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這邊,由於孩子多了,雷母擔心二兒子出門在外吃食不好,讓二兒媳方靜曼跟着照顧他,因此雷家請了個忠厚老實的保姆。
而今天,二嫂回了孃家,保姆也回家過年了,便由冷小眉倒茶來招呼客人。
點心不用她端,因爲客人自帶。
朱小艾雙手接過冷小眉遞過來的一杯香茗,朝她怯怯地笑一個,然後拿出一個方形禮盒來。一打開,裡邊是精緻的糕點。
“雷叔,姨姨,三嫂,這是我媽年前回老家帶的點心,大家嚐嚐看……”她的話成功給雷母解圍,兩人順勢說起哪裡的點心最好吃。
見及此,蘇卉立即明白雷母是不能指望了。
當她期待的目光望向雷父時,雷父沉吟片刻,反問冷小眉,“小眉,你認爲呢?”
身在其位謀其政。雷父身在軍中,自然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事打死也不能做!
前邊兩位兒媳本身的家世不錯,保密方面的工作適應得很快。
冷小眉出身普通,據調查,在雷戰之前她根本沒接觸過這方面的人和事,不知保密意識如何。及時知道其缺點,方能及時糾正過來。嫁入他們這種家庭,有些原則是必須遵守的。
“爸,雷戰跟我說過,有些規則不能輕易逾越。所以這件事,於公於私我都不考慮。還有,蘇小姐,你有追求真相的權利,我們同樣有保護自己*的權益,請你別用自身的喜好和道德標準來衡量以及影響他人的生活。你爲人師表,更應該懂得什麼叫做尊重。”
冷小眉瞟蘇卉一眼,淡然地說。
雷父呵呵笑了兩聲。把報紙摺好放一邊。
“好了,小眉,走,去書房陪爸下盤棋。”
冷小眉眉一挑,爽脆地應了聲,“好嘞!媽,小艾。蘇小姐就麻煩你們招呼了。”
雷母慈和笑着揮揮手。“去吧去吧,你爸一有空在家裡總是閒不住。”深知老伴不開心了,也擔心蘇卉不懂分寸。這才故意帶走冷小眉。
陷入情網中的女人,心思特別多。
同時,兩老更擔心蘇卉惹惱了這位三兒媳。江湖上有關於她的傳說,好壞參半。惹惱了她。任憑蘇卉有百般靈瓏心思,也休想擺脫一名術士的詛咒。
要知道。她的詛咒,連葉大師與金童都束手無策。
這,也是雷父謹慎、雷母憂心兒子這樁婚事的原因。
客廳裡,衆人心思各異。而冷小眉跟着雷父上樓。邊走邊自嘲,“可是爸,我棋藝不咋滴好。您待會兒別生氣啊!”
雷父笑呵呵的,以爲她是擔心輸了丟臉。事先攤開來說免得呆會兒尷尬。
撇開她的術法不提,這位兒媳的性子比前兩位兒媳更好相處。
雷戰今天回得稍早,才三點多就進了家門,發現廚房裡有三個女人正在揉麪準備做麪條。
他探頭一瞧,除了自己老孃,還有小艾。另外一個不是他媳婦,而是蘇卉。
蘇卉確實厲害,雷父把冷小眉帶走,她馬上意識到自己碰了雷父的逆鱗。心頭一緊,不再提那個話題,笑着附和朱小艾的話,這才勉強把隔閡消除,厚着臉皮賴到現在。
看見是她,雷戰皺了皺眉,她怎麼還在?不等她們發現便轉身上了樓,他知道冷小眉和自己爹在書房。
他剛轉身,湊巧蘇卉肩膀有點累,擡了一下頭,發現他已遠去的背影,不禁心念一動。
“雷姨,我電話好像響了,你們先忙着,我出去瞧瞧。”
雷母正熟練地教朱小艾揉麪,無暇理會她的小心思,聽罷便點點頭。
蘇卉按下激動心情,故作鎮定地走出廚房。
雷母曾經無意間說過兒子的一些小習慣,雷戰每次從外邊回來一定先換下制服。這一會兒,他想必是回自己房間去了,而冷小眉仍在書房與雷父下棋……
於是,蘇卉悄然上樓。這一次,她必須抓緊機會。
可是,當她鼓起勇氣來到二樓走廊時,恰巧看見走廊的盡頭,穿着一身制服顯得英偉不凡的雷戰,正與冷小眉笑鬧推擁着進了房間。
房門呯然關上,那關門聲,把蘇卉那顆仍停留在少女時期的心給震成了碎片。
不管雷戰平日裡多麼嚴肅冷峻,總有一個女人能讓他的冷硬表情柔和下來。
今天,在夢中出現無數次的溫馨浪漫場景就在眼前。可是,那個讓他溫柔對待的不是自己,而是別的女人。
蘇卉臉色蒼白,失魂落魄地回到廚房。
雷母見她神情不對,吃了一驚,關心地問她,“怎麼了?小卉,出什麼事了?”
這裡實在是呆不下去了!
她的心已經血流成河,再呆下去,看着心上人與別的女人親密無間,她怕自己會忍不住痛哭出聲,在那女人面前丟人現眼。
輕輕咬了一下自己粉嫩的脣,蘇卉壓下心底的刺痛,顫聲說:“雷姨,對不起,我得先走了。朋友出了點事,我得去一趟。”
這是一個好理由,雷母點點頭,送她出了門口。
離開大院門口一段距離後,蘇卉忍不住回頭定定地看着那座熟悉而嚮往了好些年的宅子。
她一直憧憬着,自己的未來能在這裡與心愛的人一起度過餘生。
爲能得到雷戰父母的認可,她費了不少心思,還哭求母親通過藍家人與雷母拉上關係。
她這想法得到蘇母與藍家奶奶的贊同。
男人意志堅定,加上身份特殊不好接近,就從男人的家屬那邊想辦法。
家,他總是要回的。
只要他一回來,深得雷父雷母滿意的她便有機會了。
可惜,她低估了這個男人的冷酷性情。論公事,她一個人民教師跟他沒有任何交集;私下裡,他和她更沒半點共同話題。除了他老孃,他從不跟別的女人廢話半個字。
他這種不近人情的個性,讓她芳心暗喜,也倍感沮喪。他不給任何女人機會,包括她在內。
還有,她高估了雷父雷母對她的心意。這兩個老傢伙超級護短,根本不會爲了她這麼一個外人,而勉強他們的兒子,他們也勉強不了。
所以,她之前的努力並沒什麼用,男人的心意纔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