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宋芳芳的心情是複雜的。
徐缺居然要求,和她住一間。
內心之中,既有淡淡的緊張感,又有淡淡的欣喜感,還有淡淡的我該怎麼辦的感覺。
其實她對徐缺確實有好感的,否則也不會爲了幫助他在絕望辦公室那次脫了。
可是饒是如此,他們之間畢竟還是以普通朋友相稱。
現在徐缺直接提這個要求,尤其是當着她家保姆面提,這……不給面子啊。
你要提也得私底下說吧,要不就晚上大家睡着了,你偷偷摸摸來也行……
呸呸,偷偷摸摸也不行。
宋芳芳連忙把心中不健康的東西甩開,複雜的看着徐缺。
卻是看到徐缺大方說道:“住一間,我們只是,單純的,一起聊聊天。”
單純聊天?
宋芳芳嘴一抽。
而周曉紅臉色彷彿衝來不會被任何事驚住似的,她扭頭看了看宋芳芳,“小姐,怎麼安排?”
“那……就依徐缺的吧,我們只是說說話。”
“是,小姐,那你們進屋吧,晚上聲音小點,老爺最近睡眠淺,容易被響聲驚醒。”
“放心吧,我們兩人聲音都不打。”
徐缺露齒一笑,和宋芳芳進屋。
宋芳芳都要羞的鑽進被窩裡去了。
什麼叫讓我們晚上聲音小一點,不要說不會發生什麼,就算是真的會發生什麼,我也不敢叫太大聲啊…………
宋芳芳畢竟未經人事,被說得都不敢看徐缺。
倒是徐缺面色淡然,連忙拉着宋芳芳坐牀上。
“徐缺,你幹嘛?別亂來。”宋芳芳輕聲,“你不會真的想……我可跟你說,我身邊死了這麼多人,不合適……”
徐缺嘴一抽,不合適?
換個時間就合適了?
連忙解釋:“想什麼呢,和你說正經事。”
看到徐缺一本正經的樣子,宋芳芳心中咯噔一下,知道自己想茬了。
“怎麼了?”
“我怕讓人知道我們分開睡,有人會對你不利。”徐缺直接說道。
“對我不利?”宋芳芳看了看周圍,發現這四周都正常的,然後問道:“你發現了什麼?”
“目前還不好說,總之,你伯母死的這麼詭異,我怕你一個人也會出事。”徐缺嚴肅的說道。
被徐缺如此關心,宋芳芳心中暖暖的。
“待會我會悄悄出去,你留在這裡,把門鎖死。”
徐缺站起身,然後檢查了牀底,衣櫃,書桌,沒發現屋裡有傀儡娃娃。
“徐缺。”
宋芳芳突然拉住徐缺胳膊,“說實在的,我一個人呆在屋裡,真有點害怕,實在不行,你明天去楊娟那家裡吧。”
“我怕來不及,你想想,若是一晚過去,你父親,你伯父,你的舅舅他們都出事,那怎麼辦?傀儡娃娃的詛咒畢竟已經開始了。”
其實徐缺還沒有說全,宋芳芳伯母的死,讓他知道傀儡娃娃殺人方式已經改變。
若是不盡早過去,他怕自己和宋芳芳也會慘遭毒手。
畢竟,這是恐怖指數五顆星的任務。
絕對不能等閒視之。
當然,徐缺自然也有自己的殺手鐗。
保護宋芳芳,他有布娃娃小雪。
自己,則有怨氣附身。
對方想要對付自己,也要掂量掂量。
更何況,根據目前的線索來看,楊娟殺人也不是萬能的,只要不尖叫,她也殺不了人!
然後叮囑了宋芳芳幾下,讓她切忌無論看到什麼都不能尖叫。
隨後找了一個藉口,說是去廁所。
去廁所的時候順帶把小雪拿了進來,一進廁所,小雪小手舉高高表示抗議。
“徐缺,你去辣麼危險的地方,我要和你一起去。”
“小雪,這個你就放心吧,我若是不過去,如何完成任務?”
“可是……”
“好了。”徐缺壓低聲音,“宋芳芳就交給你了,要是有什麼危險,就麻煩你出手了。”
“被她發現也沒事咩?”小雪的聲音有些幽怨。
“實在是有危險的話,當然沒事了。”
徐缺的聲音有些凝重,“另外,保護好自己,我不想看到你出事。”
小雪一下子愣住了。
被人關心的美好感覺,蹭蹭蹭的往上冒。
然後小雪就趴在徐缺胸口,小嘴巴呼出一口暖氣,“哎,死鬼……”
“咳咳,好了好了,出去了。”
然後出門,把小雪交給宋芳芳,然後開了臥室門,跟做賊似的,躡手躡腳離開。
他沒有從正門走,徐缺做事,本身就非常小心,從後門離開,也許其他人沒注意。
都是一個村子,所以去楊娟家裡用的時間也不長。
循着下午的路線,徐缺很快趕到楊娟家裡。
此刻已經深夜了,楊娟的家中更加顯得詭異。
隱隱約約的,屋子樓頂處有幾隻鳥飛動。
若是以前,沒經歷過任何靈異事件的徐缺肯定很害怕。
可是現在,徐缺的內心已經沒什麼波動。
走到門口,摸了一下鏽跡斑斑的門鎖,果然門已經被牢牢鎖住。
然後走到窗口,窗戶的玻璃已經完全碎裂,只需輕輕一躍,就能攀在窗臺上進去。
將窗臺上的垃圾全部掃落,確認沒有鐵釘之類的東西之後,然後跳入屋內。
屋裡的地板爲木質,踩在上面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地上散落了不少半成品木偶,有的只有一隻眼睛,有的缺胳膊斷腿。
這些木偶都有些詭異,因爲正常來看,人們製造的木偶要麼可愛型,要麼漂亮型。
可是這裡的木偶幾乎都是殘疾,若是小孩子看了,恐怕會留下不好的心理陰影。
“這裡的木偶,應該是楊娟家人被打死之後製作的,可想而知她死前的時候心理已經出現問題了,家人的死,對她打擊很大。”
徐缺手裡拿着黑色鋼筆,別看電鋸給他的黑色鋼筆體積不大,但是異常堅硬尖銳,凝聚怨氣之後,就是鬼出現在面前也能對付一下。
這也是他敢於進入這裡的一個本錢。
小心的跨過地上的廢舊木偶,走到門口,屋內的氣氛變得更加壓抑,徐缺有種感覺,地上的這些木偶似乎都朝着他看。
這些木偶,都活着。
“這些木偶在楊娟的執念之下,都成了邪物,只不過因爲是半成品,所以都不是非常靈活。”
這時候,一陣風從窗外颳了進來,破舊的窗簾動了一下。
月光的照耀下,隱隱約約能夠看到,窗簾後面似乎站着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