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此人,衛不移反而笑了:“你這人都是有趣,可惜不應該生在那個骯髒的地方!”
“薛某也爲衛兄可惜,”薛子吟歎息道,“僅以布衣出身,佈局謀算幾大世家,令在場幾大世家損失慘重,衛兄謀劃可謂天人之資。”
“成王敗寇,一樣是功敗垂成,好你個薛子吟!”衛不移躺在地上爽快的笑了起來,卻觸動了胸部的傷口,引起一串劇烈的咳嗽。
薛子吟搖搖頭說,“你步步設局,以退爲進,借力打力,合縱離間,搞得這幾家焦頭爛額,若非你我所掌握資源能量是天壤之別,薛某要壞你謀劃談何容易!”
“對不起,”薛子吟衝衛不移深深一鞠躬,“薛某知道衛兄有大智慧,但仍跳不出性情二字,借用歐陽家三小姐與衛兄的情感糾葛設此死局,確是薛某卑劣了。”
衛不移卻淡淡一笑:“薛兄,就跳得出麼?”
薛子吟再次搖搖頭,望了衛不移一眼後轉身就走,同時低聲嘆道:“這個死局太過簡單,你不該來!”
衛不移雙眼望天,以微不可聞的聲音說道:“衛某欠月琴一條命,既然她想要,所以我來了!”
片刻之後,一個被打斷了雙手雙腳並綁上了百多斤的石頭人被扔進了大海。
浪花一翻,海面上再無痕跡。
只有一個即將熄滅的生命慢慢向海底沉去。
此刻,時間剛好走到了夜間二十一點正。衛不移右邊口袋裡突兀的亮起一道暗黃色光芒,排開無邊的海水,撐起一道兩米方圓的光罩。一個疏懶的聲音在彌留間的衛不移耳邊響起:“暮光之門開啓,持票人是否進入?”
三分鐘即將過去,就在光罩即將消失的時候,衛不移咕咕噥噥的嘴裡終於吐出一股海水,傳出了一道極其微弱的聲音:“進!”
瞬間暗黃光芒散盡,衛不移也從海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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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夜,魔都滬上。
一座金碧輝煌的大廈頂部。
一個驚慌失措的妙齡女子慢慢向樓頂邊緣退去,六七個身上紋着各式紋身的男子獰笑着逼上前來。
“丁蘭,丁小姐。何必呢?!”爲首一名西裝壯漢嘿嘿笑着說,“您現在不過是一個連三流都算不上的歌手。但只要您今晚從了馬公子,把馬公子伺候舒服了。只要馬公子發句話,要紅起來還不就跟玩似的。”
女子望了望樓外的高空和麪前的這些危險人物,驚慌的臉色開始變得平靜下來。
“嘿嘿,丁小姐!”西裝大漢盯着女子曼妙的身姿吞了吞口水,“馬公子可說了,今晚要是您讓他老人家壞了興致,就要換做兄弟們來伺候您了!”
六七個大漢都嘿嘿笑了起來。
名爲丁蘭的女子聞言淡然一笑,笑容中帶着一絲決然和慘淡。淡淡的笑容,如午夜最美麗的曇花般絢爛迷人,竟讓面前這些心黑手辣的人物都齊齊一愣。
“一羣敗類!”丁蘭芳脣中輕輕吐出四個字,轉身向樓外高空投去。白色的衣裙在夜空中飄舞,如美麗的流星般向地面墜去。幾名黑衣大漢,震驚得無以倫比。
這世道,在金錢和權力的引誘下,女人不過一道膜而已,何況是在色彩斑斕的娛樂圈裡。想不到竟然還有視污穢甚於生命的女子,不惜以死抗爭。
夜空中,隱隱傳來晚上九點正的鐘聲,世界和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結,從丁蘭的挎包裡突兀的散發出一道暗黃的光團。
暗黃色的光團與昏暗的路燈混在一團,不過一瞬之間,半空中的丁蘭失去了蹤跡。
白沙市某高檔別墅區,無數紅藍兩色的燈光在閃爍,大量的巡車聚集在這裡,大批的特巡和武巡荷槍實彈的將一幢別墅圍了個水泄不通。
數名談判專家舉着話筒大聲對別墅裡喊着話,但是別墅裡漆黑一片,沒有絲毫聲音傳出。
外圍一輛指揮車旁邊,幾個高級巡督正一臉鐵青的交談着。
“A小隊三人被擊暈扔了出來,另兩人中了機關,骨折送醫。”
“D小隊被全體繳械,抱着頭從正門撤出。”
巡局的老大一陣暴怒:“廢物,丟人!B小隊和C小隊呢?”
一名巡督猶豫了一下,喃喃說:“C小隊在接近別墅的時候,中了A小隊遺留的震盪彈,全體失去戰鬥力。B小隊,B小,”
“嗯?說!B小隊到底怎麼啦?”
“這個,這個,巡局總監,B小隊從下水道突入過程中,誰想那人一開始就在下水道的兩端動了手腳,B小隊被堵在、堵在下水道里了。我們正在聯繫市政公司處理。”
“飯桶!!~~!”
巡局總監氣得在原地轉了七八個圈,他突兀的停下來轉頭問技術人員:“查到裡面的人是誰沒?”
“巡局總監,”一旁特種技術車上的巡員彙報,“查到了,別墅主人是個叫吳世克的開發商,劫持他的嫌疑人是他工地上的一名民工。”
“一名民工!”巡局總監勃然大怒,“一名民工懂得城市特種戰?!可以徒手製服數名全副武裝的特巡!?他的簡歷!我要的是他當民工之前的經歷!!!”
“他叫汴虎,之前的經歷,沒,沒有!一片空白!”
巡局總監聽到這裡,眼光一凝,想到了什麼,轉身衝上了特種車。他一手撥開技術員,幾次點擊之後進入了一個特別的頁面,錄入了自己的指紋和巡號。片刻之後,一個閃耀着國徽的黑色界面出現在了電腦上。
巡局總監輸入了嫌疑人的名字、年齡等特徵,接着一個穿着軍裝的人的相片出現在了電腦上。
“就是他!”一邊的技術員大叫着。
“汴虎,28歲,原東陸國蟄龍特種戰部隊隊員,.......,難怪!”技術員一臉的恍然,隨即納悶道,“特種部隊就特種部隊,弄個特種戰部隊的稱呼也不嫌太累贅。”
“你懂個屁!”巡局總監狠狠的瞪了技術員一眼,心裡卻是更加沉重了三分。
也就他這種到了一定級別的人才知道,特種戰部隊與特種部隊的區別。不同於一般的特種部隊,特種戰部隊專指從事超限戰、無限戰的部隊,那是精銳中的精銳。
“我次奧,一名退役的蟄龍隊員,居然幹起了民工!”巡局總監頭疼欲裂。
別墅內,汴虎單手卡住了吳世卓的脖子。
五十多歲的吳世克屎尿齊下,一臉漲青,雙手急劇的在汴虎如鐵鑄般手臂上劃拉着。
“吳老闆,我最好的兵在你的工地上爲了保護其他工友,被劣質的羅馬柱壓斷了腿。你不但不感激,反而誣賴他偷竊工地財物,說他是偷東西逃走時自己摔斷的腿!
我的兵!我最好的兵,生生的疼死在了醫院的走廊上!還背上了最不名譽的名聲!
吳老闆!你知道嗎?我不在乎你剋扣我的工錢,不在乎你給我們吃黑心的飯菜,也不在乎是不是殘疾或者死亡!我們唯一在乎的是,你不該讓我的兵背上最不名譽的東西!”
汴虎怒吼着,隻手掰斷了吳老闆的頸椎。
別墅外,大頻率紅外感應設備前,技術巡察大喊起來:“人質的生命體徵正在消失!別墅內只剩嫌犯一個人了!”
“人質親屬早就說了,如果人質死亡,別墅內的一切都不要了!”巡局總監一咬牙一揮手說,“嫌犯極度危險,全體射擊!無死角攻擊!”
巡察的手槍、微衝、狙擊步槍,武巡的衝F槍、班用機槍、甚至還有槍榴彈,噴射出無數火舌。巡
察巡局總監心中微涼,什麼人質家屬的同意,只怕是這別墅內還藏有一些不能見光的秘密吧。對於某些人來說,最好的結果莫過於將這座別墅徹底化作灰燼了。
別墅內,陰暗的壁爐內,汴虎望着碗麪漫漫的火光,有些出神。忽然間,汴虎感到自己在進入別墅前撿到了那張莫名其妙的門票正在發熱。
一道暗黃的光團突兀的在壁爐內亮起,片刻後汴虎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