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理了徐老虎,紫楓山莊的氣氛就輕鬆了起來。李傑雄因爲身份背景的關係,不適宜再留在此處,便先行退去了。
本來林夏準備讓周語冰沏茶,在家裡跟白七爺坐一坐,結果這老頭卻是宛然拒絕,反而邀請兩人去他白家敘話。
林夏周語冰二人商量了一下,反正今天也沒什麼重要的事情,便順了白七爺的意思,答應去白家一趟。
走之前,林夏特意給雷法棟打了個電話,讓他派幾個人過來,看住了徐老虎幾人——雖然林夏相信,徐老虎是沒膽量逃走的。
大約三十分鐘後,到達白家門前。
打量了一眼這座古香古色的宅子,林夏對白七爺便由衷的佩服了起來。這老頭,絕對是華夏傳統文化的堅定擁簇者。
如同是蘇州園林一般的宅院,曲水環繞,青葉紅花,顯得格外的有韻味。白磚綠瓦間,紅牆臨街,更是隔斷了尺寸之間的繁華,構建出一處世外桃源外的美宅。
只是,林夏很奇怪,白七爺不是道上有名的老前輩麼?
這樣的老前輩,家裡面若是佈置成一個演武場,林夏會絲毫不在意,可弄得如此文韻味十足,就有些讓他摸不着頭腦了。
這也太矛盾了吧!
“林夏,白七爺在濱海文人圈子裡也是赫赫有名,比如陳遠山老先生,就是白七爺的座上雅客。這座院子,當初就是陳遠山老先生設計的!”
似乎是看出了林夏的疑惑,周語冰在一旁低聲解釋了一句。這些濱海舊事,林夏肯定不清楚,但她這個周家的千金小姐卻是門清。
林夏這才恍然,一旁的白七爺似乎聽到了二人的對話,笑呵呵的摸了摸鬍子:“語冰,林夏,我這人三教九流無所不交,所以纔在道上有了幾分薄面,不過!”
說着白七爺指了指四周的花園錦簇:“我老人家骨子裡,還是喜歡這些花花草草的。”
“看得出來!”
林夏會意的點點頭,忽然他的目光瞥見了不遠處,院落正房門口的一副字畫,驚呼道:“七爺,這是誰的手筆?竟然和老陳的字畫不相上下。”
只見那字畫上龍飛鳳舞,異彩非常,林夏都看到很是讚許。
一抹得意之色,悄然浮上了白七爺的臉頰,他傲然挺胸:“呵呵,這是鄙人的拙作,卻是比不上陳老兄的手跡的。”
“不!”
林夏卻是猛地搖了搖頭:“七爺,老陳作畫寫字是有幾分靈氣,那是天賦釋然,但是您的字裡邊,卻是有那麼一股不一樣的味道。”
“哦?”白七爺眉頭一挑,興致立馬被撩撥了起來。
“勁道!”
林夏緩緩的吐出兩個字,強調間,卻是帶了幾分異樣的感覺:“七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您這雙手,寫字只是業餘。”
白七爺頓時來了興趣:“此話怎講?”
“您這手,可是殺人的手啊!”
林夏語出驚人。
周語冰此刻正在一邊走一邊研究着那副字畫,無意間聽到林夏說這麼一句,一個踉蹌,差點都要摔出去了。
目瞪口呆的望着白七爺,周語冰心說老人家你可千萬不要生氣,林夏這傢伙向來嘴裡邊沒個把門的,他說話根本就是胡謅啊!
濱海誰不知道,白七爺之所以在道上有名聲,主要是因爲他輩分夠老,若單輪勢力的話,很多幫會的勢力都超過了白七爺。
而且據很多人說,白七爺最討厭的,就是在他老人家面前談論道上的事。林夏居然說白七爺的手是一雙殺人的手,天哪,這不是自找不痛快嗎?
想到這,周語冰連忙緊走兩步,想湊到白七爺身邊解釋一句。豈料還沒等她說話,預想中本應該大大生氣的白七爺,竟然猛地斷喝一聲:“好!”
周語冰愣住了。
白七爺卻沒注意到周家丫頭的反應,他滿眼讚許的看着林夏,不怒反笑:“不錯,林夏,你小子不愧是暗營的供奉,這份眼力見確實不錯。”
林夏聞聲頓時也是一陣大笑,一老一少,竟然都笑的前仰後翻。好一會,這兩人才慢慢的收住了笑聲,白七爺不由的指了指林夏:“小子,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您的筆鋒效仿唐代名家顏真卿,力灌指尖,如刀劈斧砍一般。不過,這份刀劈斧砍的意蘊,卻更多是來自於手腕中,毫不誇張的說,這種腕力堪比古人!”
林夏搖頭晃腦的舉起自己的手腕:“可即便是陳遠山老先生,天賦尋常底蘊淵博,也沒有這種腕力的。所以,白七爺您只可能是依仗另外一種力量。”
說到這,林夏忽然很詭異的一笑。他飛快的伸手一拽,從身旁的柳樹枝上扯下來一條細枝條,凌空舞動,找準了身旁的牆皮揮動了起來。
白七爺的眼珠頓時就瞪圓了,他哪裡看不出來,林夏這一手之中,裹挾着無比濃郁的真氣。見到此景,白七爺心裡面終於是有些震撼了!
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來路?小小年紀,居然能夠練到了如此武技——催動真氣駕馭外物,這可是真氣境界獨有的標誌啊?
“七爺,您手腕間的力量,來源於您的武者修爲。更準確的是,說您的飛鏢絕技,對嗎?”刷刷揮動柳枝,在牆壁上刻就了幾個字之後,林夏這才收回了勁道,悠悠的點了一句。
“好小子!”
白七爺終於是忍不住的讚了一句,他實在是沒想到,林夏居然只是通過一些簡單的字畫,就是判斷出來他白七爺隱藏極深的防身手段。
飛鏢,確實是白七爺的獨門絕技。但是在濱海這麼多年了,白七爺從來都沒有在任何人面前,顯露過自己的這門絕技。
非到萬不得已,不能動用武技,這是白七爺給自己定下的規矩。只是這份隱藏的功夫,竟然都瞞不過一個年歲不得的小子。
不知不覺間,一段短短的對話猜測,
竟然是讓白七爺對林夏的忌憚之意,瞬間少了幾分,相反很快親密了起來。
來到了宅中的正房,三人坐定,白七爺讓底下人上了一壺好茶。很快,濃郁的茶香便飄蕩在了屋內,格外的沁心人脾。
林夏一直在關注着白七爺的表情變化,當他察覺到白七爺臉上有種欲言又止的猶豫時,便猜出白七爺請自己來白家,絕對是有事。
想到這,林夏出言試探:“七爺,現在徐老虎已經垮了,那他的地盤?”林夏心知白七爺絕對不會是因爲這點地盤,但他不介意投石問路一番。
“地盤?”
白七爺放下了茶杯,卻是擺了擺手:“這些東西,老夫我已經很多年不關注了。林夏啊,既然你打垮了徐老虎,那他的地盤,自然是交由你處理。”
末了,白七爺又補充了一句:“這是道上的規矩。”
“恩!”
林夏淡淡的點頭,也不再說什麼了,他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這時,白七爺忽然起身,朝着內屋走去。
不一會,白七爺端着一個不小的木盒子走了出來,輕輕的放在了桌上。瞥了眼周語冰,略微猶豫了一下,他還是說道:“林夏啊,其實老夫今天請你來,是有事相求?”
這盒子中的物件,是他白家數百年來的傳承物,重要程度不可言喻,若不是因爲白家現在有事相求,白七爺是斷然不會把這種重要的物件拿出來的。
“哦?”
林夏故作驚訝之色,眼睛卻是瞥向了那個木盒子。恰在此時,白七爺伸手打開了盒子,豈料只是看了一眼,林夏的眼神剎那間風雲劇變。
一股前所未有的震驚之色,瞬間充斥在林夏的眼中,他不由之主的伸手探向了木盒中,極不禮貌的奪過了木盒中的一個物件。
白七爺一驚,忙看去時,他卻是愣了愣——只因爲林夏拿走的,竟然是蓋着他白家傳承物的那個布塊,白家傳承物,竟然還原封不動的留在盒子裡。
這?一時間,白七爺也蒙了,他不知道,就那麼一塊不起眼的布片,怎麼會引起林夏如此大幅度的動作。
“七爺,這,這東西是從何而來?”林夏有些激動的舉着手中的布片,仔細端詳了半響之後,忽然看向了白七爺,很是激動的問了一句!
由不得他不激動,蓋因爲這布塊,竟然和他從木鬼那裡得到了那塊地圖,相似至極。
當初斬殺了木鬼之後,林夏將得到的《枯木決》給了石磊。但是另一物卻是不知有何用,直到今天他看到了白七爺府上的這塊布片時,終於是恍然大悟。
那捲軸地圖,應該是一份殘圖,只因爲白七爺手中的這份布片,無論從材質還是繪製工藝上,竟然和木鬼那圖皆是一樣。
而圖上的繪製內容,和木鬼那圖也迥然不同——因此林夏在一看到這布片時,便激動了起來,他目光炯炯的盯着白七爺,想詢問出此圖的來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