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踏馬莫非以爲勞資會怕了那幾個愚民?”
劉明忍無可忍,一拳就砸在了庸醫的鼻樑上,他之前以和爲貴,那是爲了大局考慮,一旦得罪了本地人,再想調查於家的事情就很困難,現在都要鬧出人命了,他那還顧得了那麼多。
“啊……”
周達禮慘叫一聲,拼命的捂住鼻子,轉眼眼淚鮮血齊流。
“走,帶勞資去拿石佛廟,小姍如果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就給她陪葬吧。”
劉明一把將周達禮踢起來,朝着屁股上就是一腳。
周達禮被踹得踉蹌幾步,差點又摔倒在地,他怨毒的盯了劉明一眼,居然乖乖的在前面帶路。
劉明焦急如焚,拼命的催促周達禮,可還是慢了一步,才走了十來分鐘,便看到七八個村民照着亮下山來。
“周醫生?這是怎麼回事?”
幾個村民扛着樓梯木板之類的東西,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當了劊子手,還有說有笑的。
“讓他們扛着東西回去。”
劉明呵斥道,他還記得小姍講過,那地方道路垮塌,沒有搭橋的東西,鳥都飛不下來。
“大家聽好了……這傢伙被傳染了,趕快抓住他。”
周達禮話音一轉,生怕被殃及池魚,朝着旁邊就飛快退開。
幾個村民臉色一變,立刻扔了身上的東西,朝着劉明就撲將過來,他們世代生活在石佛嶺,已經被那所謂的傳染病嚇破了膽,所以沒有半分的猶豫。
劉明終於明白這庸醫爲何會乖乖的帶路,原來是指望靠着這些人抓自己。
劉明也不客氣,一手拿着電筒,朝着幾個村民就動手,他心裡真是恨透了這羣愚民,自己沒有任何判斷力,被人當槍使。
幾個村民看劉明細皮嫩肉的,好像風一吹就會倒,可事實再次證明了人不可貌相,七八個人對付一個,佔據了天時地利人和,分分鐘就被聊到了一半睡下,剩下的幾個人被一下子震住了,誰也不敢上前。
周達禮本以爲捉住劉明是十拿九穩,眼見情況不對,當想要跑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劉明現在真是怒髮衝冠,三步兩步追上週達禮,一腳踹倒在地,然後就是一頓猛踹,其他幾個村民猶豫了半天,硬是不敢上來幫忙。
“別打了……別打了……我帶你去找小姍……”
周達禮哀嚎連連。
劉明聽到小珊二字,這才冷靜下來,然後又催着周達禮上路了,他單槍匹馬,周圍的人都懷着敵意,卻再也沒人敢輕舉妄動。
山間小路本來就難走,再加上坡度太大,當幾人趕到那懸崖下,已經足足過去了半個時辰。
劉明心裡越發焦慮,又猛踹了周達禮幾下,讓他加快速度。
那懸崖高有兩三百米,如刀削般陡峭,猿猴都難以攀爬,不過在這種險境,居然開鑿有一條半丈來寬的石階直通上面,劉明不得不佩服古人的勤奮。
沿着石階,一路向上爬了幾分鐘,前面卻垮塌了兩丈左右的一段,朝下面一瞄,一片漆黑深不見底,看着就頭暈,這樣的距離,根本沒有人能夠越上去。
接着,幾個村民就將樓梯搭上,爲了防止意外,專門讓兩個人在下面扶着。
“你先走!”
劉明朝周達禮命令道,他又不是傻子,這種地方要是別人玩手段,那肯定摔得渣都不剩,退一步說,就算這些傢伙不在中途鬆手,自己一個人上去了,他們再將樓梯一撤,那時候真是叫天天不應。
“你們不用來了,我跟他上去就行。”
周達禮朝着幾個人吩咐了一下,然後首先上了樓梯。
劉明也沒有怠慢,緊緊地貼在身後,下面的傢伙要想鬆手,那大家就同歸於盡吧。
就這樣,劉明和周達禮成功的度過了那垮塌處,幾個村民自然守在了下面,那樓梯處必須有人扶着,否則肯定得出意外。
周達禮開始在前面帶路,拐了一個彎,兩人到了幾個村民的上方,他卻忽然對下面吼道:“你們幾個,趕快將樓梯撤了。”
“啊?”
幾個村民驚訝出聲,一時間拿不定主意。
劉明也愣在了當場,他實在不知道這老傢伙在搞什麼鬼,這樓梯撤了,不是跟自己一塊兒困死在上面了嗎?
“快撤啊,我寧願將自己困死在上面,也絕不讓他再下去傳染大家。”
周達禮慷慨激昂的喊道。
“不行啊,周醫生,我們不能這麼幹。”
“周醫生,你這是何苦呢?”
…………
下面的幾個村民實在下不了決心。
劉明也被眼前的情況弄得亂了分寸,看着幾個村民的表現,他一咬牙,一把將庸醫抓在手裡,朝下面吼道:“你們如果敢撤了樓梯,勞資就將這老傢伙推下去。”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你們快撤吧,我不會怪你們的。”
周達禮雙手合攏,寶相莊嚴的道。
“握了棵大草,這狗~日的在幹嘛?”
劉明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如果不是早已發現這老東西的貪得無厭,他可能也會被感動哭。
“周醫生,你真是好人!”
“周醫生,我們會永遠記得你的。”
…………
幾個村民嚎啕大哭,也不再猶豫,將樓梯給撤了。
“尼瑪!”
劉明徹底傻了眼,就那樣呆呆的看着下面那羣是非不分的村民,饒是堂堂七尺男兒,眼角也發酸,直接被氣哭了。
“不對,這庸醫的表現實在太過反常。”
劉明很快又平靜下來,這老東西一看就不是那種捨己爲人的聖人,敢這麼做,肯定留着後路。
“給我走!”
如此一想,劉明心裡輕鬆了些,然後又押着周達禮朝上面爬。
大概又爬了十來分鐘,前面地勢赫然開闊,那是一塊長寬各有三丈左右的場地,場地盡頭,是一座石屋,沒有什麼大門,很簡陋的樣子。
劉明走近用電筒照了一下,發現石屋裡面有三座一人多高的石佛,他也來不及禮佛,慌亂的再四處掃視着,卻無半個人影。
“小姍……小姍……”
劉明焦慮的呼喊,哪還有半個人影,他單手拖着那庸醫四處仔細搜查了一番,卻毫無發現。
“這怎麼可能?”
劉明徹底呆住了,這地方想要下去是不可能的,想要上去更是癡人說夢,可總共就這麼一個空間,一個小女孩能到哪裡去?唯一的解釋就是驚嚇過度選擇輕生了。
“你爲什麼會這麼傻?”
劉明認定那小丫頭已經跳了崖,他走到邊緣處向下打量,卻只能看到無底的深淵,一時間悲從心起,忍不住留下兩滴男兒淚。
“你要幹嘛?我告訴你殺人是犯法的!”
周達禮生怕劉明將自己扔下去,於是心虛的警告道。
“臥槽你奶奶個熊。”
劉明回憶起小丫頭那堅定的眼神,就覺得心裡一陣抽搐,他一把抓住周達利的頭髮摁在地上,然後狠狠摩擦了兩下。
“啊!”
這裡的地上可沒什麼光滑的地板,凹凸不平,全是石子,這一摩擦,周達禮痛徹心扉,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劉明兀自不解氣,又將周達禮提起來,連連扇了十來個大耳光,纔將這庸醫扔在地上。
周達禮完全被打廢了,四肢蜷縮着,不斷的哼哼,再也沒有力氣站起來。
劉明不死心的到處打量,只差掰開將小石子檢查了,最後還是隻能不甘的放棄。
“是我失言了。”
劉明心情沉重,然後走到石廟裡對着三尊石佛拜了拜,祈禱小丫頭的靈魂真能到極樂世界去,這世間實在太苦了。
劉明心情平靜了些,開始琢磨着離開,可這裡就如一個空中監獄,沒有工具,要想下去真的沒有任何辦法。
劉明想着現在地勢夠高,可能接收到信號,於是拿出手機查看,然後又失望了。
劉明也不急,他自始至終都不認爲周達禮真有決心跟自己同歸於盡,於是便將那庸醫提到石廟旁邊,抽下腰帶,反捆住雙手。
周達禮恢復了些體力,但徹底怕了這個魔頭,所以一聲不敢吭。
劉明隨意靠在旁邊休息,他也不怕這傢伙逃跑,那些村民早就回去了,沒有工具,插翅也難飛。
一晚上的世間平靜的度過,因爲現在是春夏交際,所以即便夜風吹了整夜的世間,也感受不到絲毫的涼意。
刺眼的日光照進眼簾,劉明清醒過來,發現周達禮睡得如死豬一樣,也懶得理會,兀自走到懸崖邊觀察,昨夜天黑,看不大真切,現在纔是觀察的時間。
劉明朝下面看去,一陣頭暈,那平整如刀削般的懸崖深不見底,猿猴難以攀爬,這絕對不是誇張的說詞。
劉明忍住心痛朝崖底仔細打量,不過因爲太遠了,再加下面雜草樹木衆多,也看不見什麼東西,所以即便小丫頭輕生,想要發現遺體也很困難。
下面不行,劉明又回過頭打量上面,這下他才發現,原來這裡已經近崖底,上面只有三丈來高了,可卻一樣的險峻,根本不可能爬上去。
劉明徹底放棄了逃生的想法,他覺得自己如果沒猜錯,下面那羣愚民肯定不會輕易放棄這周達禮,何況這庸醫還有妻兒。
劉明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下去,爲了保存體力,他也沒再折騰,又回過頭靠在了石廟旁邊。
“這老東西的是不是腦袋有問題?”
劉明覺得這傢伙行爲太反常,根本讓人沒法揣測,這也就是他吃虧的原因。
“這老傢伙又不知道我的身手,昨晚卻大費周章的將我引開後才讓那羣村民綁小丫頭,這是爲何呢?”
這個問題劉明實在想不通,如果按照一般人的想法,完全可以蠱惑人多勢衆的村民將自己和小珊一塊綁起來,找個單獨的機會威脅就是,何必多此一舉。
“莫非他是怕村民不受控制,到時候找不到機會拿錢?”
劉明這樣猜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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