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正鋒跟着吳欣的車,很快到了一家頗爲幽靜的西餐廳。
趙正鋒雖然對西餐不是很感冒,不過今天也不是爲了吃而來,所以也就懶得跟對方計較。
吳欣引着他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優雅的坐了下來。趙正鋒發現比之半個月前,對方確實如同換了一個人般。
如果說半個月前的她,讓人一看就是十足的一個禍水、狐狸精。那麼現在的她看起來就真的像個大學教師的樣子了。
今天的她穿着一套黑色的冬裙,那黑得發亮透出一陣陣光澤的裙子,配上那隨意挽起的黃色頭髮,將一個成熟女人的風情刻畫得淋漓盡致;那張原本嫵媚得讓人看一眼就忍不住想抱住狂啃的臉蛋,此時卻是掛着難以言喻的淡淡憂傷;矛盾的結合中又產生了一種讓人看了想親近的知性美。
就連趙正鋒也不得不讚嘆,漂亮的女人就是不一樣,不管怎麼打扮都是好看。
兩人志不在吃飯,隨意點了些東西,默默的吃了起來,吳欣不說話,趙正鋒也忍着不問,奇怪的是,一切都是那麼和諧自然,沒有絲毫的尷尬。
吃到半晌,吳欣擡起頭來看着趙正鋒,似乎有話要說又猶豫着,趙正鋒被她看得怪怪,連忙問道:“怎麼了?”
吳欣猶豫了一下,又搖了搖頭微微有點黯然的一笑道:“你要不要來杯酒!”
趙正鋒愕然,隨即點頭道:“隨便!”
吳欣招來了服務生,隨便要了一瓶子紅酒倒了兩杯,跟趙正鋒輕輕一碰,讓趙正鋒瞠目結舌的是,她居然一仰脖子全部喝乾了。
趙正鋒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沒有問出口,帶着一肚子的疑惑喝了一口。
半杯子紅酒下肚,吳欣毫不掩飾的哈了一口酒氣,在那嫵媚糅合知性的臉上,卻又多了幾分放肆的張揚,展現出了毫不矯揉造作的一面。
趙正鋒微微一愣中,對方已經再次滿上了自己的杯子,不過這一次卻只是輕輕的抿了一小口,放在手裡輕輕搖晃着擡頭笑道:“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趙正鋒不置可否的問道:“爲什麼這麼說?”
吳欣似乎有點傷神的自失一笑道:“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因爲有時候我自己都討厭我自己!”
趙正鋒沒有說話,只是定定的看着她。
吳欣自顧道:“一直以來,我家裡的環境並不好,在我進入大學的時候,一場意外的車禍奪去了我的雙親,除了留下因爲我讀書欠的一屁股債以外,什麼都沒留下給我;就在我最困難的時候,一個我最欣賞的教授朝我伸出了援助之手。對於這個教授,我的心理是充滿感激的,同時也深深的折服於他那淵博的學識和儒雅的氣度。”
她也沒有顧及趙正鋒願不願聽,一個人在那裡娓娓道來,但是那種淡然的語氣,卻讓人有種奇怪的感覺,似乎她在說的是別人一樣。
吳欣繼續道:“再加上我心中對於他的感恩,雖然明知道他對我沒有那種我希望的感覺,我還把我最寶貴的東西毫無保留的全部奉獻給了他。就在我大學即將畢業的時候,聽到的卻是他跟以前的一個學生結婚的消息。我以爲一切都結束的時候,他居然可以平淡的跟我說,以後繼續供我讀書,而我的代價就是做他那不能公開的情人,還保留着唯一一點尊嚴和矜持的我,默默的的離開了他!”
趙正鋒頓時默然,像這種事情,在當今的社會裡屢見不鮮,而且已經開始從大學等高校蔓延到了高中,甚至是初中……
吳欣喝了口酒繼續道:“後來,我到了另一個大學去讀研究生,也許是命運的安排,我又再次愛上了學校裡的一個導師,結果悲劇不無意外的再次重演了;受了雙重打擊的我再也無心學業,我的畢業論文遲遲不能通過,於是我找上了我的導師,那個論起來年紀當我爺爺都已經綽綽有餘的老禽獸,終於露出了他的真面目;而我……好象沒有感覺般給了他想要的東西,順利的拿到了我的學位!”
這些事情從吳欣的口中說來,讓人聽了忍不住有點想發笑。但是趙正鋒卻發現自己怎麼也笑不出來。他沒想到在這個看起來擁有着讓大多數人都嫉妒的美貌和學歷的女人,居然還曾經走過了這麼一段讓人辛酸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