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畫面已經播放到6:10分,所有人幾乎緊張的停止了呼吸,直到此時我們祈禱的畫面卻仍未出現。
監控畫面在極其壓抑的氣氛中終於播到了6點15分.......白靜一聲尖叫:“是皮皮......是皮皮那個小東西!”
果然在右轉角處,那個矮小的身影再次出現,漸漸清晰,只是,這次他手上卻多了一個裝雞肉卷的袋子,原來這小東西自己出去買東西吃了.......
我終於鬆了一口氣,對衆人說道:“李老師,你留在這邊繼續看監控畫面,防止皮皮再跑出去,左嵐你回家看看,說不定皮皮已經在家門口等着了,其他人東南西北,各一個方向在小區內找。”
衆人應了一聲便四處散去。
20分鐘後,已經是深夜的12點,我們保持着聯繫,卻仍沒有找到皮皮的消息,而李老師那邊也沒有電話告知皮皮再次離開小區,這證明皮皮肯定在小區內的某個角落,只是我們還沒有發現而已。
焦急中我的視線掃到了小區內的一個景觀池塘內,頭皮一陣陣發麻.......
我打開手機的閃光燈,沿着池塘跑了一遍,其實這已經完全多餘,如果真的不幸落了水,這個時候是看不出一點痕跡的。
我這一輩子從未這麼恐慌過,連走路時都腿都在打晃,心臟忽快忽慢的亂跳着,血壓升高,以致呼吸都變得困難。
這個時候我唯一的希望便是有人打電話告訴我:皮皮已經找到了,否則我如被放置在火中炙烤一般。
忐忑不安的心情中,我來到小區內的一個兒童遊樂場,藉助着微弱的燈光和殘缺的月光向內打量着,看見一個小屋子似的遊樂道具內有一團白影,我起初並沒有太在意,只當做是道具的一部分,卻在目光要離開時,忽的發現小白影動了一下。
我好似產生一種心靈感應,立刻向遊樂場內跑去,又趕忙打開手機的閃光燈,向小屋子裡看着,終於看清,躺在小屋子內的正是皮皮,只見他穿着一件白色的小棉襖,帶着兔耳朵帽子縮在小屋子裡,人已經睡着,嘴邊還流着口水,身邊放着一卷沒有吃完的雞肉卷和奶茶杯。
我一陣狂喜,心終於放了下來,也隨之鬆了一口氣,我晃了晃睡得正酣的皮皮,小東西揉了揉眼睛,迷茫的醒來,左右看了看,目光在我身上定格,奶聲奶氣的喊了一聲:“派大星.......你來救我了嗎?”
我哭笑不得,將他從小屋子裡抱了出來,沒來得及和他說話,立刻先給左嵐打了個電話,告訴她:皮皮已經找到了。
沒等我將皮皮帶回到屋子,左嵐已經迎了出來,隔了老遠就下意識的伸出了手,要接我手中的皮皮,而皮皮在見到左嵐的一霎那嚎啕大哭,左嵐也哭的泣不成聲,不停的和皮皮說:對不起。
這真的是讓我無比難受,心酸的一幕,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真的不懂得孤兒寡母的苦楚。
“媽媽,你不在,皮皮好餓,出去買了卷卷,就回來了,等了好久,媽媽也不回來......我太冷啦,就去小屋子裡等媽媽了......可是睡着了.......媽媽你別哭了,皮皮知道你擔心呢.......”皮皮一邊哭,一邊幫左嵐擦着眼淚。
在場所有人沒有人不動容,就連我和韓楓兩個男人,也眼角溼潤,我仰起頭,重重一嘆息,關於左嵐和皮皮我能做到的也僅僅如此,只能在心裡祈禱,以後這一幕不要再重演。
衆人先行離開,我和白靜陪着左嵐,安撫着她還沒有緩過來的情緒。
終於我對左嵐說道:“僱個阿姨吧......哪怕每天負責接送皮皮也好。”
白靜立刻將話接了過去:“說的容易,現在的阿姨素質參之不齊,虐待小孩兒的都有,而且三天兩頭甩手走人,也沒有個固定、長期的,之前嵐嵐也不是沒找過,用了兩個都不滿意!”
“那就多花些錢,找素質高的,這個錢我來出,千萬不要再出現今天的情況了!”我說道。
左嵐看了看我,擦了擦眼淚說道:“張一西,時間不早了,你回去吧,今天真的謝謝你了.......”
我還想說點兒什麼,卻始終說不出口,身邊的白靜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走吧,我們讓嵐嵐靜一靜......對了,你沒開車吧,正好我順道送你回去。”
夜已經深的不能再深,月光都好似變的黯淡,我在白靜的車內,車子不快不慢的向前方駛去,我有些失神,大腦裡填滿了剛剛左嵐見到皮皮時那讓我心酸的畫面。
“張一西.......”身邊的白靜喊我。
我沒反應過來。
“喂,張一西......”白靜又拍了拍我的腿。
“嗯......怎麼?”
白靜看了看我,表情卻糾結,欲言又止。
“你是有什麼事兒要和我說嗎?”我問道。
白靜臉上糾結的表情更重了,許久咬了咬牙,好似下定決心對我說道:“有件事情,我憋在心裡面很久了,如果沒有今天的事情,我也打算就這麼爛在肚子裡了.......”
一種異樣的感覺在我心中乍現,但我還是穩住情緒問道:“什麼事情?”
白靜咬住嘴脣,看了我許久,終於說道:“皮皮是早產兒,並且在左嵐懷孕8個月後,就回了自己老家,直到半年後才把已經出生的皮皮又帶回到濟南.......張一西,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好似被一道晴天霹靂給擊中,一個呼之欲出的真相,若隱若現的出現在我的腦海中。
白靜並沒有再給我反應的時間,她又對我說道:“皮皮根本不是早產兒,而左嵐離開濟南生下皮皮,也不過是爲了掩人耳目,她應該是在來濟南前就已經懷孕了,所以纔會和齊東閃婚.......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我問過她,她卻堅決不肯承認,所以這幾年我情願相信是自己多疑了,其實上次告訴你嵐嵐這幾年的遭遇時,我就想說了,但是我不確定,我不敢亂說!.......現在我管不了那麼多了....假如.....假如你是皮皮的生父,我希望你可以負起一個做父親的責任!”
我又回想起,左嵐離開前的那一夜,我們曾瘋狂的做愛,還有第一次見到皮皮時,那種親切和異樣的感覺.......我懵了,傻了.......難道皮皮真的是我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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