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戴着假面具似的應付完了包總,遠遠的注視着他所坐的奔馳逐漸在我的視野中消失,我才覺得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小孟歪着頭瞥了我一眼,好奇的說道:“今天和包總簽約了,至少給你賺了五萬塊錢,你怎麼看上去一點也不高興啊?”
聞言,我的嘴角揚起了一抹苦澀的弧度,落寞的嘆了口氣:簽下訂單的喜悅,因爲放了我們家空姐的鴿子,而被愧疚的情緒沖淡了不少。
“和你說不清楚,今天我可有包總微信了,你就不怕我以後隔過你和他單線聯繫?”我笑了笑,說道。
小孟莞爾一笑,眼睛裡媚意盪漾,“我現在覺得,你不是這樣的人……今天晚上有時間嗎?”
我一怔,“怎麼了?”
小孟眼睛裡波光閃閃,嬌豔的紅脣勾勒起了一抹誘人的美麗弧度,“簽下了這麼大一筆訂單,不得慶祝慶祝啊!”
她漂亮的眸子燦若繁星,好像泛着某種期待,我略微失了失神,想到空姐那張失落的俏臉,我一下子便從小孟美麗的笑容裡掙脫出來。
“今天晚上不行啊!我丈母孃來了,中午我就已經放了她和我老婆的鴿子,晚上要是再不回去,就不好交差了……”我委婉的拒絕了小孟。
“好吧!那改天再說吧!”小孟璀璨的眼睛裡好像黯然了幾分。
有那麼一瞬間,我忽然覺得她或許對我是不是萌生了某種悸動的情緒,但轉念一想,我便打消了這種可笑的想法,我的經濟條件,根本入不了她的法眼。
我紳士的先將小孟送了回去,然後給空姐打了個電話,她說她們也吃完了,此時她正陪着母親大人前去赴會,問我晚上要不要一起參加。
對於這種阿姨級別雲集的聚會,我避之不及,當然不肯自投羅網了,只是說讓她把地址發給我,晚上去接她們回家。
掛斷了電話以後,我並沒有回家,而是調頭趕往咖啡廳,空姐給我發來的地址離咖啡廳很近,我也懶得在回家,索性先去咖啡廳報到,打發時間。
今天和包總簽下了一筆團購訂單,扣除給小孟的返點以外,咖啡廳賺了五萬塊錢,我身上的壓力終於輕鬆了一些。
熬到晚上將近九點鐘,終於等來了空姐的電話。
接到電話,我便動身開車趕了過去,聚會的地點選在了國貿一家很有名氣火鍋店,我剛將車駛進了餐廳左側的停車位,就看到一羣人從餐廳浩浩蕩蕩的走了出來。
丈母孃在這羣老年天團中也是很耀眼的存在,她穿着一件黑色繡着金線的長裙,越發雍容華貴,她正好一眼看到了我,含笑的衝我招了招手。
很快其他人的目光也落在了我臉上,出於禮貌我大大方方的走了過去,頓時成爲了這羣老年天團的焦點。
“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你和夢寒也不小了,什麼時候要孩子啊?”
“……”
往常在春節纔會碰到的各種難題,現在好像洪流似的朝我涌來,我禮貌的一一作答,丈母孃在一旁看着,臉上笑意盈盈,似乎對我大方得體的回答很滿意似的。
俺好歹也是個老闆,雖然咖啡廳賺的錢不多,但唬人足以,她們聽說我自己開了家咖啡店,不約而同的將我劃到了有資本jieji裡面。
這時,人羣中忽然傳來了一聲重重的冷哼,不容我回過神,一個男人譏諷的嘲笑聲,冷冷的響了起來:“不就是個開咖啡館的嘛!還開這麼一般的車,肯定不怎麼賺錢……”
我循着聲音望去,一個穿着考究的男人正冷冷的看着我。
氣氛頓時陷入了尷尬,我微微一怔,並不認識面前這個不善的傢伙。
他旁邊那位雍容的貴婦輕輕拍了他一下,讓他別亂說話,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空姐忽然咄咄的說:“陳爭,你別來勁啊!我老公開什麼車,有沒有錢和你有什麼關係?!”
這個名叫陳爭的傢伙臉色驟然一變,他看向蕭夢寒的眼神裡,原本的那股不屑頓時煙消雲散。
他哭笑不得的看着我們家空姐,苦笑道:“夢寒……我就隨口說一句,你至於這麼護着嘛?”
空姐的語氣越發冰冷,“隨便說也不行,我和你很熟嘛!”
“你……”
“你什麼你,我們先走了……”
說完,空姐上前幾步挽着我往外走,我回頭看了一眼,陳爭臉色難看的愣在原地。
陳爭對我的態度,讓我感受到了幾分敵對的感覺,空姐和丈母孃倆個人在車上罵了他一路,從她們兩個說話的內容裡,我大概聽出了什麼東西。
回到家以後,丈母孃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就回房間休息了,偌大的客廳只有我和空姐兩個,她洗完澡以後,一邊用吹風機吹頭髮,一邊目不轉睛的看者電視劇。
“那個陳爭是誰啊?”我忍不住問了一句。
“他啊……他媽和我媽是高中同學,也是閨蜜,只不過後來她媽來北京上大學以後,就留在了北京,因爲雙方父母的關係,我們兩個以前見過幾面,他想追求我,但被我拒絕了……”空姐聲音有些發冷,顯然對他沒什麼好印象。
“所以他纔對我這麼有敵意?!”
空姐回眸一笑,“對啊!今天吃飯的時候他就一直嘰嘰哇哇的,我頂了他好幾句,吃飯就看我們倆一直嗆嗆來着……”
想起在酒店門外空姐維護我的場景,我不自覺的會心一笑,心裡像被蜜罐泡過似的。
我心裡甜蜜,但嘴上卻故意酸酸的說:“我說人家怎麼對我這麼仇視呢!原來是因爲我搶了人家的青梅竹馬啊!”
“我和他可不是青梅竹馬啊!你可別瞎說,我煩他還來不及呢!還青梅竹馬……”空姐白了我一眼,沒什麼好氣。
空姐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頓了頓,笑眯眯的看着我,“我提前給你打個預防針啊!現在我媽對你意見很大,明天是她在北京待的最後一天,你可好好表現啊!”
我一怔,心中升起了一陣陣的狐疑,想不通她對我的不滿意究竟從何而來。
空姐看我一臉茫然,知道我肯定猜不到究竟因爲什麼,很耐心的道:“昨天晚上你回來的時候身上有香水味兒,今天中午又有女人給你打電話叫你出去吃飯,你想想她能不懷疑嘛?”
我頓時醒悟過來,哭笑不得,雖然其中有些誤會,不過這的確也是不爭的事實,好在空姐在她老人家面前爲我說了幾句好話,我心裡才輕鬆了一些。
第二天早晨五點多鐘,我已經從chuang上爬了起來,原本想給這娘倆個做頓愛心早餐,可丈母孃比我起的還早,已經在廚房忙碌上了。
互相道了聲早安,我還沒說幫忙,她老人家已經主動招呼我過來打下手,她一般很少主動讓我幹什麼,今天反常的舉動令我不由得一愣,我忽然想起了昨晚短暫的失神過後,我硬着頭皮湊了上去。
我們兩個一邊忙活今天的早飯,一邊有意無意的閒聊,她老人家忽然話鋒一轉,猝不及防的問道:“卓然啊……你最近和夢寒的關係怎麼樣啊?”
我一怔,不由得愣了愣,想起昨晚空姐對我說的那番話,一陣陣的頭大。
“我們兩最近挺好的啊!”
有的時候往往真話總是不被人相信,蕭喬從我們家搬出去以後,我和空姐也和好如初,可丈母孃卻並不信我所說的。
“夢寒從小就被我寵壞了,你得多擔待一點兒她……”
我被她說的哭笑不得,可又無力反駁什麼,因爲在她眼裡看來,無論我說什麼,都是在爲自己找藉口,於是我索性閉口不言,只是一個勁的點頭。
我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她又不能把話說的那麼直接,點撥了我幾句,看我態度挺誠懇的,只是簡單的點到爲止。
吃完早飯,我提議說帶她們兩個出去轉轉,但卻被丈母孃一口否決了,她說昨天空姐陪她逛街已經花了不少錢,今天在北京的最後一天,只想安靜的在家裡幫我們收拾收拾家務。
我和空姐最擔心的就是丈母孃她老人家提孩子的問題,但直到她離開,她也沒有提起這個議題,我們兩個都挺詫異的,直到將她送到火車站,進安檢之前,丈母孃忽然轉過身,語重心長的對我們說:“你們倆趕緊抓點要孩子啊!”
空姐俏臉一紅,我也沒想到在最後關頭她竟然提起了這個話題,微微一怔,嘴角溢出了一絲苦笑。
“我們知道了……”空姐黛眉微皺的小聲嘟囔了一句。
丈母孃並沒有急着進站,面帶笑意的說:“要孩子不是你們想的不用任何安全措施就行了,最好買一個排卵試紙,這個比較準……”
我們兩個都怔住了,互相看了一眼,空姐愕然的說:“您怎麼知道……我們不用的?”
“我到你們家的第一天就先收拾的你們臥室,沒有翻到當然知道了!”
“…………”我現在終於明白了她這次來北京爲什麼沒有將孩子的問題提上“議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