“祖航?”我輕聲喚道。但是下一秒我就知道我錯了。我和祖航是有冥婚契約的,所以我能看到他。而我現在看不到這個……鬼,還是一個會滴血的鬼。難道它是岑梅?
祖航不是已經在這個房子中下了結界了嗎?爲什麼她還能進來呢?我總算反應過來了,轉身就往臥室中衝去,“砰”的鎖上門,關了窗子,鑽進被子中,將頭也埋了起來,整個人都縮成了一個球。在黑暗中,拉出了脖子上的分魂符,
爲什麼這麼快就應驗了。祖航才說有什麼危險就撕了符的,現在就真的碰上了呢?怎麼就這麼巧呢?
我是用顫抖的手撕下那符的,同時在心裡祈禱着祖航快點過來吧。他是鬼,要趕回來應該很快的吧。
因爲害怕,我在被子中是大口大口的呼吸着,這樣被子裡的氧氣很快就用完了。我不敢讓被子露一條縫隙,腦海中總會腦補着只要我拉出一點點的縫隙,鬼手就會伸進我的被子中來。
外面是不是還有聲音,我一點也不知道,我已近緊張得只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了。
“可人?可人?”
祖航的聲音?真的是他回來了?會不會是鬼在叫的呢?我聽到這個聲音,卻有些不敢置信地想着這個問題。
直到那熟悉的觸感,隔着被子,拍拍我的腦袋,我才相信,那就是岑祖航。
被子掀開了,果真是他站在我的面前,看着我,皺皺眉頭:“哭了?好了,沒事了?”
給他這麼一說我才摸摸自己的臉上,真的是沾着淚水呢。我連自己哭了都不知道了。只是現在在他說沒事之後,我幾乎是在那一瞬間就崩潰了,“哇哇”的大聲哭了起來,邊哭着邊說道:“她來了。她來了。她進來了。竈神香爐翻了。血滴下來了。我看到血了,真的,她來了。……嗚嗚……”
我是邊哭邊說的,我不知道他能不能聽懂,只是不停哭着,重複着剛纔的事情。祖航把我抱在懷裡,任由着我哭着鬧着。
哭了一陣子,我累了,幾乎是哭累了。本來就是一整晚沒有睡覺了,在這麼哭一場,我可以說是直接累得睡着在祖航的懷裡的。
我最後的記憶確實是這樣的。但是我醒來的時候,身旁沒有祖航,只有零子一個人,在玩着電腦,還在一邊低聲說着:“真的民國時代的人啊,連個遊戲都沒有。玩這種蜘蛛紙牌一點意思都沒有。”
大概是我的動作讓他注意到了,他看了過來,就說道:“別誤會啊,是你們家岑祖航叫我過來看着你的。他也就剛離開不到兩個小時吧。他要回去冒充曲天起牀了。要不然他媽送早餐上去,看到兒子屍體在那就出事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別開臉。現在這種蓬頭垢面的樣子,也只有在最親的人才會看到的。
零子一邊關機一邊說道:“你收拾一下東西,換房子住幾天。”
“換房子?住哪?爲什麼?不對,我今天還要去上班呢?”
“上什麼班啊,你看看現在幾點了。”
我匆匆抓過手機,被上面的時間嚇住了。十點半!上面還有着覃茜打來的三個未接電話,估計我已經被辭退了吧。
這個結果其實我已經猜得到了,也沒有什麼好傷心的。調整一下狀態,問道:“去哪住啊?”
“另外給套房子給你和岑恆住。還有在這段時間,我和小漠也住那裡。岑祖航也會想辦法出來和我們一起住的。”
“爲什麼要這樣安排?”想着要和那麼多人住,還有零子那小小的房子,我就頭疼,這多不方便啊,而且都是男生的。
“要保護你們啊。要不就像昨天那樣,你們倆分開的,我們兩頭顧不上。”
“有那麼緊張嗎?”我喃喃說着。不過我相信他們的話,因爲昨晚的恐怖還在我心頭呢。那種心都快要從嘴裡跳出來的感覺真的很不好。
零子關了電腦之後,就點着煙走出了房間,邊說道:“我在陽臺上等你啊,動作快點,要不他們那邊吃午飯都不等我們了。”
零子出了房間,我就給曲天打了電話,問了這件事的安排。在撥出電話的時候,我就開始擔心了。萬一又是曲天媽媽接的電話,我連個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好在接聽手機的是曲天,他證實了零子說的話,讓我跟零子走。我知道零子是可以信任的,但是我還是想確認一下,曲天的安排。
梳洗,換衣服,收拾東西,等我弄好之後,都已經十一點多了。當初搬來這裡的時候,就一隻箱子,而現在要離開了,是兩隻箱子,還裝不完的。
零子很無語地一邊說着什麼女人出門就是麻煩的話,一邊幫我提着一隻大箱子,外加揹着一個大揹包。
零子開的是一輛紅色的跑車,很值錢的樣子,直接帶我去了新租的房。
我以爲就是一間和他們現在住的差不多的房子。大不了就是因爲人多,租個三房的吧。可是車子停下來的時候,我就驚呆了。那是一個別墅小區的第一棟啊。
零子用鑰匙打開了門,看着已經驚呆的我說道:“愣什麼啊,快進來吧。你不餓啊,這都快一點了。”
跟着他進了房子,我瞬即緊張了起來。總覺得自己跟這個房子各個不入。簡單地說,就是我覺得我的穿着打扮對不起這裡的裝修。
進入別墅的大門,左邊就是大廳,很大的大廳,能比我家那店面三個那麼大了。而且還是歐洲風格的裝修,那華麗麗的宮廷式的沙發啊,讓人神往。
而右邊,門口岔開之後,就是餐廳。巨大的餐桌,華麗麗的桌布,不過很明顯沒有使用。在餐廳的後面就是廚房。零子將我的箱子放在了餐廳,帶着我走向廚房。
廚房很大,就這麼一個廚房能有我家整個店面那麼大了。廚房裡的小桌子前,小漠已經在吃飯了,岑恆端着一個湯出來,說道:“最後一個菜了。你們再不過來,我都打算先留鍋裡了。”
小漠擡頭看看我,說道:“吃飯吧,吃飯。等你們等得我都快餓死了。”
我們是在廚房裡吃飯的,四個人,桌子都還顯大了。吃飯的時候,我問了這房子的基本情況,才知道那個看上去很一般的小漠竟然是我們城市排的上名的富豪的小兒子。這房子,不是租的,這是他們家的樓盤的售樓部。房子賣完了,售樓部就這麼空着了。現在他要過來住,壓根不是什麼難題。
零子還說道:“房間都在二樓,二樓是四房三衛的格局,岑恆昨晚都住這邊了,他已經很體諒的要了一間沒衛生間的房間了,過幾天岑祖航過來住也方便一些。一會我帶你去房間。”
新的同居時代開始了。
吃過飯,洗碗都是岑恆洗的。我才發覺這個小警察真賢惠啊。岑恆還是叫我妹妹,我覺得難聽,就讓他直接叫我可人了。而我也直接叫他岑恆。
房間是收拾過的,就連牀單被套都是嶄新的感覺。後來聽他們說,才知道,爲了在一天之內收拾出這個屋子。他們從酒店請了十個客房清潔員來忙活的。而我住的房間裡有着一張歐洲風格的,牀頭很高的鐵藝牀,牀上還有着圓頂的蚊帳。沒看到衣櫃,打開了一旁的房門,我以爲那是衛生間的,結果,那是衣帽間。整面牆的衣櫃,中間還有沙發。而浴室就在衣帽間的隔壁,只是,這個,確定的是衛生間嗎?黑色的圓形浴缸,牆上還是整面的大鏡子。這是洗澡用的嗎?真正能上廁所用的,就在這個衛生間另一邊的推拉玻璃門裡。
看完了浴室,回到房間,我才注意到房間連着一個大陽臺,那大陽臺上養着魚。我不認識這種魚,但是是兩條紅色的魚。我皺皺眉,既然是售樓部,進財就應該養黑色的魚。而這裡應該很久沒有用了,魚應該是這兩天才跟着他們搬進來的。零子懂風水,他怎麼會養兩條紅魚呢?
在這房子裡住的第一個晚上,我還是沒有等到祖航,因爲太興奮了,加上住這麼華麗的地方,我不適應。我就花了很長的時間來躺在牀上打電話。先跟我爸說了我搬地方了,是曲天的安排,他就沒說什麼了。再跟覃茜說我搬地方了。她也什麼也沒說。接着就是給曲天打電話,很可惜,他沒有接。
第一個晚上,還是迷糊中睡着了。
在我醒來的時候,是曲天過來的時候。曲天,或者說是岑祖航提着一個小箱子進了房間。我還迷迷糊糊地在牀上發懵的時候,就聽着他對着一樓吼道:“零子!你什麼意思?”給他這麼一吼,我徹底清醒了。我很少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的啊,感覺他是真的生氣了。可是這有什麼值得生氣的呢?
樓下零子的聲音也是笑着說的:“什麼什麼意思啊。最好的房間都給你了,我們家小漠意見可大着呢。你要不想要,把房間換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