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京華之行,可算是讓呂明亮開眼了。
他不但榮幸成爲了這場曠世婚禮的見證人,見到了當今華夏影響力最大的兩大新娘,見到了以前唯有在電視上才能見到的大人物,更全程觀看了婚禮上的鉅變。
在花夜神受傷倒地後,呂明亮其實也很想跑過去,用他很出色的醫術,來協助蔣默然搶救她的。
卻被段香凝及時拉住了。
段香凝拉住他的理由很簡單。
呂明亮是男人,卻又不是李南方。
雖說在醫生眼裡,傷者是沒有性別之分的。
但那也得看看這個傷者是誰啊。
如果只是普通美少婦,極具菩薩心腸的呂明亮,完全刻意施展他的回春妙手,與原本就配合默契的前妻一起,展開搶救。
可傷者是花夜神。
正如段香凝在事後所說的那樣:“花夜神,是真正的天之驕女。現在除了李南方之外,就沒有哪個男人,有資格碰她一根手指頭了。哪怕,因她沒得到及時搶救,就這樣香消玉損。在她看來,也遠遠要比被其他男人看到她的身體,要好很多。”
聽完段香凝的一席話後,呂明亮這才明白,他此前所熟悉的某些世俗法則,在這個圈子裡是完全被顛覆的。
爲此,他真心感謝段香凝的提醒。
卻又徵求她的意見:“我能不能在離京之前,再和我的前妻,說一聲真摯的對不起?”
段香凝原本覺得,他沒有這個必要。
呂明亮對蔣默然的傷害。可不是一聲對不起,就能彌補的。
不過,老呂卻說:“我必須要這樣做。哪怕我明知道她不會原諒我,但也算是解開了我的心結,此後才能真正全身心的,投入到新生活中。”
段香凝被老呂給感動了。
並不是所有的混蛋,永遠都像林康白那樣。
也不是所有的好人,都像李南方似的不變。
老呂,可能就是從混蛋變成好人中的一員吧。
於是,在段香凝的陪同下,呂明亮悄悄來到了總院。
段香凝來總院,肩負着段家的使命,是來看望花夜神的。
哪怕她見不得花夜神,但只要她能來過,就已經足夠了。
他們上來時,林康白恰好要點鞭。
對於林大少這種活着就爲給家裡抹黑的東西,段香凝還是深惡痛絕的。
不過,她不會出面阻止林康白鬍鬧。
只因她如果出面了,就代表着大理段氏與京華林家對立了。
無緣無故的得罪林家,是大理段氏不允許的。
所以她只能躲在旁邊看熱鬧。
她都不方便出手了,在京華連根蔥都算不上的呂明亮,能有什麼表現?
唯有好好充當他的吃瓜羣衆角色,就好。
可當蔣默然出現,和林康白越鬧越僵時,呂明亮藏不住了。
他覺得,他有責任和義務,去幫——李兄弟的女人。
呂明亮剛悄無聲息的走到蔣默然身邊,還沒等他有所動作呢,林康白亮出了手槍。
對手槍這玩意,呂明亮也是很害怕的,慌忙貼牆,雙手抱頭,不敢再亂動。
他以爲,林康白亮出槍來,只是爲嚇唬蔣默然而已。
卻不料,林大少真會開槍。
呂明亮也不知道,在槍聲響起的一剎那,他想了些什麼。
直到他後背被子彈打中時,呂明亮才猛地明白,他在想什麼了。
他要還債。
用他的鮮血,他的生命,來彌補他曾經對蔣默然造成的大傷害。
老天爺念他自從當上院長後,確實按照李南方提出的“爲人民服務”宗旨,腳踏實地的幹,當然得滿足他這個小小的心願了。
並讓他身子後仰時,徹底掙出了惡魔般死纏着他的愧疚。
讓他無比輕鬆的,笑着仰面倒下。
段香凝卻及時伸出了援助之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
段大小姐打心眼裡,看不起呂明亮。
一來是雙方的身份地位,確實不在一個檔次。
二來是她特看不起爲了往上爬,不惜把嬌妻送人的混蛋。
可當呂明亮勇敢的撲上去,爲蔣默然擋住子彈後,段香凝在震驚之餘,才猛地意識到——呂明亮,也算是個真正的男人了。
真正的男人,總能獲得女人的尊重。
不然,段香凝也不會及時出手,抓住他肩膀後,轉身厲聲喝道:“快,把他送手術室!”
走廊牆壁上貼着好多人啊,其中當然不乏醫院裡的大夫。
大家同樣被林大少在光天化日下,就敢持槍殺人的英雄壯舉給嚇壞了。
所以段香凝的厲喝聲,對他們來說完全就是耳邊風。
刮過,就刮過了,別把她當回事。
“呂明亮!”
幸虧蔣默然再次尖叫了聲,撲上來一把抱住老呂的左臂時,那些醫護人員清醒了過來。
意識到危險已經過去了。
沒看到坐在輪椅上的林康白,右手滿是鮮血,手槍都掉在了地上麼?
至於是誰及時開槍,制止了林康白的瘋狂動作,大傢伙實在不想在管了。
倒不如沉着搶救傷員的機會,速速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呼啦一聲,七八個白大褂衝了過來,七手八腳的擡起呂明亮,往西邊跑去。
那邊還有一間空閒的重症監護室,也是手術室。
大門一關,我自逍遙,哪管它外面鬧得天翻地覆!
蔣默然擡手擦了下臉上的淚水,轉身追了上去。
無論呂明亮此前對她怎麼樣,她現在都必須參與對他的搶救。
或許,正如他所說的那樣,他們倆人誰也不欠誰的了,他就是一個熟悉的陌生傷者,蔣默然身爲總院小有名氣的外科一把刀,參與對他的搶救,也是職責所在了吧。
蔣默然在追向那羣人時,曾經回頭急匆匆的看了眼。
她想看看,是誰制止了林康白繼續發瘋。
她看到了嶽梓童。
嶽大小姐今天來總院,當然也是爲了看望花夜神的了。
儘管昨晚她在與李南方傾心交談時,提出要來這邊看望花夜神的要求,被小外甥無禮的拒絕了。
但被李南方拒絕是他的事,來不來醫院,則是嶽梓童的事。
花夜神是爲了救她,才被刺客來了個透心涼的。
那麼,無論倆人之間存在多大的矛盾,於情於理,她都該來看望花夜神。
其實嶽梓童早就來了。
比段香凝倆人來的還要早。
不過,在花夜神的危險還沒徹底消失之前,她無法進監護室。
堂堂的岳家主,親臨總院看望病人,當然不能像普通人那樣,站在走廊中乾等着了。
根本不用任何領導的吩咐,負責重症監護工作的小領導,就把岳家主請在了辦公室內,好生伺候了。
鑑於岳家主在半個月內,陰婚、大婚現場兩次被人刺殺,她的安全問題,宗剛自然是高度重視了。
齊月還在住院,但卻不代表着除她之外,就沒有高手來給岳家主提供貼身保護了。
同樣是來自最高警衛局,與齊月一起並稱爲十二金釵的王陽,今天一早五點半,就拿着荊紅命親筆簽名的委任書,敲開了岳家四合院的大門。
無論荊紅命對嶽梓童是什麼態度,他都是一名稱職的警衛局大局長。
給當前自身安全嚴重受威脅的嶽梓童,配備最出色的保鏢,也是他的職責。
當然了,王陽可不像齊月那樣,來到嶽梓童身邊的同時就退役了,成爲她的專職保鏢。
她是最高現役。
有了王陽這個高手,宗剛總算才稍稍放下心來。
也只是稍稍而已。
因爲他也很清楚,無論是王陽,還是齊月,都不是那個試圖刺殺大小姐的刺客對手。
不然,吊到不行的秦老七,此時也不會還被他那幫老婆,囚禁在後面住院部大樓的特護病房內,接受喋喋不休的埋怨,甚至恐嚇了:“我保證,你要死了,墳頭上會是常年綠色。”
如果可以,宗剛不希望大小姐來總院。
誰知道那個刺客,指不定再蹦出來呢?
可不來又不行,於情於理,嶽梓童都得來。
宗剛唯有安排大批人手,來保護大小姐的安全。
也幸虧嶽梓童今天來到了醫院內。
不然,林康白完全可以把呂明亮打死後,再輕鬆敲碎默然姐姐那顆美麗的腦袋瓜了。
林康白持槍叫囂所有人,都你妹雙手抱頭滾一邊去時,察覺出不對勁的王陽,馬上就向坐在沙發上,右手託着香腮,閉目養神的岳家主彙報了。
“幾個意思?林康白要持槍行兇?”
聽完王陽的彙報後,昨晚一夜未眠的嶽梓童,立即神采奕奕了:“走,出去看熱鬧。”
她早就知道林大少在外面鬧了。
不過,正如段香凝不方便出面那樣,嶽梓童更不方便出面。
別忘了她可是一家之主,身份超然——好吧,其實她早就和林家秘密會晤過了,準備大家聯手,共享榮華富貴。
雖說因爲她的大婚終止,這種可能性不是很大了,還是不想多摻和林康白的事。
反正她以爲,林康白只是在走廊中鬧騰罷了,自然會有人制止他的。
她只需假裝不在就好了。
可她萬萬沒想到,林康白居然鬧到了要開槍的地步。
這就有些過了啊。
再怎麼說,花夜神也是岳家主的救命恩人,蔣默然又是她小外甥的女人,無論傷了哪一個都不好。
於是,嶽梓童帶着王陽、宗剛等人,就快步走出七樓值班室。
出來的很巧。
恰好林康白擡槍對準蔣默然,扣下扳機。
根本不需嶽梓童說什麼,王陽立即本能的掏槍——第一聲槍響之前,在走廊中亂跑的幾個吃瓜羣衆,干擾了王陽的視線。
槍聲,讓這些人尖叫着抱頭蹲下,總算給王陽的子彈,讓開了道路。
但這已經是林康白第二次開槍了。
王陽當機立斷,立即開槍。
只一槍,就把林康白握槍的手腕打碎。
手槍飛了出去。
嶽梓童沒有爲王陽的神槍而暗中喝彩。
她只是爲沒能及時出現,制止林康白髮瘋而後悔。
正在後悔呢,忽然好像有個人,從後面鑽進了她套裙下。
“哇靠,還敢有吃我豆腐的!”
嶽梓童呆愣了下,隨即左腳細高跟猛地後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