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的柳禍水,再沒有曾經的妖豔撫媚之色,她的眼神很悽慘,彷彿只是一個茫茫人海的傷心人。
“大哥……”王不二喊了一聲。
江羽收起手中的光劍,去把王不二扶起來,然後淡淡的對柳禍水說道:“開始你的故事吧,我不希望聽到半句假話。”
柳禍水翻飛思緒:“從哪兒說起呢,還是從空山慘案說起吧。”
江羽道:“你與空山柳家有什麼關係?”
柳禍水緩緩道:“空山柳家家主柳城,是我父親,而我,便是空山慘案唯一活下來的人……”
原來,空山柳家在很久以前也出過捉妖師,那位先祖臨終時留下一顆寒玉珠,並告知了他們寒玉珠的作用以及冰山寒靈的事,並告誡說沒有六印捉妖師的修爲,千萬不能前往冰山寒洞。
但是,那位先祖死後,柳家後人就再沒出過厲害的捉妖師,代代傳下來,到了柳禍水這幾代,家族裡已經無人可修行。
柳禍水雖有天賦,但苦於無人挖掘,也就一直沒有修行。
而寒玉珠的事,便一直作爲秘密代代相傳。
也不知是誰走漏了風聲,賴家賴有信得知寒玉珠與千年寒靈的事,便上門說要高價購買寒玉珠,可寒玉珠是柳家祖傳之物,柳城堅決不賣。
後來,賴有信惡向膽邊生,爲了得到寒玉珠便帶人屠戮柳家滿門。
當時,柳家無人可修行,而賴有信卻是五印捉妖師,柳家的人根本無力抵抗,全部成了賴有信刀下亡魂。
賴有信屠戮柳家三十七口人後,遍尋柳家所有角落,也未能找到寒玉珠,最後一怒之下,放火燒山。
而當時,柳禍水恰好不在家中,而是上山採藥去了。
原本躲過賴有信屠殺的她,卻遭烈火吞噬,當她逃到山下之後,渾身都被燒傷了,命懸一線。
當年,她十六歲,正值花容月貌。
慶幸的是,她在空山腳下的幽草峽遇到了曾慶山,一個一印捉妖師,修爲不高,但卻擅者字印治療術,醫術比普通名義高很多。
她在生死邊緣,被曾慶山救了。
講到這裡時,江羽不禁插口問道:“曾慶山,是不是來時我們看見的那個墓中人?”
柳禍水點了點頭:“沒錯,而當時我說是我殺了他,也是真的。”
“好,你繼續吧。”
柳禍水接着說道:“曾慶山用他的醫術救活了我,算是我的救命恩人,當時我的臉被嚴重燒傷,就像怪物一樣,但是曾慶山一直用他的真炁滋養着我的媲美,每天改善一點……”
一年後,經過中藥和曾慶山的真炁調理,柳禍水的樣貌終於完全恢復了,那一副容顏,當真傾國傾城。
“我對曾慶山原本是萬分感激的,他孤身一人,原本我是打算認他做義父,爲他養老送終報答他的,可沒想到……”
沒想到,曾慶山淪陷在柳禍水的樣貌之下,某一天夜裡,喝了酒的曾慶山對他做出了讓她不可饒恕的事情,玷污了柳禍水的清白。
在治病期間,曾慶山也曾教柳禍水修行,但曾慶山自己修爲太低,不是名師,所以柳禍水雖有天賦,一年也才堪堪入門而已,哪能抗拒得了曾慶山。
聽到這裡,王不二不禁罵道:“禽獸!”
江羽問:“所以你就把他殺了?”
“不,我沒有……”柳禍水回憶道,“被他玷污那晚,我想了很久,曾慶山對我有救命再造之恩,他或許是酒後亂性一時之過,恩怨相抵,我不怪他。”
第二天起牀的時候,柳禍水顯得很平靜,她沒有哭沒有鬧,似乎一切都沒有發生一樣,她只跟曾慶山說了一句話:“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
然而,曾慶山卻把她的話當成了懦弱與妥協,從此以後變本加厲的侮辱柳禍水。
那時候,柳禍水曾一度想過自殺,可是……
說到這兒,柳禍水悽然笑道:“命運就是如此不公。我無力抵抗,也曾想過一死了之。可是我不能死,我一家三十七口人的大仇還沒有得報,我這麼窩囊的死了,又有何顏面去見九泉之下的家人?”
於是,她開始刻苦修行,縱然沒有什麼修行資源,在她的努力之下,也很快到達了一印捉妖師的境界。
當晚,當曾慶山想要再度侵犯她時,柳禍水說:“當你第一次玷污了我之後,我沒有追究,同時我也對你再無任何感激。今天,只要你敢再動我一根手指頭,我一定殺了你!”
可曾慶山銫裕薰心,精蟲上腦,哪裡還顧得了那麼多,直接朝柳禍水撲了過去,柳禍水當時就從牀頭抽出準備好的菜刀,一刀砍在了曾慶山的肚子上。
“你這個臭女人,竟敢對你的救命恩人動手!”
曾慶山怒不可遏,那一刀還不足以致命,他當即散發真炁,就要教訓柳禍水。
然而,同爲一印捉妖師的柳禍水,又擅長前字印,戰鬥力豈是曾慶山可比的。
那一晚,柳禍水殺了曾慶山。
柳禍水說完曾慶山的事,她淚眼婆娑的看着江羽和王不二,慘笑道:“或許你們會說我恩將仇報,他對我的確有恩,可那不是那一次又一次玷辱我的籌碼!”
王不二堅定道:“柳姐,你做的沒錯!”
江羽也是點了點頭:“我並不覺得你是恩將仇報,相反的,你已經一次又一次的容忍他,甚至在殺他那晚,還給了他最後一次機會,只是他沒有珍惜而已。”
柳禍水面露感激之色:“謝謝你們的理解。”
“然後呢?”江羽又問。
柳禍水道:“殺了曾慶山後,我將他掩埋,便離開了幽草峽,我的仇人很強,所以我必須要努力的提升自己的實力,報仇雪恨……”
她當時並沒有走太遠,就在晉熙市境內,他遇到了那個所謂的師父——左宗瑞。
柳禍水道:“當時,左宗瑞花言巧語,說要收我爲徒,並一定給給我最好的修行資源和最強的術,當年我懵懂無知,還真的以爲上蒼眷顧,讓我遇到了貴人,可沒想到……我只不過是從狼穴跳到了虎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