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們的印象中,從沒有想過一羣土匪口中所謂的要塞竟然佔據着如此的天險而形成苦若金湯的態勢。
“這他媽的根本就是死路,那麼窄的拐角,而且全是光禿禿的石頭,連根雜草都沒有,這根本就是送死,對面只要有兩挺機槍交互射擊,咱們這些人就是都填進去也沒戲!”夜視儀中看着耗子從前面慢慢的退了回來,擠着小眼睛衝我們說道。
“有沒有路繞過去?”惡魔抓過一個土匪的隊長問道。
“沒有!”
“沒有?那就你們衝!”惡魔帶着怒氣說道,眼前的一切很明顯,他們騙了隊長。
“啊?”這傢伙明顯的渾身一哆嗦,一聲還沒喊出來,便被惡魔一把掐住了脖子,等惡魔慢慢鬆開這傢伙才趕忙說道:“大爺,這裡叫做絕命彎,誰衝都得死啊,誰也衝不過去!而另一側就是懸崖,要不是這樣,我們這兩年早就把這裡打下來了!”
“走,帶我們去懸崖那一側!”惡魔和耗子交換了一下意見後做出了抉擇。
“媽的,看來還是一塊硬骨頭!”準星在我身後低聲的抱怨了一句,看來他們也不知道情況竟然如此糟糕。
我們摸着黑在山裡轉了一圈才繞到了那個“絕命彎”的背後,猶如斧剁刀劈一般的懸崖讓我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你媽就是猴也上不去啊!”
“還有沒有其他的路?”惡魔也對這面絕壁心懷敬意。
“大爺,真沒有了!”剛纔被惡魔掐住脖子的小子一邊說話一邊向後退。
“你們誰能爬上去?”惡魔看着我們明知道結果還是問了一句。
“您了,看看,這是給人爬的道嗎?”三哥在懸崖邊上試試,光滑的崖壁讓三哥向上攀爬了不到十米就退了回來。
“這活,我看得孤狼來啊?”圈子摸着崖壁,擡頭看了看說道。
“啊?”我坐在一邊抱着槍等着惡魔的決定,沒想到圈子竟然把我給推了出來。
“什麼意思?”
“你們忘了,孤狼有把削鐵如泥的匕首嗎?”圈子指着我的腰間說道。
愛刀如命的圈子一直惦記着我這把偶然間得到的匕首,沒想到此時此刻想到它的竟然還是圈子,圈子一說,大家便都明白了,他想用我的匕首插進懸崖作爲支點然後攀爬上去,這辦法讓大家眼前都是一亮,看着不到百米的懸崖,大家都開始估算起自己的體力。
“圈子,你傻了嗎?怎麼也得有兩把孤狼那樣的……”三哥的話還沒說完,圈子手裡寒光一閃,那邊他家祖傳的煽牲口用的寶刀便握在了手裡,“哎,真不想拿出來,這要是上去非得捲了邊不可!傳了好幾代了啊!”
“嘿嘿!這就好辦了!惡魔我有把握能上去!”三哥拿起我和圈子遞過來的刀子走到崖壁邊試了試,轉頭說道。
“好,耗子、孤狼、圈子、小海和瘦猴你們留下來從這邊上去,我們去那邊掩護,你們這叮叮噹噹的可不行啊!”惡魔把所有的機槍手都給帶走了,看來那邊是要過年了。
“三哥,慢着點!”小海和瘦猴走到崖壁邊正在卸掉身上所有負重的三哥身旁說道。
“老三,老三,你慢着點啊!”圈子拍了拍三哥的肩膀說道。
“謝了,兄弟,放心吧!”
“不是,我是說你慢着點,別把我那刀……”
“我操!”
“三哥,帶上吧,不差這點分量,上去心裡也踏實。”我看三哥把快慢機都放到了地上,心裡覺得不踏實,便走過去撿了去來,插進了三哥的腰間。
“好嘞,兄弟!”
“噠噠噠噠!”突如其來的槍聲讓我心頭一緊,三哥轉身衝着我們一咧嘴,說了句:“上面見!”便爬了上去。
還沒爬到一半,我便開始緊張起來,看着三哥晃晃蕩蕩的飄在崖壁上,就像僅靠着一根蛛絲停留在空中的蜘蛛一般隨時都會掉下來。匕首刺破崖壁的聲音在我們的耳中被無限的放大,現在剛好過了一半的距離,我看到三哥停在了那裡,猶豫了片刻,便又開始向上爬了,我明白,三哥在估算自己的體力,如果再向上爬就沒有想回的可能了,要麼爬到山頂,要麼摔死!
“或許我不應該讓三哥帶上那把槍!”我自言自語的嘀咕了一句,看到三哥那猶豫的停留,自責就像一條沾着鹽水的皮鞭抽的我體無完膚。
“孤狼,盯着崖頂!”圈子沉重的語氣告訴了我他也看出了這一點。
“是!”我立即舉起了槍,現在或許我能做的就是保證三哥頭頂的安全,“加油,三哥!”我心中暗自的給三哥加油,但視線已經離開了懸在空中的兄弟。
心中知道三哥正處在危險之中,而我卻決不能分神的去看上哪怕一眼,我得保證着三哥頭頂的安全。不斷的掃視着崖頂上的一草一木,刀和崖壁的碰撞聲就像在我耳邊敲響的銅鐘震得我心臟都隨之顫動。
“怎麼樣了?”我忍不住的問道,短短几分鐘的時間,我都不知道這是自己第幾次想要張口發問了。
“怎麼樣了?”我聽到沒人理我,便再次問道。
就在我想要移動視線的時候,瞄準鏡中的終於看到了三哥右手,那握着我匕首的右手終於出現在了我的視線當中,看着三哥已經開始顫抖的手臂,我的眼淚竟不自覺的滾了下來。
訓練中,我們都經歷過那樣的階段,肌肉不受控制的劇烈抖動,這說明三哥的體力已經處在了崩潰的邊緣,肌體開始通過抖動,酸漲甚至刺痛來讓你放鬆肌肉,現在只要意念上的一個猶豫,一切就都完了。
“媽的,你能行!”耗子的聲音鑽進我的耳中。
“三哥,加油,你他媽的是猴子的祖宗!爬、爬、爬!”我盯着瞄準鏡,使出全身力氣說道。
“加油!”我看着三哥又向上爬了一步,便隨着說道。
“加油!”大家的聲音也都出現在身邊。
“加油!”
“爬啊!兄弟!”
“三哥,加油!”
看着三哥的身影消失在崖頂,我們終於呼出了一口氣,全都癱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