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風青青剛下手術,筱筱就急着來衝進辦公室……
“青青姐,有人找你?”
“病人嗎?請他進來就好。”青青頭也擡道。
手頭正忙着病歷,她不想分神。
“可是她說請您出去一下。”
“我去就好。”釋巖丟下病歷起身。
筱筱嘟嘴,瞪眼,“你誰呀你?”
“風青青的助理醫生,代言人,你小丫頭片子有意見嗎?”
“有。”
“有你也給我保留,人在哪兒啊?”
“青青姐都有男朋友了,你摻合個啥啊!”
“小丫頭片子。”釋巖跳腳,用力捏了一把筱筱的小鼻尖兒,“我把你當小藝一般,懂不?”
“懂,我懂。”筱筱幾乎痛出了眼淚,丫滴不帶這麼狠的,把自己當皮球捏啊。
風青青告一段落,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這倆人兒一天不打就癢癢,冤家啊冤家!
“病人在哪兒,我去看看。”她問筱筱。
“好像不是病人,青青姐,她約了你在醫院對面的咖啡店。”
青青皺眉,上班時間會客,這樣不好吧,雖然今天沒什麼手術了。
“去吧去吧,我替你向黎主任告個假去。”釋巖擡腳衝了出去,臨走還瀟灑地向身後的風青青做了個勝利的手勢。
“啊,好帥哦!”筱筱搓着兩手,一小臉兒的花癡。
風青青差點兒笑抽了,“筱筱,其實你纔是最可愛的。”
“真的嗎,我也這樣覺得呢。”筱筱皺巴着小臉兒,“偏偏,巖哥哥對我就是不來電呢。”
“有志者事竟成嗎,加油,筱筱。”
風青青脫掉白大褂跑了出去。
陽光很好,六月的天氣,正是不冷不熱的好季節,街頭的花圃奼紫嫣紅,路邊的四季青泛着綠油油的葉子,像是厚厚的草甸子,讓人想躺上去愜意休息。
風青青閉眼深深吸了一口新鮮空氣,有志者事竟成,是不是適用用所有人羣,所有事物?
醫院對面的咖啡店,是家老店,不過每年都會重新裝潢,潮流得很,她還是第一次踏進這裡。
侍應生穿着咖啡色布裙迎上來,“歡迎光臨,小姐,請問幾位?”
“我有約了,風青青。”
環顧了一下店裡的客人,沒看到熟悉的臉,她報上自己的名字,侍應生立馬做了個請的手勢……
“這邊請,風小姐。”
這是一間包廂,風青青從不知道咖啡店也有包廂,這樣的話,大廳裡潺潺流瀉的鋼琴曲,來往的情侶,不就看不見了嗎?不就失去咖啡店原有的浪漫氣氛嗎?
風青青很不喜歡咖啡店的包廂,至於裡面等待自己的人,她猜不出是哪個?
“董事長,風小姐來了。”
董事長?風青青一愣,不解地看着窗邊坐着的高雅而貴氣的中年女人,自己何時認識了這麼一位響噹噹的人物了?
“兩杯拿鐵。”
那位朝侍應生點點頭,意思是他可以出去了,門關上,室內立刻陷入了安靜。
所以風青青纔不喜歡包廂,這麼靜謐,很容易讓人孤獨而傷感。
“您好,請問……”她仍舊立在那裡,看着那個女人。
“你好風小姐,對不起,冒昧打擾你了,我姓釋,釋巖的母親。”
風青青頓時醒悟,電視劇中的劇情搬到現實中了,真是榮幸自己成了女豬腳。
“您好,釋阿姨。”
“請坐。”釋美麗淡淡地笑着。
風青青看着她的眼睛,人情世故,她的笑淺淺的,眼底卻是一抹不加掩飾的不耐。
坐下來,喝了口開水,她並不打算先開口,只是淡淡地看窗外,錢鍾書寫了一部圍城,城裡城外皆是風景,只是境意不同罷了。
所有人都向自己嚮往的城裡鑽,哪怕是頭破血流。
“風小姐大概猜不出我爲什麼來找你吧?”
“阿姨有話請說……”
“釋巖又有一個月沒回家了。”
這和自己有一毛錢的關係嗎?風青青看包廂的門板,再說了釋巖那小子,一個月不回家很奇怪嗎?他一個月都回家才奇怪呢。
包廂的門被敲響了,輕柔而有節奏,是侍應生有禮的聲音。
“咖啡來了,夫人。”
“進來。”
新磨的拿鐵,骨瓷的杯子,冒着咖啡的香氣,侍應生後退着走了出去,關上房門。
“請,風小姐,這裡的拿鐵在G城是一
流的。”
“謝謝。”風青青淺淺啜飲一小口。
很苦,苦到骨子裡,這大概就是有錢人的品味,她抿了抿脣,擡起頭,對上釋巖媽媽那雙凌厲的眼神……
“阿姨,我不認爲這和我有關係。”
釋美麗鬆口氣的同時,卻又生氣,這個女孩子,憑什麼無視自家兒子,她找人做過調查,一個拖着孩子的離婚女人,一無所有,憑什麼如此傲骨。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在我家住過。”
“那天我病了,是釋巖把我帶去的,阿姨,我現在向您道謝,雖然有點晚。”
釋美麗被徹底激怒了,不悅地眯起眼睛,直直地看了好一會兒風青青。
風青青喝着咖啡,聽說一杯咖啡就要好幾百塊呢,天價啊!
自家醫院的藥也很苦,病人老是罵她們醫生黑心,怎麼就沒聽人罵咖啡店坑爹呢?
“那晚之前,釋巖跟我說要和你結婚。”
“我無意要和釋巖結婚,對我來說,他只是助理醫生,同事,最親近也只是我的弟弟晚輩,所以阿姨若是擔心和我扯上關係的話,那就是自尋煩惱了。”
釋美麗又拿那種眼神看自己了,是不信任,還有就是……鄙夷。
風青青好奇怪,這個女人,怎麼就生出釋巖那麼優秀的兒子了呢,她嚴重懷疑那小子的身世傳奇,或者說這其中有一個連他母親都不知道的天大秘密。
風青青這邊雲天霧地地神遊,那邊的釋美麗卻忽然笑了。
“風小姐多慮了,我來只是想讓你幫個忙,就以釋巖姐姐或者導師的名義吧,勸他回家,畢竟我只有釋巖這麼一個兒子。”
“好的,阿姨,我還在上班,先走一步了。”
風青青起身,彎腰行了禮,轉身走了出去。
釋美麗面前的拿鐵一口還沒喝,就連熱氣還沒散去,氤氳着眼前的視線,模糊而朦朧。
那個女孩子的背影,纖細而荏弱,任誰也想不出剛纔和自己針鋒相對的談話,是出自她的口中,柔中帶剛,這就是吸引男人最無敵的氣質,她想起自己二八時的青春歲月,眼前一陣模糊。
“黎主任,我想請假。”
回到醫院,風青青白大褂都來不及穿,直奔黎主任的辦公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