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很有趣的名字!……”齊大兵此刻,無比深沉的嘆息了一口。 而就在這時,吳英卻隨同那春兒趕來道:“大兵你受傷了?……就胳膊這一處嗎?……”
“恩!我這沒什麼事,你先去照顧戰士們吧!……”齊大兵感覺自己這點小傷根本不算什麼,而且整個大隊就吳英這麼一個大夫,所以他便想將這一個有限的大夫,讓與戰士們。
“刀傷?而且是貫穿傷?……把衣服脫掉,必須做消毒處理,否則進去了髒東西,你這條胳膊就廢了!……”此刻吳英也不管齊大兵同意不同意,將齊大兵外衣撤開,便檢查着那繃緊了傷口,而在那傷口之上,依舊是血色乳膠,將傷口包裹着。但在此刻,這卻並非是什麼好現象,吳英要將這傷口,再度揭開,用醫用鉗沾酒精進行消毒。
“吳大夫!……這個戰士,正不住的嘔血,您快來看看!……”然而就當吳英將齊大兵的衣衫盡退,欲揭開那傷口之際,一名醫護班的戰士,卻焦急的呼喊道。
“哎!……春兒幫大隊長消毒,……”吳英將齊大兵撇下,甩出瞭如此一句,便趕了過去。而此時的春兒卻張大了嘴巴。卻不知所措的杵在那裡,因爲這皮外消毒他還懂一些,這貫穿傷怎麼消毒,卻不清楚。
“行了,你去忙吧!我與這大和尚說兩句話!……”齊大兵將那不知所措的春兒打發走了,旋即衝着那破戒,陰沉着聲音說道:“睜開你的眼睛,看着我!……你不要普渡衆生嗎?你不要渡我嗎?我現在就在這裡,等着你來渡我!……”
“施主說笑了,貧僧連自己都渡不了,又如何渡您呢!……讓我走吧!我要去西天極樂世界,向我佛懺悔!……”那破戒並不睜眼,卻一心求死,但是以他現在的傷勢來看,或許可行,也或許不行,因爲此刻,他傷口的血已經止住了,而且所中的並非在要害,其中一槍打在了鎖骨附近,一槍打在了胳膊上,而還有一槍,卻傷在左胸與左腹之間。
“哼!你就那麼着急死?……但你的債還沒還呢?這麼死好嗎?這債就是業,你今生不還,來世也要還的,光懺悔有個蛋用?……啪!……”說道此處,齊大兵一巴掌便拍在那破戒的腦袋上,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響動。
“阿彌陀佛!……今生債,今生還?如何還?……”破戒雙眼迷茫的睜開了雙眼,略帶祈求的神色,望向齊大兵。
“他們是八路軍的戰士,他們的志向便是打鬼子,將小鬼子趕出中國去,所以他們死了,你就要完成他們的遺願,替他們完成這些事,否則他們地下難安,如何渡轉輪迴?……”齊大兵感覺好好說話,這破戒是不會聽的,所以便佛理,來與這和尚辯論。然而何爲佛理,那便是佛家的理論,而且這佛家也是最爲講理的,凡事都要追究到一個結果,但就是這個結果,卻又執着了,所以佛說:我們一直都活在矛盾之中,一直以來追逐着真理,但當將真理抓在手中的那一刻,卻有發現,有的時候,真理也會說謊,演變得不合時宜。
“佛曰:緣來則去,緣聚則散,緣起則生,緣落則滅,一切皆是緣,他人救我那是緣,而他人救我身死,便是緣滅,……我佛又說:萬物有靈,佛愛人,以佛法渡衆生,亦要戒殺,……一花、一草、一木、昆羽,皆是生靈,不可妄殺,而貧僧又如何殺生?造下殺孽?這與佛意不符,貧僧願再度輪迴,結草銜環!……”破戒雖然雙目尚未失聰,但卻已心死,僅存佛理與齊大兵辯論。
“屁!……你既然已入沙門,便要以渡人爲己任,……然!你遇到困難便要等待來世,那你來世如何渡人?你這是在逃避,而你如此逃避下去如何成佛?你又如何去得那西天極樂世界?……”齊大兵此刻,一語驚醒夢中人。那破戒頓時茅塞頓開!
“是啊!今生不能渡人,我以死解脫,那麼來世又將如何?難道還要以死解脫?那我究竟何時渡人?……”想到此處,破戒雙手何時,口誦佛號道:“南阿彌陀佛!……貧僧受教了!……敢問施主,何以度人?……”
“善人,要用善渡!……而惡人,就要用惡渡!……倘若你善惡不分,何以度人?……地藏王菩薩沉浸地獄數萬載,但卻渡化不得一隻惡鬼,便永遠沉淪在地獄,而你呢?難道要像地藏王菩薩一般,永遠沉浸於地獄之中?……”說道此處,齊大兵再度拍了破戒的腦門一下道:“遇到惡人,就要超度他們,將他們打入輪迴,轉世做個好人,這便是惡渡!……”
“南阿彌陀佛!……貧僧受教了!……”破戒此刻雙手合十,但見那周身的肌肉,霎那間隆起,殷紅的血液,便從那創口之中噴出。
“大兵!他這是怎麼了?……”老班長眼見破戒那創口涌血,頓時如此驚問道。
“無礙!這便是破戒那一身的橫練功夫,倘若正常人,中這三槍,早就躺下了,但他仍能保持坐姿,那就說明,這傷口並不深,他正用自己肌肉,將這子彈擠出來!……”
“這麼厲害?……”那老班長,當真沒見過如此霸道的功夫,竟然可以用身體內的肌肉,將子彈擠壓出來。而此時那啞姑也是面色微動,或許她也沒有見過這橫練的功夫。
然而就在齊大兵幾人,緊盯着破戒的身體,端詳那最終的變化之際,吳英卻滿頭汗水的跑了回來。
“那個戰士怎麼樣了?……”眼見吳英行來,齊大兵頓時關切的問道。
“總算不嘔血了,我給他打了一針止痛針,他睡過去了,就看能不能挺過今晚吧!……”吳英此刻,也是略顯無奈,因爲這駐地醫院的醫療條件,實在是太有限了。
“對了,你的傷還是我來處理吧!春兒不敢動手!……”說着吳英便拿起一柄小刀,打算刮下齊大兵傷口上的那血色的膠狀物,但就在這個時候,卻看到破戒的身體上正在涌血,頓時驚道:“大兵!你先等等,我必須要先給這大和尚止血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