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一切罪名,我自己扛着!……同志們!今天我齊大兵要殺人了,殺得是咱曾經的戰友,也算是戰友吧!……我在戰前說了什麼?戰場紀律!……所有人必須服從我的命令,否則便要執行戰場紀律!……”齊大兵說道此處,深深的呼吸了一口,這才指着王二噶道:“你是白旗大隊的大隊長,但我卻不知道你這大隊長,是怎麼幹上去的!……你,沒有得到命令就開槍啊?啊?……你還動手割斷了起爆器的引線,你是漢奸啊?啊?……鐵柱,報一下傷亡情況給他聽聽!……”
“徐連長所轄部隊,傷亡四人,一人重傷,我牙狼大隊,陣亡三人,傷一人,僅是輕傷!……白旗大隊,傷亡十一人,五人受傷,兩人輕傷,三人重傷!……”
“聽見沒有?……王二噶,你還有什麼說的?……”齊大兵再度端起了槍,卻並沒有再有任何人,出手攔阻。倘若不是有人破壞了起爆器的引線,這一場伏擊,根本不會有如此傷亡,而且,這起爆器的引線是被人爲破壞的,那麼齊大兵,說這王二噶是漢奸,也根本不足爲過。所以此刻,誰願意與一個漢奸求情呢?
然而就在這時,白旗大隊的大頭,也跪在地上道:“齊隊長,我知道我們隊長錯了,但他不是漢奸,他破壞了一根引線,爲得就是能保存下幾枚手榴彈,與炸藥!……這事,我也參與了,您連我也斃了吧!……”
說話間,這大頭也垂下了頭,引頸就戮!但就在此時,卻又有一個戰士,跪在了地上,顯然曾經參與此事的人,僅活了他們三個,而其他人,皆爲自己的錯誤舉動,付出了血的代價。他們死了,卻死得是那麼不值,僅是爲了幾枚手榴彈,但此刻,又將用什麼樣的詞彙,描繪他們呢?……沒有!此刻沒有任何詞彙,可以描繪他們,因爲他們是英雄,是爲打擊日本侵略者的英雄,但此刻,這些英雄,卻被自己的一次錯誤,獻出了寶貴的生命!
然而,這一幕,卻深深的觸動了齊大兵,因爲曾幾何時,牙狼大隊,也是如此,因爲幾枚手榴彈,而四處求人,因爲沒有武器,而愁眉不展。而這白旗大隊,又與自己當初,有什麼區別呢!一樣的,只是因爲自己得到了小五哥的一條衝鋒槍,得到了啞姑的幫助,這才一點一點的將隊伍拉了起來!……
“你們起來吧!……但你們要記住,東西沒了,咱們還可以再賺,人沒了,你拿什麼賠給人家的家人?……”說道此處,齊大兵眼中含淚。卻強忍着,不叫他流淌下來。然後將槍口對準那跌落在地,未敢動彈分毫的陳國立道:“你給我聽好了,這一戰我們八路軍一共死了十八人,這責任雖然王二噶有,但你也落不了哪去!……這其罪一,你眼見王二噶破壞引線,卻不加以制止,視爲縱容,其二,你畏縮不前,視爲怯敵!……這才導致了,此次我們八路軍傷亡慘重!……你說,我應給怎麼處置你?……”
“這!……這不公平,他都沒事,你爲什麼還要處置我?……”聽到此處,陳國立頭都大了,一臉的苦相,感覺你們這主犯都被你給放了,我這從犯,你還要把我怎樣?
“廢話!他們那是窮怕了,有情可原,處於無意之失,但你卻是有意而爲,所以你的罪,比他還要大,我看就地正法吧!……還有你們,回去告訴你們的上級,我們共產黨的命,是賤!但還沒有廉價到,給你們國民黨當炮灰!……”齊大兵疾言厲色,卻再度將手中的衝鋒槍端起,直指陳國立的腦殼。
“等等!……等等!我還有話說!……”那陳國立眼見冰涼的槍口,就頂在自己的腦袋上,他很清楚,齊大兵會開槍,也敢開槍,因爲他就是一個無法無天的主,跟他的上級都敢吼,他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所以此刻,他要爲自己尋找一條生路。而這一條生路,便是軍火,因爲也只有軍火,或許才能大動面前的男人!……
“軍火!……我願意用軍火,換下我這條命!……您容我點時間,我一定給您弄來一些稱手的武器!……十八條命,我拿十八條槍來換,都是自動傢伙!……您考慮一下?……”陳國立,一口氣便開出了一個天價,而在那個年代,十八條自動武器,那絕對是天價,是一般人根本出不起的價錢。但他可以,因爲他是陳國立,他是國民黨特遣隊的第二負責人,只要他多報一些戰損,這根本就不叫事!
而聽到此處,齊大兵略微遲疑了一下,這才冷哼道:“哼!……每把槍,再給我配備一千發子彈!給我寫個欠條!……”
“是!是!是!……我這就寫!……”那陳國立,眼見逃生有望,頓時掏出紙筆便大筆一揮爲齊大兵寫下欠條。然而就在這時,卻聽聞有人,遠遠的喊道:“陳組長!陳組長!……小鬼子,改道去了‘窯合’!……”
“你是?……”那陳國立,此刻撥開人羣,向遠處望去,但見有着一個身着漢奸服飾,頭帶禮帽,腳蹬自行車的這麼一位,正急匆匆的向此地趕來。而當他走近,陳國立這纔看清,原來此人,是他們國民黨安插在白石鎮內的一個探子。
“怎麼回事?你詳細說說!……”陳國立雖然不知道此人叫什麼名字,但確信是自己人無疑,這纔開口問道。
“呼!呼呼!……”那漢奸打扮的特務,足足喘了一會這才道:“咱們上當了,小鬼子的押送隊伍,根本沒走這條道!……走的是窯合鎮!……不知道什麼原因,小鬼子留了一箇中隊,在白石鎮,所以這兵力就空虛了,……所以,他們便來了這麼一個,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計策!……我們也是,剛剛收到的消息!……”
那特務說得是一個亂八七糟,但齊大兵與陳國立等人,卻聽得明白,原來這其中!果真事有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