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數分鐘後,雷法棟帶着陶靈萱趕到林夏房間時,他驚呆了。
林夏此刻如同是金毛獅王一般,頭髮倒豎而起直指天際,身旁牀鋪上的紗簾,一旁卡在牀上,另一頭竟然如同是有微風吹拂一般,凌空而起,不斷的在空中迴旋。
“這,這是怎麼回事?”
雷法棟哪裡見過這種陣勢,他剛想上前兩步,結果一隻芊芊玉手伸手攔住了他。轉頭看去,卻是陶靈萱在一旁不斷的搖着頭。
“咱們先出去吧,不要打擾他。”陶靈萱仔細的看了一會,想了想,忽然拉了拉雷法棟,示意後者跟着自己出去。
雷法棟乖乖的跟着出去了。
輕輕的關上了房門,他這才忍不住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夏,應該是在給白靈……怎麼說呢,不像是療傷,或許是在祛除病竈吧。”斟酌了半響,陶靈萱給出了自己的解釋。
先前雷法棟去找她要恢復藥膏時,聽了後者對白靈的描素,她便意識到,白靈估計是有某種隱疾在身。
她原本就出身隱族門派,對於運功療傷之事自然是司空見慣,但剛剛瞧見林夏那模樣,分明又不是,故而她做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這樣啊!”
雷法棟半懂不懂的,可以不好意思再問,只好是拿着藥膏,蹲坐在了門前的臺階之上。
“奇怪……”
忽然,陶靈萱自然自語了一句。
“奇怪什麼?”雷法棟也是一肚子疑惑,聽到陶靈萱這麼說,自然是將腦袋湊了過去,想要知道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剛剛在屋內,林夏的這股力量,竟然一點都不遜色於真氣武者。原先衆人說他殺了徐長鴻,我還有些不信,可現在看來,果然是這樣了。”
陶靈萱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隨口說着。
雷法棟卻是嚇了一跳:“不遜色於真氣武者?”真氣武者有多厲害,他自然很清楚,但沒想到陶靈萱竟然說,林夏不遜色於真氣武者。
這未免有些太駭人了吧!
雖然林夏給人的感覺,向來是戰無不勝,但如他這些親近之人卻很清楚。很多時候,林夏完全是靠着不要命的打法才取勝的。
換句話說,並非是林夏對手弱,只是因爲前者手法太過於狠辣,故而很多比林夏厲害的強者,都栽在了他的手上。
真要論起實力來,說實話,林夏距離真氣武者應該還是有些距離的——可眼下陶靈萱竟然說,林夏不遜色於真氣武者。
這話可真是把雷法棟給驚到了。
“對,還有那白家小姐也有些奇怪,雖然昏迷着,可身體中似乎也有一股力量,在與林夏抗衡。那股力量,同樣不遜色於真氣武者。”
陶靈萱又是石破天驚的一句。
聽完此話,雷法棟是徹底的鬱悶了,若說林夏不遜色於真氣武者,他也就認了。畢竟對方這種實力逆天的傢伙,是不能以常理來度之的。
但白家千金那麼一個小丫頭,竟然也……哎,還讓不讓人活了。雷法棟滿是沮喪!
陶靈萱卻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話讓雷法棟產生了誤解,她本意是說白靈的體內,但對方卻是理解成了白靈本身……
恰在這時,房間裡忽然傳來了一道聲音:“阿棟,藥!”
“哎,來了!”
雷法棟瞬間反應過來,拿着藥起身就推門衝了進去。陶靈萱也很快跟了進去,反手將房門關上,滿臉的擔憂。
此刻的房間裡,之前那股強悍至極的勁氣漣漪已經消散開了,林夏也收功息氣,
恢復了正常模樣。他朝着雷法棟勾勾手指頭,後者連忙遞了過去。
“靈兒怎麼樣了?”
陶靈萱瞥了一眼牀上的白靈,關心的問了一句。
此刻的白靈,安靜的躺在牀上,面龐已然是恢復了血色,她嘴角的血跡也被林夏擦拭過了,看起來沒有了之前的駭人模樣。
只是,她的氣息還是有些紊亂,人還處於昏迷之中。
“她……好了很多!”
林夏目光復雜的看了白靈一眼,下意識的,他摸了摸後者的手臂,感受到那股徹骨的寒意已經消失之後,這才輕輕的鬆了口氣。
不過很快,他便朝着陶靈萱說道:“靈萱,你找一身衣服過來,幫她換上吧。”
“嗯?”陶靈萱愣了愣。
“……剛纔她體內排出了很多汗漬……得換換……”林夏語言不詳的解釋着,說到最後卻是連聲音都沒了,似乎在掩飾着什麼。
陶靈萱聰慧無比,自然是不會多問,朝着雷法棟眨了眨眼睛,示意後者跟自己出去。雷法棟終於是聰明瞭一回,將恢復藥膏放在桌子上,轉身就走。
房間裡邊很快便只剩下了林夏和白靈。
細心的將恢復藥膏給白靈服了下去,眼看着後者的呼吸逐漸的恢復了過來,林夏輕輕的將腦袋靠在牆上,眼中多了幾分思索之色。
良久,一道滿是疑惑的聲音響起:“你這丫頭,倒是奇怪的很,身子冷一陣熱一陣,一會火爐一會冰箱的,也不知道平常是怎麼抗過來的。”
靜靜的觀察着昏迷中的白靈,林夏將手探到了對方鼻孔下,感知一番,自言自語道:“雖然氣息還有些紊亂,但大體是無礙了,只是這寒氣……”
說到這,他忽然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心,眉頭便皺了起來。
一個黑色的點狀標誌赫然在目,仔細看去,竟然是如同雪花般的精緻模樣。不過區別在於,雪花是純潔無比的白色,但這個卻是透着寒意的黑色。
這個黑點,便是剛纔在幫着白靈壓制寒性氣旋之後,忽然出現在他手心裡的。他根本就沒有絲毫的感覺,是收功之後才暮然發現的。
“莫非,自己是將那寒氣給吸收了過來?”
琢磨了半響,林夏終於是猜到了這麼一種可能性,隱約間,他覺得自己應該是吸收了白靈體內的某種東西。
而之所以有這種感覺,卻是與之前的一件事情有關係——赤炎鼎。
當初用赤炎鼎試煉的時候,他身上曾經產生過一種奇怪的現象,那便是能吸收赤炎鼎的某種能量,從而在體內形成一種奇怪的真氣循環。
後來在徐家密室之中,他之所以能夠輕鬆突破內息中期,便是因爲這種怪異的真氣循壞,竟然能夠將外力攻擊吸收過來。
故而當時二老爺的幾招攻擊,都轉化爲了充裕的能量,讓他吸收了過來,倒是無意間幫助他突破了內息中期。
而眼下,他懷疑手心處黑點的出現,或許也跟那一次相似。
“得仔細琢磨琢磨,這玩意到底是什麼?不過靈兒的體質也真奇怪,那寒性氣旋,竟然有如此巨大的能量。若不是我強行提升實力,恐怕還真壓制不住啊!”盯着手心的黑點,林夏不斷的思索着,卻是滿腦子疑惑。
時針,指向了六點。
黃家宅院的後門忽然打開,一個身影從後門中悄然閃出。看了看左右,見沒有人發現他,這才急衝衝的朝着旁邊的一條路上走了過去。
不仔細看,竟然沒人能發現,這身影竟然是那個墩子!那個在黃家議事大廳裡邊,力證青靈草是被林夏
所偷,身居黃家拍賣會庫管一職的墩子!
不遠處,一輛黑色的轎車似乎早就等在路邊了。
墩子很快走到了車旁,拉開車門上去。裡邊的幾個漢子很快將一個黑色的布袋,罩在了他腦袋上,將墩子的腦袋按在了地下,汽車悠然啓動。
而墩子竟然也安安靜靜的,任由這些漢子們如此動作,顯然,他已經不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事情了。
差不多半個小時之後,七繞八繞的汽車終於是停了下來。腦袋被黑布袋罩住的墩子,如同是盲人一般,被兩個漢子駕下了車,進了一處老舊的宅子中。
幾人都不說話,匆匆的來到了宅子中一處房間,兩個漢子這纔將墩子頭上的布袋摘了下來。二人朝着某個方向鞠了個躬,這才退了下去。
房間裡,似乎只剩下了墩子一人。忽然,房間裡的某個方向傳來一道滿是滄桑的聲音:“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墩子看了過去,只瞧見一座碩大的椅子背朝着他,而椅子之上,一個人只露出後腦勺,聲音便是從那裡發出來的。
看清了這個人的背影,墩子連忙鞠了個躬:“辦……辦好了!”忽如其來的緊張感覺,讓他說話都有些結巴。
“黃家的人,信了?”那人悠悠的問着,聲音中略有些不信。
“信……信了。”
“沒有人懷疑?”
“沒……有,有人懷疑!”
墩子忙擦了把汗,旋即解釋道:“但我是先告訴了少爺,然後讓少爺說出來的。所以,有些人雖然懷疑,但也沒用。”
緊接着,墩子便把他所做事情的細節,一五一十的彙報了一番。
房間裡忽然陷入了一陣沉默,那人似乎像沒聽到墩子的話一般。許久,輕輕的鼓掌聲響起:“好,這件事情你辦得漂亮。”
“應該的!”
墩子這才長長的鬆了口氣,心裡面一塊石頭這才重重的落了地。很快,他像是記起了什麼似的,試探着問道:“那,那我女兒的醫療費……”
“桌子上,自己拿!”
對方徑直打斷了墩子的話,淡淡的迴應了一句。
墩子下意識的衝着身旁的桌子上看了過去,果然,一個報紙包裹的小方塊赫然在目。輕輕的走了過去,掀開報紙一般,數疊鈔票安靜的躺在裡邊。
眼瞧着這麼些錢,墩子心裡面更踏實了。
他本來只是黃家拍賣會一個小小的庫管,平素裡也就是領點微薄的薪水,馬馬虎虎的過日子,雖然有些清苦,但還算可以。
可誰能料到世事無常,他女兒忽然查出來了身患重症。
這下墩子慌了,女兒平素裡可是他的命根子,即便是自己捨不得吃捨不得穿,卻從來沒有虧待過女兒。可沒想到,小小年紀竟然得了重症。
縱使不是絕症,但卻也需要一大筆錢才能治好,可他去哪弄這一大筆錢——好在天無絕人之路,困境之中,一個神秘人忽然告訴他,只要做一件事情,錢的事情很好解決。
面對的女兒的困境,墩子咬咬牙便答應了下來,硬着頭皮安按照這神秘人的囑咐撒了個慌,騙取了黃曉的信任。
而後,神秘人果然講信用,將治病所需要的錢拿了過來。
“墩子,這裡面的錢,足夠你女兒第一期的治療費用了。不過,想要你女兒痊癒,還得繼續治療下去,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那人忽然冒出了這麼一句。
墩子猛地從思緒掙脫了出來,咬咬牙,他硬着頭皮點頭:“我……我明白,您有什麼事,吩咐就是了,我一定照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