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的歲月間,沈浪好似做了一個夢,一個很短的夢……
不知過了多久,沈浪發現自己站在了翻騰的雲團之中,腳下是萬物蒼生,頭頂是天穹星空。
“你又來了。”
一道低沉的聲音傳入沈浪耳畔。
身前,突兀顯現出一團黑氣,化作一名身披粗布麻衣,頭戴羊頭骨面具的黑髮青年。
那青年背對着自己,黑髮無風自動,身上散發着濃郁到極致的陰寒和恐怖的氣息。
“是你……你究竟是誰?”
沈浪雙目凝視着身前這名頭戴羊頭骨面具的黑髮青年背影,咬牙問道。
他已經不止一次看到過這個頭戴羊頭骨面具的人影了,冥冥之中,沈浪似乎覺得此人與自己有着千絲萬縷的關聯。
上古靈界的最後之戰中,正是這道人影拯救了自己,滅殺了天機卦盤碎片化身成的張道陵。
“我是你,你不是我,我已經死了。你這孬種現在也已經死了。”黑髮青年語氣陰寒,說出一段讓人難以理解的話語。
“什麼!我……我死了?”
沈浪聽聽懂了最後一句,不禁大吃一驚,下意識伸出雙手。
發覺自己的雙手已經變得虛幻不清,軀體彷彿隨時都會消失。
“你雖然已經死了,但還沒有完全死透。神農之血欲洗淨你身上的輪迴氣息,觸動了界域,我纔會在你魂識中出現。算你這孬種走運,沒有再次被輪迴帶走。”
黑髮青年背對着沈浪,語氣帶着一絲鄙夷。
“這些我都聽不明白,我只想知道,你和我之間,究竟有什麼關係?你到底是什麼人?”沈浪疑惑不解的問道。
“我的存在對你而言,沒有任何意義。”黑髮青年漠然道。
這句話似乎在說明,一切解釋對他而言,沒有任何意義。
沈浪心有不甘,接連道:“既然你不願說,那我換個問題。爲什麼我是天選者,難道這件事也是命中註定?我最終也會像其他天選者那樣死去嗎?”
“修真中的真,代表輪迴中的真我。你想走出輪迴,便要尋找真我。孬種,看你這麼無助,我就給你一個提示,卻也僅此而已。”
黑髮青年話音一落,身側陡然飄起一團紅霧,化作一名血裙女子。
那血裙女子冰肌玉骨,身材纖瘦,容貌絕美,五官精緻的不可方物,如病態般白皙的素手中還捏着一朵紅色的彼岸花。
這血裙女子如木偶般的直面沈浪,嘴角露出一絲僵硬且詭異的笑容!
“雪兒?”
沈浪大吃一驚,隨即很快就冷靜了下來:“不對,這不是雪兒!”
這手捏彼岸花的血裙女子和蘇若雪外貌有着七八分相似,但氣質過於詭異驚悚,與蘇若雪的氣質截然不同。
就當沈浪不知黑髮青年是何意之時,那黑髮青年突然探出粗糙不堪的右手,將血裙女子的頸脖生生扭斷!
血裙女子的腦袋被硬生生的擰了下來,斷首處飈射出大量的鮮血。
在這一刻,天空中陡然下起猩紅色的血雨。
“不!!!”
沈浪雙目睜得滾圓,心臟突然傳來強烈的刺痛感,口中發出的歇斯底里的怒吼。
他飛撲上前,接住了血裙女子掉落下來的頭顱。
沈浪跪倒在雲團中,雙手捧着那血裙女子的頭顱,那染血的臉蛋依舊保持着僵硬且詭異的笑容,斷首處的傷口還在不斷的往外涌出鮮血。
血裙女子那攝人心魄的詭笑,讓沈浪心情莫名的悲傷起來,這種感覺竟無以言表。
沈浪心中充斥着無邊的暴戾,憤怒,殺意,憎恨,他怒視着身前的黑髮青年,正欲質問他爲何這麼做時。
黑袍青年身軀頃刻間化爲一道黑霧,漸漸消散。
“可悲的孬種,你這一生與你而言,沒有任何意義。”
說出這道意味深長的話語之後,黑霧徹底散盡,天空中也不再降落血雨。
沈浪雙手捧着的血裙女子頭顱,竟變成了一個粗糲木偶的頭顱!
不止如此,血裙女子的身軀盡皆變成了木偶,那木偶的身軀已經腐壞潰爛,猙獰醜陋。
“這到底是……”
沈浪跪坐在地上,茫然無措。
冥冥之中,他感覺那黑袍青年並不是在刻意愚弄自己,但這一切究竟是什麼意思?
他不明白!
沈浪只感覺自己就像是一顆棋盤上的旗子,無助而悲傷。
……
漫長的歲月間,魅兒靜靜地端坐在泉水前,修煉吐納。每日陪伴着沈浪,朝露晚霞,咫尺天涯。
十萬年過去了,縱不至於天荒地老,但亦海枯石爛,斗轉星移。
這十萬年間,魅兒親眼看着泉水中的殘軀,魂力在一點一點的恢復。至五萬年間,沈浪殘軀的肉身才開始一點一點的修復。
隨着殘軀緩慢修復,沈浪的肉身居然吞噬吸收起了無垢神泉。
在此後漫長的時間中,沈浪的肉身不斷的吸收無垢神泉,每吸收部分泉水,沈浪的殘軀就會恢復一部分。
看着沈浪的肉身真的在一點一點恢復,魅兒欣喜若狂,更加努力的修行,鍛鍊自身。
期望着自己能在沈浪甦醒之前突破天仙境界,能讓男人刮目相看。
魅兒的努力沒有白費,藉着大聖峰得天獨厚的修煉條件,她接連突破了地仙后期,地仙巔峰,並在第五萬年時,捅破自身瓶頸,臻至天仙修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