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狄發現洛依的異常,雙眸順着她視線的方向望去,看到了門前的拓跋莎,眉頭緊緊皺起,他當然知道洛依有多討厭她,她有時也會過來纏他,只是他從未見過。
這是看門的小廝一陣小跑跑了進來,在屋頂下擡頭大聲說道:“公子,拓跋莎小姐求見。”
“不見,以後她再來不用稟告直接打發出去!”拓跋狄的聲音是用內力送出的,不但小廝聽到了,大門外的拓跋莎也聽到了。
“大表哥,我有事要告訴你,大表哥讓我進去。”
拓跋狄雙目朝小廝剜去,“還在這幹嘛,把她打發出去!”
洛依嘆了口氣,她可以確定當時在門外偷聽的是她了,聲音淡淡的卻也加入了內力壓下了拓跋莎的大吼,“讓她進來吧。”
拓跋狄有些意外,“小師妹?”
“你們畢竟是表兄妹這麼把她拒之門外,也不好。”
拓跋狄點點頭算是同意了洛依的說法,小廝領了命,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感激的朝洛依笑笑,朝門外跑去,將家族長老的嫡親孫女拒之門外他哪有那個膽子?
門外的拓跋莎聽到洛依的聲音愣了一下後卻是怒不可遏,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剛從家主那拿了好處又來勾引大表哥,罵聲就要衝口而出,卻想起拓跋狄最是不喜她這樣,恨恨的忍下,更加決定要在拓跋狄面前揭穿她的真面目。
洛依扯着拓跋狄下了屋頂進了會客廳,又把會客廳的丫鬟都趕了下去,才隨便在一個凳子上做好,喝了一口茶等着大戰的到臨。
拓跋狄看着洛依的動作,也不阻止她,心裡覺得怪怪的,似乎要有什麼事發生,但並未說話,在洛依身邊坐下,等着拓跋莎的到來。
小廝領着拓跋莎一進會客廳就覺得不大對勁,朝着拓跋狄一躬身,什麼都沒說就退了下去。
拓跋莎看着洛依和拓跋狄並排而坐心裡的怒氣再無法忍受,“你這個無恥女人,怎麼還有臉來找大表哥?!你···”
洛依依舊端着茶杯表情沒有絲毫變化,聲音平淡,“你要說什麼就說,不要出口成髒,沒得辱沒了豪門世家千金小姐的名號!”
拓跋莎一頓,臉上露出一抹譏諷笑意,我看你能得意到什麼時候?!
“大表哥,這個女人要以和你解除婚約爲條件向家主要好處,這是我親耳聽到的!”
拓跋狄身子猛然僵住,利眸剜向洛依,“解除婚約?她說的是真的?”
洛依卻不理他,看向得意洋洋的拓跋莎問道:“你說完了麼?”
拓跋莎沒有看到洛依的驚慌失措,有些意外隨即暗諷,故作輕鬆,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我問你是不是真的?”拓跋狄站起身,一手撐在洛依身邊的桌子上,一手捏住她的下巴擡起,身子微俯,將她整個籠罩在自己身下。
洛依被迫與他對視,擡眸看到他雙眼微紅,嘴脣緊抿,整個人處於暴怒的邊緣,洛依身子顫了顫,有些不敢說話。
“滾!”拓跋狄一聲暴吼,雙眸卻依舊緊鎖着洛依不容她躲避,捏着她下巴的手更是用力。
拓跋莎被拓跋狄一吼,嚇得心肝的是顫的,哆嗦着不敢再說話,視線落到被他擒着下巴的洛依,露出一抹幸災樂禍的笑容,又小心翼翼的瞥了拓跋狄一眼後轉身跑掉。
洛依眉頭微皺,僵持許久後才說道:“是,我答應了你父親和你解除婚約。”
拓跋狄雙眸中劃過一絲耀眼的神采,“你說,是父親逼你解除婚約的”
洛依咬着脣,垂眸,不敢看拓跋狄眼中的光亮,這摸樣落到拓跋狄眼中卻讓他誤會了,聲音柔和了幾分:“若是父親逼你,你完全不用在意,這些我會解決。”
洛依俏臉一白,卻緩緩而堅定的說道:“不是,是我自願的,對不起。”
砰一聲巨響,拓跋狄撐着的那張桌子在他內力的震盪下整個成了碎末,風一吹隨着飄蕩,洛依身子一顫,俏臉更白,雙手緊扣着椅子邊才勉強沒讓身子軟下去,對於這個不苟言笑的大師兄,洛依打小在心裡就有一種懼怕,這會兒面對處於暴怒中的他,她沒有直接逃走已經是不小的進步了。
拓跋狄察覺到洛依的懼怕,心中惱怒更甚,卻鬆開了她,轉身走開,離她遠遠的,“原因。”
聲音低沉而強硬,卻淡淡的沒有任何感情含雜裡面,連剛纔的暴怒似乎都消失不見。
洛依心沉穩了幾分,坐直身子,努力使聲音更平穩:“我接受不了四個未婚夫。”
“所以你選擇了瀟然,放棄了我。”拓跋狄身子緊繃,低沉緩緩的說出最後的結論,墨綠色的雙眸內各種神色翻轉,最後卻被壓在眼底最深處,只留下一汪死水般的平靜。
洛依低下頭,小手死死地絞纏着,貝齒咬着紅脣一句話沒有說。
許久,拓跋狄低沉的聲音才又響起,“師傅不會同意。”說完,他從來筆挺的背微微有些傴僂,看起來竟有些頹廢。
洛依一驚,猛然擡起頭卻看到他的頹廢,眼睛一紅,她死死咬着嘴脣又用力的眨了幾下眼睛纔將上涌的淚意忍了回去,以大師兄的驕傲,他是將自己放的多低這些話才說得出口。
對不起,對不起。
洛依在心裡一遍遍的說着,卻明白無論說多少遍,都減少不了,她對他的傷害,可是爲了以後不再受傷害,有些話必須還要說,“師傅更不願看到我玉石俱焚。”
拓跋狄身子猛顫,忽的轉過身像一陣疾風眨眼間到了洛依面前,右手緊緊的掐着她的脖子,寒聲說道:“玉石俱焚,嗯?”
洛依小臉漲的通紅,卻一句話不說,亦不掙扎,平靜的坐着,任卡在脖子間的大手越來越緊,任可吸入的空氣越來越少,任眼前越來越黑。
有那麼一瞬間她想着就這麼去了,也許大家都會開心許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