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跟着,唐宋元又仰天悽慘大笑三聲,一聲大喊,“聖後,您都看見了嗎?”
“在您英明神武的領導下,斷刀流無數熱血男兒,爲了祖師爺劍聖大人的千古大仇,爲了東洋武林三十年的恥大辱,拋頭顱灑熱血在所不辭!屬下,先走一步了!”
當下,滿臉必死之決絕,不等有人反應過來,手已多了一柄鋒利短刀!
沒有絲毫猶豫,狠狠一刀,抹向了自己的咽喉!
火紅的鮮血,噴灑而出,掀起一片漫天血舞。終於給這個苦寒的冬天,增添了幾分難得的生機!
“噗通……”足足五秒,終於直挺挺倒下,斷了氣!
這一刻,這位在蘇家潛伏了足足三十年的老管家,這位斷刀流旗下威名顯赫的洪荒境戰神,終於下了地獄入了黃泉,徹底隕落!
一時間,看得趙小天也觸目驚心動容不已!
滿心疑惑,猜測不到這位老管家臨死之前,所說的那個秘密究竟是什麼!或者根本是無生有故弄玄虛?
可何嘗不清楚,今日一戰,斷刀流折損兩大洪荒境戰神,慘死二十多名涅槃境層層王牌,這樣的代價,絕對足夠慘重!
足以傷筋動骨,足以元氣大傷!
儘管他趙小天也清楚,能有這樣的結局,更多的,絕對是因爲那個女人太重感情,太心慈手軟優柔寡斷,也太看重做事的原則與道義!
不願傷及蘇家那羣手無寸鐵的家族成員,不願與他趙小天正面爲敵拔刀相向!
否則,恐怕還不等宋家以及小天門那羣精銳趕到,大局已定,蘇家已家破人亡,產業盡失!
甚至嚴格來說,如果從一開始,那個女人便一劍斬斷情絲,心狠手辣果斷地對他趙小天痛下殺手,將他這個橫在斷刀流滔天野心面前最大的障礙一舉剷除,斷刀流的鐵蹄,恐怕早已傾巢而出踏了華夏大地,早已掀起了一片血雨腥風!
這讓他心,太多愧疚不安!他虧欠她太多!
可他又能如何?
事關華夏武林的生死與榮辱,事關梅花庵幾百年繁衍不息的靈魂,他又能如何?
兒女情長,頭顱熱血,乃至趙家三百年基業,皆可拋棄!
這場事關蘇家存亡巨大的陰謀與鬧劇,終於徹底落下帷幕!
蘇半城以及那羣家族成員,幾乎算是死神手走了一趟,自然如獲重赦欣喜若狂。齊刷刷衝到趙青牛與宋傾城跟前,千恩萬謝之後,便離開。
曹五爺剛捱了打,還被掛到樹去玩了一會兒,鼻青臉腫自然也帶着那羣手下夾着尾巴跑了!
本來張小花還想留在這裡,與他趙小天一同市區,卻被東方若蘭這個生猛女妖怪,直接如同土匪頭子搶壓寨夫人,扛着直接塞進了她那輛悍馬,美其名曰要去過二人世界,浪漫一下。
荒無人煙的山野,又響起陣陣帶着哭腔的大喊聲,“東方小姐,你放俺下去,俺不想和你浪漫!俺還小,還不想成親談對象……”
“你……你要是再對俺動手動腳,親俺的嘴,俺死給你看!”
“太師公,小師叔,快救救俺……”
聲嘶力竭,悽苦悲涼!
可憐的孩子,人生一片灰暗!
唐清歌自然也很快,以下屬之禮告辭一聲,便率領着小天門那羣高手離開。
宋傾城神色平靜,揹負長劍傲然而立,目光死死鎖定在遠處蘇婉溪身,臉色依然沉靜冷漠得可怕!
許久,才緩緩轉過身來,望向旁邊趙小天,踮起腳尖溫柔地理了理他有些凌亂的衣領。
嫣然一笑,傾國傾城,“雖你沒說,可我感受得到,你心太多痛,太多苦!我也看得出來,她同樣很苦!”
柔弱無骨的小手,主動塞進他的掌心,“可我還是希望,你能把腰桿挺直了。嚴寒過後,一定會春暖花開,不是嗎?”
趙青牛卻一句話沒說,一聲長嘆,只是蒼老的臉,突然幾分惆悵苦澀。
半晌,宋傾城咬了咬牙,聲音突然變得有些低落,“我一個女流之輩,沒多麼崇高的民族大義,也不在乎她有多麼滔天的狼子野心!你和她之間的事,我不會插手!”
“可還是那句話,我只想你能好好的!她要是敢傷你負你辱你,我跟她玩命!”
“要麼,我死在她刀下,要麼,她死在我劍下!哪怕你恨我一輩子,也無所謂!”
“還有,聽說你購置了一套別墅,我和爺爺決定這兩天住那兒!你早點回來,我在家等你!”
說完,攙扶着老煙槍,步履款款不緊不慢朝前方走去。與那羣趙家精銳,鑽進豪華車隊,緩緩駛了出去!
於是很快,空曠的草地,便只剩下趙小天與蘇婉溪兩人。
趙小天沒有說話,直到車隊消失在視線,怏怏一聲苦笑。
這時,才轉過身,拖着沉重的步子朝蘇婉溪走過去。
走到她跟前,怔怔地望着她那蒼白絕美的臉蛋,喉結下鼓動着。
想要說點什麼,卻似乎已不知該如何開口!
蘇婉溪也沒有說話,與他對視着。
可這一次,卻再沒如同往常,甜蜜幸福地撲進他的懷裡,盡情享受着他的溫暖與寵溺。
只是一雙小手死死攥着裙襬,柔弱的香肩無力聳動着。淚水再次在眼眶打着轉,目光之,只剩下噬魂鎖骨的絕望,只剩下太刻骨銘心的悽苦。
還有太多依依不捨的濃烈情愫,與無力迴天的蒼涼。
不知爲何,這一對經歷過生死,經歷過太多坎坷,深深相愛着的男女,似乎已變得太陌生,如同已隔着一道永遠也無法逾越的鴻溝!
四周安靜得出,氣氛總顯得有些壓抑。
蘇婉溪貝齒死咬着下嘴脣,嬌軀微微顫抖着。
許久,才似乎鼓足着莫大的勇氣,終於打破兩人間的沉默,“你……你已經拿到了對我的調查結果,你什麼都知道了,對嗎?”
只是剎那,兩行冰冷的淚珠,如同決堤的洪水滾落而出。
嘴角已被咬破,一抹火紅的鮮血滲透着。聲音,已嘶啞得含糊不清,已滿是哀莫大於心死的悲涼。
一時間,趙小天臉色更加煞白。
喉結下鼓動着,嘴脣不停顫抖着,赤紅佈滿血絲的雙眼,太多艱澀。
半晌,笑笑。
只是笑容,太多自嘲,太多悽苦,太多艱澀。
那般艱難地點了點頭,緩緩閉雙眼,聲音愴然,“蘇婉溪……哦,不對,或許我應該稱呼你一聲,千葉婉清小姐!手握斷刀流最核心大權,一身大圓滿境傾世武學的斷刀流聖後!”
“可是我真不知道,如果不是因爲我對你的暗調查,你還要騙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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