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覃茜從一家小公司裡出來的時候,臉上都是失望。大公司咱們進不了,這種小公司還連經理人都見不到。這算什麼事啊。
覃茜嘟着嘴,說道:“這算什麼事啊?前幾天明明約好的時間。現在卻說家裡有事不在公司。”
“人家也是家裡白事啊。”
“不是頭七了嗎?怎麼還不上班啊?”
“理解一下吧,白事……理解吧。”如果是以前,我估計也會跟覃茜一樣發嘮叨的。可是現在的我,卻理解了這些。
“撲哧”她笑道,“他們那經理鼻子邊那顆大痣,好可愛。”人我們是沒見的,照片見到了,就在職員表裡呢。
既然今天沒有辦法應聘,那麼我乾脆就給岑祖航打電話讓他出來一起吃飯。對於我能主動給他打電話約吃飯,他很意外,馬上就答應出來了。
其實吧,我會叫他出來也是有原因的。這麼幾個晚上,他都要跟我這樣那樣的。從一開始會吐,到現在的……呃……嗯……聞到那血味也沒事,甚至會覺得那種全身心都浸再那味道中,會有一種……很奇怪的快感。
我想我是被他改變了。
今晚正好,跟他吃個飯,逛個街,一會再回我家拿點東西,然後再來個散步回家。估計就能拖到十二點,到時候就能借着實在太累了的藉口不跟他愛愛了。
吃飯的地點,我選了遠離我們那片區的地方。這樣一會來回的距離也可以磨去一點時間。
岑祖航,或者說是曲天過來的時候,身上穿着一件新的T恤,粉色的,有着暗色的花紋。這種衣服不像是他穿衣的風格啊。就算是平時的曲天也不會穿這樣的衣服的。
他在我對面坐下的時候,也注意到了我緊緊盯着他衣服的目光。他解釋道:“剛纔在學校出了點小插曲,順便換了衣服的。”
“什麼小插曲,需要換衣服啊?”我疑惑着。
他一笑:“吃醋了?”
“誰吃你這種醋啊。那個女生送你衣服是她沒眼光的。這些衣服也只能穿着曲天的屍體上。”
“嗯,我穿的只有你燒的衣服。”
我的眉頭更皺了起來:“你今天怎麼了?說話都比以前多了。受打擊了?”
岑祖航這次只是笑笑沒有再說話,一下恢復到了他多說一句話會死的狀態。
這頓飯我吃得很慢,就是故意的。拖着回家的時間。計劃似乎很順利。吃晚飯就是逛街,正好給他買衣服。買衣服也只是我一個女人的愛好罷了,但是沒有想到他是換上了新衣服,那件粉色的T恤就直接丟了。
我還嚷道:“你不要浪費好不好,這一個就是新衣服啊。而且也還好好的幹嘛丟啊?”
他沒有回答,只是拉着我不讓我去垃圾桶去撿回那袋子。過了好幾天,會學校開大班聚會的時候,才聽說,那件衣服是曲天班上一個女人送給他的。具體怎麼樣我不知道,我聽到的也只是刪減版的。說是那女生將一碗油湯潑到了曲天身上,這樣就給了曲天換上自己送的衣服的藉口罷了。難怪岑祖航直接丟垃圾桶裡去了。
逛完街,都已經十點多了,我還提出要回家拿一樣其實一點不重要的東西。
就在我剛提出這個藉口的時候,岑祖航的正在開着車子。手機響了起來。他現在開車已經熟練很多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去考駕照呢。他趁着紅燈,接聽了手機。
“喂!”
“岑祖航!趕緊過來湊熱鬧啊。煉小鬼出現了,你不來,我們直接弄個灰飛魄散的,你要是還想問什麼就難了。”手機中傳來了金子姐的聲音。
我心中暗暗想到,太好了,這樣基本上就要到明天的了。早知道後面發生的事情,我寧願那天晚上回家被岑祖航捅到哭了。
祖航開着車,按照金子姐留下的地址找到那地方的時候,才意外着這個世界的巧合。那不正是前幾天我們在這裡看的那死了化煞龜的家庭嗎?
我們下車的時候,房子面前已經擺好了法案了。其實是擺地上的,一個碗,一個香爐三炷香,一個小紙人,一段紅線。而這些東西的旁邊跪着一個男人。
我下車就說道:“零子,你當大師啊?”
零子蹲在那地上,用打火機把小人燒掉,說道:“常規程序罷了。其實應該不會有用的,煉化過的小鬼沒有這麼好說話的。怨氣太重了。”
我看向一旁跪着的男人,好眼熟啊。特別是鼻子旁邊的那顆大痣,今天還被我和覃茜嘲笑了一番的。他耷拉着頭也不說話。
小人和着一些元寶一起燒掉的時候,沒有風,但是那些灰卻突然揚了起來,本來盆子裡燒得很好的火,也就因爲這些,滅了。
跪着的男人驚慌着,終於擡起頭看向了我們。金子姐說道:“人家不接受。進去看看吧。”
“嗯。”零子應着看向我,說道:“岑祖航,你把王可人帶來幹嘛啊?現在這麼留下她,不合適,帶着她也不合適。”
祖航看了我一眼道:“回車子上去,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下車就行了。”他朝我一笑。我明白他是什麼意思。這段時間,他的努力有成效了。他說對於鬼怪來說,我看着也就是一個鬼,還是一個厲害的鬼。所以我在這裡要防的是人就行了。
“我不能去看看嗎?”我問道。
“別去,那上面情況還不確定,放心吧,零子金子他們之前就有對付煉化小鬼的經驗了,今天這個是剛開始煉化的,怨氣大,但是實際傷害不會很大的。”
邊說着,他邊將我推到了一旁的車子裡,關上車門,走向了零子他們。我在車子上看着他們幾個帶着那個男人上樓去了,這街道似乎只有我一個人了。
不是,不遠處有別人的。那邊那個翻着垃圾的老太太,還有那邊匆匆走過的男人,還有……樑逸!
我不敢相信地揉揉眼睛,真的是樑逸!就算他那頭雜毛已經變成了黑毛,我也知道他就是樑逸。如果是之前,我記憶他這個人的辦法就是那頭雜毛,要是他把雜毛弄成黑毛,我很有可能是認不出來的。但是現在,接觸了好幾次,他那張臉我已經清楚地記得了。
不只是臉,還有他的衣服我也記得。那件衣服就是和我一起去看那家的十字房樑那天穿的。如果說,是我坐在車子裡沒看清楚,那也不會有相似的人臉,還穿着一樣的衣服吧。樑逸沒有雙胞胎兄弟的。
我看着他站在零子燒的那些東西前面,一個冷笑,然後就走向了一旁的小巷子鑽了進去。
他要去哪裡?他爲什麼在這裡?
剛纔並沒有聽零子提及樑逸在這裡。而且要是他真的是跟着零子一起行動的話,剛纔就應該安排他和我在一起啊?
這裡的地形我不熟,那條小巷子通到哪裡,我也不知道。但是直覺着,他一定的有重要的事情的。
我猶豫了一下下了車,悄悄跟了過去。樑逸這個人,正邪還未定,目的還未定,零子他們冒險將他當棋子中,但是也都很清楚要提防着他。
跟着進了那小巷子,我忍不住捂住了鼻子。這幾天岑祖航對我的訓練重點是在血腥味上,而現在那小巷子竟然是人家丟賣剩的爛菜幫子,魚內臟的地方。加上幾天的發酵,我走進去的時候,差點就吐出來。這個也太臭了吧。我寧願去聞血腥味了。站在那巷子口,捂着口鼻,看着地上一片狼藉。我都不知道要把腳落在哪裡了。
對了,我都受不了這巷子的髒亂差程度,作爲超級屌的官二代樑逸,怎麼會走進這樣的地方呢?就算他是爲了查事情,一些本能的東西,至少也應該讓他在巷子前停留一下吧。可是他剛纔沒有任何的停留,就是這麼走進去的。就連速度都沒有變。
我開始懷疑我看到的人到底是不是樑逸了。
我還是走了進去,那地方沒法下腳,而且今天我又是出門應聘,穿着高跟鞋的。我的鞋跟丁進了那些魚內臟裡,真的好惡心。
我沒有直接過去,而的停在了巷子的轉角偷偷探出頭,看向樑逸消失的方向。
他就在那邊的房子後面,一根紅線從三樓窗子垂下來,線頭在樑逸的手中。因爲我在巷子口的猶豫,讓我沒能看到那紅線是怎麼出現的。但是他停了下來,讓我看清楚了他的臉,那就是樑逸!
他將紅線緩緩拉下來,最後,紅線的另一頭,也掉了下來。下降得並不快,讓我看清楚了紅線上綁着的紅色的紙人。因爲紙人是打開的原因,從樓上落下來,就算綁着紅線也有着這麼一點風箏的意思,落得比較慢,讓樑逸能伸手拉出它上面一截繩子,控制着它,將它放在了手中的那隻盒子裡。
盒子?我心中驚了。那隻盒子我怎麼會忘記了。那是我冥婚聘禮的盒子啊。呃,其實那個也是仿製品,有可能人家仿製了很多個,我那裡只是其中一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