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龍暉道。
車窗外風輕雲淡,前方的路很平坦,龍暉的心情很平靜,就像剛纔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什麼?你說什麼?”沐流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說開車,沐流風。”龍暉再一次平靜地說道。
“不會吧?”沐流風嘆氣,這樣的龍暉,自己都感到捉摸不定。
車窗外,水雲煙不停地拍打着窗玻璃,大聲呼喊着龍暉的名字,表情痛苦。
沐流風搖下車窗。“沒事兒,水秘書,什麼事兒都沒有,你別緊張。”
水雲煙看着龍暉,不相信地搖搖頭,龍暉沒有和她說話,只是一味地催促沐流風開車。
沐流風朝水雲煙搖搖手,拉下手剎,啓動車子,白色的法拉利再次行駛在公路上,平穩而安靜。
龍暉沒再問風青青的下落,沐流風也不主動大話,好在龍暉沒有再抽菸,只是默默地望着車子前方。
水雲煙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兒,似乎都告一段落了,剩下的,她想她不會就這樣待着,打開車門,一咬牙,她隨後追了上去。
很快到了名門大酒店,龍暉率先下車,走在前頭,沐流風把車鑰匙甩給泊車小弟,回頭看了一眼,水雲煙真是利落,已經追了上來。
沐流風不禁微微一笑,這個女孩子可真不一般,很漂亮,很有主見,他只需看一眼她的眼睛,便發現她的眼神已經有所不同。
水雲煙在電梯門即將關上之時,一腳踏了進去,擡頭望着龍暉的眼睛。
“龍暉,我還不晚對吧?”這是她第一次如此鎮靜地叫他的名字,更是第一次冷靜地與他對話,而且是話裡有話。
龍暉緊抿着脣,看了她一眼,仍舊保持着沉默。
“不晚不晚,當然不晚。”沐流風打破尷尬,真是,這麼好的女子不該受到如此的冷淡的禮遇。
水雲煙感謝地向沐流風點點頭。
電梯停了,房間的門大開着,裡面傳來小藝的哭聲,三天了,這孩子壓根兒就沒笑過。
“我要媽媽,我要媽媽,嗚嗚……”
小藝抱
着一隻破敗的倒黴熊公仔,很小很小的那種,一看就是地攤貨,這是孩子睡不着,龍暉親自回到小區翻出來的,他沒想到風青青居然還藏着這玩意兒,有了它小藝才勉強安靜一會兒,死死抱着公仔不鬆手。
“小藝乖,小藝乖,奶奶在這裡。”
龍燕君伸手要抱孩子,小藝一扭身體擺脫她,仍舊不停地哭泣,嫦嫦慌慌地走出衛生間,手都來不及擦乾,一把抱起孩子,輕輕地哄着,龍燕君尷尬地立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門口黑影一閃,擡頭髮現自己的兒子不知何時回來了,欲言又止,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來幹什麼?”龍暉冷冷道,閃身進了臥室。
龍燕君遲疑了一下,還是跟了過去,站在門口,表情悲傷……
“化妝品店已經恢復營業了,龍暉。”
龍暉打開牀頭櫃,從裡面拿出一個文件袋,又掏出手機撥打電話。
“龍暉,你一定要這樣對媽媽嗎?”
“您說呢?”龍暉靜靜地等候迴音。
“我不會答應的,即便這樣我也不會答應風青青的。”龍燕君很是決絕。
電話已經接通,龍暉卻捂住手機,看着母親。“這個現在還重要嗎?”
龍燕君狠狠地看着自己的兒子,終究不再說話,退後一步,替他關上了房門。
客廳裡,嫦嫦和水雲煙兩個女人輪番抱着孩子,沐流風又是青蛙又是小狗兒似的,模仿着各種小動物逗弄小藝,好不容易哄得孩子停止了哇哇大叫,可仍是不停地抽泣着。
“嗚嗚,小藝乖,小藝乖乖。”嫦嫦似乎天生就是做媽媽的料兒,不停地拍打着小藝,輕輕誘哄着。
沐流風累趴了,攤在地上,好沒想象地看着嫦嫦,這女人的母性可真是偉大,越看越愛,發誓就算傾家蕩產也要娶到手。
水雲煙擡頭看見龍燕君,走過去,微微地點點頭,“龍阿姨好。”
龍燕君也是認識水雲煙的,“水秘書也來了,謝謝你。”
“阿姨客氣了,龍暉這樣,我斷不能在旁邊看着。”
龍燕君眼睛有些溼潤,心想這孩子都是懂事
兒,越發地對風青青埋怨起來,心說她只會給自己兒子找麻煩,到底哪裡可愛了。
須臾,龍暉從臥室出來,公文包裡塞得鼓鼓的,還換好了西服,精神煥發。
“喲,這是哪兒去啊?”沐流風哧溜一聲站起身來,奇怪地問道。
小藝才睡着,嫦嫦很是識趣兒,抱着孩子走進了另一間臥室,龍燕君想了想,也跟了過去,這不是她所能插手的事兒,況且她向來討厭麻煩。
客廳裡只剩下三個人,氣氛沉靜。
“沐流風,你陪我去個地方。”
沐流風拍了拍手道:“其實我的手下只是找到了青青的母親,老太太住在一家五星級酒店裡,她說不清青青的去處。”
“不是去找她。”龍暉道,表情冷靜。
“那去找誰啊?”沐流風很是奇怪,他以爲他應該是非常迫切地要見到風青青呢,卻說出這句話,讓他很是意外。
水雲煙驚訝的同時,暗暗竊喜,她最擔心的就是他的不理智,他這樣安靜,說明了什麼,自己心裡很是明白,也許連龍暉自己也不明白,他的心在慢慢地轉變。
風青青失蹤後,他不是住在小區裡等她回來,而是選擇住在酒店裡,而現在聽到她是消息,他不是迫切地追過去,而是很冷靜地要去一個地方,一個不是風青青所在的地方。
“你不用問了,到時候就知道。”龍暉再次轉向水雲煙,水雲煙一陣心跳,“水雲煙,叫上蔚風,讓他去G市刑偵隊等我們。”
他不再忌諱自己不在職,不用他們這兩個助手了,水雲煙一有這個意識,眼睛一下子亮了,這說明了什麼?
沐流風看着水雲煙打電話,一笑,“玩什麼花樣兒呢,鳥人,瞧讓水秘書高興的。”
水雲煙當然高興,因爲他一直叫自己水雲煙來着,而不是水秘書水秘書,她想起這些天來自己在省城爸爸和叔叔面前的爭執,那時他們都說她瞎爲男人賣命。
那時候她說,她不是在爲龍暉賣命,而是她愛龍暉,她不求他的迴應,她只要他不再緊鎖眉頭,不再痛苦。
而現在,情勢超過預期,她怎能不暗自高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