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找不到駐點,就特麼給我滾蛋!”刺耳的聲音連着吼了好一陣,才掛電話。無語的高飛,覺得宗豔清,已經無藥可救了。
見高飛擱下電話以後,長長嘆了一聲,席惜寒疑心問了兩句:“怎麼?宗豔清又拿你撒氣呀?”
“找駐點是主管的職責,只要我們完成了保底任務,她最多也就嚷嚷幾句,奈何不了我們,但願凱樂他們能撐住!”多事之秋,大夥就這樣耗上了。
相對於單兵作戰的招財銀行,大吉銀行講究渠道和協作。在大吉銀行營銷中心,像獨龍標兵勾俊風這樣的搭訕高手,可謂獨一無二。沒有穩定的駐點的團隊,意味着死路一條。
由於確實奈何不了高飛和席惜寒,宗豔清很快轉移了發泄的重心。她手頭沒項目,零散找來的駐點都交由廣志行打理。
沒有古歌和高飛的支持,兩天打魚三天曬網的廣志行團隊,業績自然持續低迷。礙於廣志行嘴巴甜、劉曉夢還是新人,閒來無事的宗豔清,也只能把責任歸咎於懶惰的聲平。
不料臉皮極厚的聲平,只是嘴上嚷嚷不平,倒也沒生什麼事。戲凱樂和相運鵬這倆本地大戶,卻不一樣。每次宗豔清開始撒野,他們就掛電話。
宗豔清的做派,部門的頭頭腦腦早有耳聞。可惜,流言蜚語不可能動搖宗豔清的崗位。在營銷中心,誰也不會輕易和副總經理遊林對着幹。但這事如果沒人挑頭,分管協助系列的鬆力言,就糟了。
難得盼見高飛一夥回部門提交資料,鬆力言幾步奔出科室,逮着就問:“高飛,最近怎麼樣?”
“還湊合!”高飛這會兒,趕着出去跑業務,根本沒心思搭理外人,提着營銷物料,轉眼已經走到十米開外。
被涼在邊上的鬆力言,站高飛身後又喝了聲:“有什麼情況,你們一定要向部門反映!”
“好!”高飛隨口答了句,很快沒了影。看着空嘮嘮的過道,鬆力言把頭髮撓了又撓:“怎麼辦?”
鬆力言的請求,就這麼着被高飛搪塞了過去。可是沒過幾天,三組又生事了。事情的女主角,自然是潑婦宗豔清。
那一天,席高聯盟的四個人,正在大會議室整理客戶資料。雖然分頭幹活,但由於熟絡,大夥常挨着坐。
不巧,被領着廣志行一干人剛進門的宗豔清看見。高根鞋噔噔幾步上去,她逮着人就罵:“相運鵬,你特麼昨天干嘛掛我電話?沒娘教啊?”
“嘭!”相運鵬雖然是個四眼哥哥,力氣還不小,險險拍塌了桌子,剛立起身,長手已經指着宗豔清的鼻子:“你再問候一次我家人試試?”
宗豔清本以爲自己是大美女,就肆無忌憚了。不料,眼前這些傢伙根本沒把她當人看。欺軟怕硬的宗豔清,一時被嚇住了。身爲不得人心的領導,出事的時候,團隊裡面竟然沒人過去勸架。
“要是打起來,你說誰會贏?”遠處的調侃聲,落在高飛耳朵裡,感覺怪怪的。
幸來,銀行不同外面。辦公室裡生了事,絕對落不着好的內勤主管成志遠,忙出面勸:“好了好了,大家都是爲了工作,相互諒解一下!”
見成志遠勞心費力,高飛拍了拍相運鵬的肩膀,幫口也說了句:“運鵬,我們去抽菸!”
“運鵬,你剛纔可以呀,真和宗豔清動手!”大夥剛出辦公室,戲凱樂捧腹就笑。
相運鵬卻不當一回事:“罵就罵,我最討厭被問候家裡人!她要敢再說一句,我真抽她耳光!”
見他餘氣未消,正點着煙的高飛,向戲凱樂塞了二十塊錢:“樂可,你帶運鵬下去買點冷飲上來!寒姐的礦泉水要常溫的!”
“好嘞!”不用整理客戶資料,戲凱樂答應得很爽快。他和相運鵬倆個人一說一笑,很快進了電梯。
剛勸開了火頭,高飛的手機就響。電話那邊,是鬆力言的聲音:“高飛,你來一下小會議室!”
“好的!”猛地吸了兩口煙,高飛在垃圾桶上,將菸頭擰滅以後,緩步向小會議室走去。
哆哆兩下叩門聲響起的時候,鬆力言知道機會來了,三言兩語打發了座前的宗豔清,張口就道:“進來!”
和宗豔清擦肩而過那會兒,高飛發現宗豔清今天的氣色有些灰敗。回過神來,高飛這才向鬆力言打招呼:“鬆組!”
很不容易盼到和高飛私聊,鬆力言忙擡手招呼:“自己人,別客氣!坐!”
什麼時候變自己人了?對於鬆力言的示好,高飛還是喜聞樂見的,於是中規中矩在鬆力言邊上坐了下來。
雖然已經隱隱猜到,鬆力言約談的內容,高飛還是謹慎探了一聲:“找我什麼事?”
“最近三組的事特別多!部門想聽一下,你們的意見!”鬆力言愁眉苦臉地說出了心裡話:“我之前找過你們好幾次,這樣拖下去,解決不了問題!”
儘管同情宗豔清,讓鬆力言背黑鍋也不是辦法。念事已至此,高飛無奈道:“好,部門定個時間,我儘量配合!”
見高飛鬆了口,鬆力言即乘勝追擊:“部門希望,三組的成員都能出席!”
“行,我去協調!”高飛面無表情地應話後,宗豔清團隊迎來了極不尋常的一週。
不曉得是不是收到了風聲,宗豔清一下子安分了。有點像重症的病患,只是默默等待命運的裁決。
暴風雨前夕的寧靜轉眼過去,當週的週六上午十點,協助三組除宗豔清以外的所有人,如期在小會議室照了面。
一如高飛所料,主持會議的是遊林:“協助三組成立以來,業績持續波動,成員流失率也很高。作爲分管領導,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部門這次召集大家來,主要想聽一下基層的聲音。希望你們能夠暢所欲言,把團隊最真實的情況向部門反映。”
張口閉口都是部門,這是遊林的一貫做派。有他坐鎮,大夥雖然戰戰兢兢,但心裡還是踏實的。高飛當時有一種錯覺,遊林像古代的巡府,明察暗訪來爲大夥請命了。
他嘴裡那句暢所欲言的說辭一出來,大夥都是躍躍欲試。膽子最大行事也愛較真的席惜寒,搶在了衆人的前面:“宗豔清總是罵人,像跟我有仇似的!我們安安份份幹個活,誰也沒招惹她!她憑什麼,動不動就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