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着一絲忐忑,林夏快趕幾步,終於到了那片竹林邊緣。
“林夏,你師父就住在這裡嗎?”夏晴兒見林夏放緩了腳步,有些懷疑地問道。
眼前是一片竹林,一陣風吹過,發出沙沙的響聲,卻更突顯出環境的寂靜,這邊完全看不出有人跡的樣子,哪裡像是住人的地方。
林夏點點頭,很肯定地說道:“那老傢伙就住在這竹林裡面,我沒去濱海前也住在這裡。”
說完話,林夏邊往前走,邊對着竹林大聲喊道:“師父,我回來了!”
這次回來是求老傢伙幫忙的,所以林夏才恭恭敬敬地叫“師父”,要平時,就是當着師父的面,他也是一口一個老傢伙。
竹林裡還是靜悄悄地,沒有一點兒迴應。
林夏心猛地一沉,難道這次真這麼倒黴,師父他不在家?老傢伙經常滿世界的跑出去給人看病,要是剛好碰上這種情況,就麻煩了。
他皺着眉頭,又叫了一遍,還是沒有任何迴應。
夏晴兒也滿心失望,不過她還是安慰林夏說道:“你師父不在就算了,我的病沒什麼的。”
林夏心情相當的糟糕,沒有說話,揹着夏晴兒沿着竹林裡的小道往裡面走去。
不管怎麼說,也得先把夏晴兒安頓下來。
很快,林夏就揹着夏晴兒來到竹林中央的一塊空地,空地上有一座小竹樓,竹樓外面……坐着個抽菸的老頭!
林夏剛走到這兒就是一愣,隨即就是大怒,衝着那個老頭大聲嚷道:“你在家怎麼也不吭一聲,我叫那麼大聲音你沒有聽見?”
“年紀大了,耳朵不中用了不行嗎?”老頭瞥了林夏一眼,吐出一個菸圈,淡淡地說道。
林夏把夏晴兒放了下來,小心地扶着,然後扭頭對着老頭憤憤地說道:“兔子聾了你都聾不了,少在這兒裝蒜。”
雖然氣得不行,但林夏心裡其實是大鬆了一口氣,只要老傢伙在家,夏晴兒就不會有事了,這老傢伙雖然品行惡劣,但對他的醫術,林夏還是很信任的。
老頭對於林夏的指責,一點兒反應都沒有,依然悠哉悠哉地抽着煙,直接把林夏當成了空氣。
夏晴兒好奇地看着林夏的師父,有些憋不住想笑。這師徒倆的相處方式實在是太奇怪了,哪有徒弟敢對師父這麼出言不遜的.
而這師父也沒個當師父的樣子。
林夏拿自己的師父也沒招,只得自己拿了個竹凳過來,示意夏晴兒坐下。
夏晴兒卻沒有坐,而是走到老頭面前,很乖巧地打招呼道:“爺爺好,我叫夏晴兒,是林夏的朋友。”
她雖然平時愛胡鬧,但畢竟是大戶人家出身,基本的禮數還是有的。
老頭笑眯眯地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林夏卻是一頭黑線,夏晴兒管老傢伙叫爺爺,而老傢伙又是他的師父,這不串了輩分嗎.
不過林夏也懶得糾正這稱呼問題了,隨便他們怎麼叫了,還是正事兒要緊。
“老……師父,我這次回來,是有件事需要你幫忙。”林夏突然想起來,自己回來是有求於老傢伙的,所以他立刻把臉上的表情換成了諂媚的笑容。
老頭把菸斗在旁邊的石頭上磕了磕,斜睨着林夏說道:“淨說廢話,沒有事求我你捨得回
來?”
林夏想了想,也有些不好意思。上次回來是爲了幫唐如月治病,這次回來是爲了給夏晴兒治病。中途沒事的時候,他還真一次都沒有回來過。
“咳咳……我那不是忙嗎。”林夏說了一句連他自己都覺得臉紅的話。
老頭淡淡地瞅了他一眼,一臉鄙視。
夏晴兒在邊上看着這師徒倆,總忍不住想笑,這師徒倆太逗了。
“晴兒得了種怪病,腹痛的厲害,去醫院也查不出問題,你給瞧瞧,到底是怎麼回事!”林夏也不跟老頭廢話了,直接把事情說了出來。
老頭把菸斗往邊上的石頭上一擱,對着林夏問道:“你自己給她治了沒有?”
林夏點點頭說道:“我什麼辦法都試過了,最多隻能幫她減輕一點兒痛苦,我已經盡力了。”
老頭把眼睛一翻,哼了一聲說道:“現在知道學好醫術還是有用的吧,以前逼着你學你都不肯學。”
林夏趕緊陪着笑臉,沒辦法,求人辦事不都得這樣嗎。他現在心裡其實也是很後悔的,早知道以前就認真學醫了,那樣就不用跑過來看老傢伙的臉色。
“來,女娃子,我給你把把脈!”老頭對夏晴兒還是挺和氣的。
夏晴兒乖巧地把手伸了過去。
老頭把手搭在夏晴兒的手腕上,閉目凝神,大概過了三十秒鐘,老頭睜開眼睛,點點頭,老神在在地說道:“這病沒什麼大不了的,很好治”
夏晴兒臉色一喜,她這幾天真的快被折磨瘋了,聽說這病很好治,自然很是開心。
林夏的臉色也是一鬆,雖然他對老傢伙很有信心,但在沒有確認夏晴兒這病可以治的情況下,他多少有些擔心。
“爺爺,我到底得了什麼病啊?”夏晴兒好奇地問道,她很想了解折磨自己這麼久的病,到底是什麼病。
老頭重新拿起菸斗,吧嗒吧嗒抽了兩口,這纔不緊不慢地說道:“這不是病,你是天生的玄陰之體,體內陰氣鬱結,不及時疏導,自然會導致腹痛難忍。”
夏晴兒聽得一臉迷糊,老頭說的這些她完全聽不懂,但她還是傻傻地點了點頭。雖然聽不懂,但是林夏的師父這麼厲害,自然說的全是對的。
林夏卻是皺着眉頭,一臉狐疑。他可不像夏晴兒那麼好忽悠。
那什麼“玄陰之體”聽着就玄玄乎乎的不靠譜,林夏自認爲博學多才,也從沒有聽說過有什麼“玄陰之體”。
“你就說怎麼治吧,早點兒治好,也能讓晴兒少遭一點兒罪。”林夏沒去糾結那個“玄陰之體”的問題,直接問治療方法。
老頭又抽了兩口菸斗,然後慢悠悠地說道:“這個再簡單不過了,玄陰之體的女人只要找個純陽之體的男人圓房,就能擺脫這種痛苦。”
說着到這兒,老頭拿手一指林夏說道:“而你就是現成的純陽之體。”
“……啊,圓房?”夏晴兒好半天才把老頭的話給消化了,她傻傻的看了林夏一眼,然後臉立刻紅的快滴出血來了。
“是的,圓房!”老頭很肯定地點點頭。
夏晴兒頓時羞得頭都不敢擡起來了,怎麼會是這樣,治療方法居然是……
這可怎麼辦?
小丫頭的心已經亂成了一團。
林夏的反應卻有些
奇怪,他額頭青筋直跳,臉也黑了下來。
終於他忍不住指着老頭破口大罵起來:“老傢伙你少在這兒胡說八道,哪有什麼狗屁的玄陰之體,我也不是什麼純陽之體,居然拿這話忽悠我,你當我傻啊!”
之前老頭說夏晴兒是玄陰之體時,林夏就有些懷疑了。而直到剛剛老頭把這坑爹的治療方法說出來的時候,林夏終於確定,老傢伙就是在胡說八道。
他雖然醫術不精,但這方面的常識還是有的。
什麼天生玄陰之體,只能和天生純陽之體的男人圓房才能活下去的說法,只有在胡編亂造的武俠小說裡纔會出現。
所以老傢伙說的話,他一個字都不信。
“還我當你傻,你這叫不傻?都傻到家了!”老頭拿菸斗狠狠地敲了一下林夏的腦袋,一副恨鐵不成鋼地模樣說道:“我都幫你幫到這兒了,你居然還不開竅,真是朽木不可雕!”
林夏鼻子都快氣歪了,指着老頭罵道:“我需要用那種卑鄙無恥的手段嗎?幹這種事,你居然還好意思理直氣壯,真是爲老不尊!”
老頭朝林夏翻了個白眼,沒有一點不好意思,哼了一聲說道:“你小子就是爛泥扶不上牆!”
林夏毫不客氣地反脣相譏:“你就是爲老不尊,我的臉都被你丟乾淨了。”
雖然作爲徒弟,說自己師父丟自己的臉有點怪怪的,但林夏是真覺得在夏晴兒面前丟臉了。還圓房治病,真虧他想得出來。
夏晴兒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這場鬧劇,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該是什麼表情,林夏怎麼會有這麼奇葩的師父。
“好了,你就別這在這兒胡說八道了。說正經的,晴兒到底得的是什麼病,應該怎麼治?”林夏正色問道,他不想再和老傢伙爭論剛纔的事情了,這老傢伙壓根就是個沒臉沒皮的,說再多也沒用。
老頭再次恨鐵不成鋼地看了林夏一眼,才慢悠悠地說道:“其實這女娃子的病很麻煩,不太好治啊!”
林夏臉色一變,急切地問道:“你剛剛不是說很好治嗎?晴兒這到底是什麼病?”
“我剛剛說的話能當真?”老頭滿臉鄙視地看了林夏一眼,似乎覺得林夏這個問題問的太蠢了。
也是,剛剛老傢伙那麼說是想騙夏晴兒跟他圓房,自然不能當真話聽。
老頭頓了頓,才解釋道:“其實我剛剛也不是完全瞎說,她這病確實是陰氣鬱結所致,開始只是會被月事誘發,漸漸的就會越來越嚴重,最後完全爆發。”
解釋完了後,老頭又搖頭說了句:“這病是打孃胎裡帶出來的,不好治啊!”
夏晴兒臉色白了白,她真是被這病折磨怕了,要是林夏的師父也沒有辦法,那她可就真的擺脫不了這種痛苦了。
“什麼叫不太好治,你不是吹天底下沒有你治不好的病的嗎?”林夏也急了,連激將法都用上了。
“我說了我治不了嗎?我給她開一副藥,保證她藥到病除。”老頭滿臉傲氣地說道。
林夏臉上的喜色剛浮出一半來,就聽到老傢伙又補了一句:“可惜這藥方缺了一味很關鍵的藥材。”
林夏頓時咬牙切齒起來,都這個時候了,說話還大喘氣!
“缺了什麼藥材?”生氣歸生氣,這個最重要的問題林夏還是很關心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