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起來很傻嗎?”
劉明臉上的笑容逐漸僵硬,冒菜館就是個香饃饃,是人都垂涎,眼前這女人明知道無法獨吞,卻依然提出這要求,簡直把他當傻子對待。
“不是,我這樣說是有原因的。”
陳柔外表出衆,簡直就是一個天之驕女,但是在眼前那外表普通的小青年注視下,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卻是躲躲閃閃。
“什麼原因?說出來聽聽?”
劉明好整以暇的等着,他倒是要看看這女人玩什麼花樣。
“自從冒菜館盤過來,你基本上都沒管理過,所以我覺得你如果實在不感興趣,那就全部盤給我吧。”
陳柔憋了半天,終於才找到了個毫無說服力的理由。
“第一,我對那冒菜館很有興趣;第二,如果你是覺得自己吃虧,那麼以後我可以多盡力,彌補一下以前那段時間責任的缺失。”
劉明嘴上解釋着,雙眼卻奇怪的打量了一下眼前那美得耀眼的女人,這麼久的相處,他早已看出這絕不是個虛有其表的花瓶,行事果斷嚴謹,可今天說話怎麼感覺有些不着調呢?
“一定有貓膩!”
劉明心中有了數,不過主動權在他,於是準備以不變應萬變。
“要不這樣,你將冒菜館完全盤下來怎麼樣?”
陳柔眼見無法說服劉明,於是乾脆換了個途徑。
“這感情好啊。”
劉明頓時一樂,他早就垂涎這餐館了,但他知道要獨吞基本沒可能,沒想到機會就這麼簡單的送上門來。
“不過需要四十萬。”
陳柔忍了好一會兒纔開口,自己都覺得有些難以啓齒。
“呵呵……”
劉明怒極反笑,他覺得不是自己瘋了,就是眼前這女人瘋了。
“你到底同不同意給個準話?”
陳柔被劉明笑得有些惱羞成怒了,搖着紅脣呵斥,她現在最浪費不起的就是時間。
其實早在找劉明之前,陳柔已經暗中聯絡好了買家,對方大概是看重了冒菜館的生意,居然願意出價五十萬,所以劉明這裡,是最後一道難關。
“你覺得呢?”
劉明卻不慌不忙的反問,他已經可以確定眼前這女人肯定遇到了什麼難題。
“好吧,如果你不答應,那餐館以後我就不管了,你好自爲之吧。”
陳柔眼見無法說動劉明,軟的不行,乾脆來硬的,她現在是巴不能冒菜館立馬倒閉,這樣一來劉明就只能答應她的提議。
“隨便了。”
劉明無所謂的笑笑,他覺得得這女人說的是氣話。
陳柔再也沒有耐性,拂袖而去。
劉明臉上那玩味的笑容逐漸淡去,這女人表現的實在太過怪異,他覺得好好打聽一下,否則什麼時候自己被坑了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劉明微微思考,準備打電話詢問一下餐館的服務員,他做過幾天老闆,自然記有每個人的號碼。
果不其然,從汪朋仙口中他得到了一些信息,原來陳柔的男朋友徐家成打傷了一個人,人家要求賠償一百萬,否則就將他告上法庭,再過三天就是期限。
“難怪她會急着處理自己手中的的份額。”
劉明恍然大悟。
“不過這女人在見面的時候,爲什麼一開始卻反而要購買自己手裡那四分之一的份額呢?”
對此他就有些弄不明白了。
“關勞資鳥事?”
想不通,劉明乾脆不去計較了,只要知道不是特意針對自己,要怎麼折騰就隨她去吧。
不過顯然劉明高興的太早了,剛剛過了半個時辰,冒菜館的服務員汪朋仙就打來求救電話,原來陳柔突兀的告訴所有員工,她不會管冒菜館的事情,讓劉明自己去負責。
“這女人是不是瘋了?”
劉明肺都差點氣炸了,他實在想不明白,好歹這冒菜館的大頭利益就是這女人的,怎麼能說不管就不管呢?
“這女人到底在打什麼鬼主意?”
劉明納悶不已,不過無論如何,他也得先去將這個擔子給扛起來,暗歎自己真是勞碌的命,只得重新回到了冒菜館。
衆服務員一聽他重新接手了冒菜館,頓時嘴巴張的可以吞下鴨蛋,誰都不知道自己這兩位老闆在搞什麼鬼,不過也沒有誰敢多嘴。
就在當天下午,被劉明胖揍了一頓的秦福柱就帶着一夥狐朋狗友上了餐館,一看就是來者不善。
“陳柔剛宣佈不再管理館子,這傢伙就出現了,會不會太巧合了點?”
劉明覺得其中有太多的貓膩,不過目前最應該考慮的是如何儘可能安靜的搞定這些傢伙,於是皮笑肉不笑的走過去搭訕。
秦福柱對於上次沒吃到劉明反而自己大出血,心裡一直耿耿於懷,於是也不着急動手,照例先點了十來個昂貴的菜品。
劉明下意識的應付着,條件反射的在那些狗腿子身上觀察,忽然間他愣了一下,發覺有皮膚奧黑的青年很是眼熟。
絞盡腦汁一回憶,頓時反應過來,這傢伙是張大富的手下,當初紫菁退婚的時候,還幫自己去打過架。
秦福柱在嶺南本地幹了廚師多年,認識張大富手下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這傢伙畢竟也是靠餐飲起家,做到了極致,每條街道幾乎都有他的地盤。
有熟人就好說,劉明一下子就樂了,不過他也不想和這種嘍囉浪費什麼口舌,肚子走到旁邊,好不容易翻到張大富的號碼,然後纔打了電話過去。
“喂,找我有什麼事嗎?”
張大富可是從來沒有忘記劉明這個瘟神,語氣顯得戰戰兢兢。
“我曾經說過,只要你不找麻煩,我就不會爲難你,可現在你手下有人到我這裡搗亂,你準備怎麼辦?”
劉明語氣不善的質問。
“誰啊?你把電話拿給他。”
這大半年來並沒有遭到劉明的爲難,張大富基本已經相信劉明的承諾,他自然不想這局面被一些不長眼的雜魚打破。
劉明這纔不慌不忙的走到那個黑皮膚跟前,道:“有人要你接電話。”
“你特麼是誰?勞資認識你嗎?”
那傢伙揚起頭來瞥了劉明一眼,張狂的反問,當初只見了一次面,大半年的時間過去,沒有什麼印象,也是情理中的事情。
“認不認識我不重要,張大富你認識吧?”
劉明也不想糾纏,直接詢問。
“呃……”
那傢伙滿是訝異之色,猶豫片刻,還是接過了電話去,周圍的同夥都神色不善的盯着劉明,蓄勢待發,一不對頭就可能出手。
唯唯諾諾的解釋了半天,那黑皮膚的傢伙才小心翼翼的將手機遞個劉明,漆黑的臉頰掛着一抹討好的笑容。
秦福柱眼見苗頭不對,於是趕忙詢問:“怎麼回事?”
那傢伙一下子就陷入了左右爲難的境地,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兄弟,不知道你們今天來這裡有何貴幹?”
劉明站在那黑皮膚的傢伙身後,全然不在意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他這樣問,其實是在試探這傢伙的意思。
“沒什麼,就是單純的吃吃飯而已。”
黑皮膚青年尷尬的笑着,連忙解釋。
“那樣最好,希望你告訴那些不認識我的兄弟,大家都是自己人,如果單純吃飯,我自然好生招待,如果有其他的目的,那就恕我無法盡地主之誼了。”
劉明十分委婉的警告道,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他故意留下空間,讓這幾個不長眼的傢伙相互通通風。
劉明一離開,秦福柱就坐不住了,急忙詢問:“你們認識?”
“不認識,不過這小子好像和我們老闆張大富有交情。”
黑皮膚青年臉色很差,他都不知道回去後該怎麼交代。
“那怎麼辦?”
張大富看起來依然帶着些僥倖。
“怎麼辦?涼拌,張大富警告我千萬不要動他,你難道不要命了?”
黑皮膚青年徹底掐滅了那點僥倖。
“他麼的!”
秦福柱做夢也沒有想到如此土逼得的劉明居然有那麼深的背景,這讓他感覺就像面對一座大山,完全沒了辦法。
劉明在暗中觀察着,待幾人要求結賬,他纔不慌不忙的走上前去收了錢,然後很高調的伸出手摟住那胖子,道:“秦廚師長,好幾天沒見了?”
“是是是。”
秦福柱身體僵硬,連連點頭。
“既然這樣,那何不再坐坐,咱哥兩敘敘舊。”
劉明拉過凳子,自己當先坐下,並且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秦福柱臉色比死了爹孃還難看,猶豫再三,還是不敢忤逆劉明的意思,只得唯唯諾諾的坐下,其他幾人也不敢自作主張,只能等在旁邊。
劉明並不說話,只是冷笑連連,雙眼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胖子。
“大哥,算我有眼不識泰山,你就放過我吧。”
秦福柱簡直快要崩潰了,乾脆主動求饒。
“呵呵,不要那麼說嘛,都是自己人,誰放過誰啊?我只是想知道,我重新回到這餐館,是誰告訴你的?”
劉明可不相信這傢伙會二十四小時什麼也不敢的蹲守,況且他也不知道自己會回來,這其中肯定有人通風報信。
“是陳柔告訴我的。”
秦福柱表情瞬息萬變,在審時度勢之下,還是準備做一個識時務的俊傑。
“哦?那她爲何要告訴你呢?”
劉明對此倒是很納悶,兩人也就是不久前見了一面,雖然產生了分歧,但也談不上什麼仇怨,況且這女人難道不知道如果在餐館裡發生鬥毆,會影響生意嗎?
“她想出售冒菜館,但買家不接受和別人搭夥,所以想借我的手逼迫你關了餐館,這樣一來你自然就會同意她的意見。”
秦福柱一咬牙,出賣了他原先的老闆娘。
“呵呵……”
劉明怒極反笑,他終於明白爲何陳柔今天一來會向他購買那四分之一的份額了,原來是爲了滿足買家的要求,整個的出售。
“有沒有興趣陪我演一場戲?”
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劉明準備也好好坑一下這女人,於是伸出手來輕輕拍了拍胖子的臉頰。
“演戲?”
秦福柱以爲劉明要對自己動手,嚇得緊閉雙眼,但結果卻出人意料,於是有些傻愣的看着劉明。
“你回去就告訴她,我被你們教訓得屁滾尿流,承諾馬上關閉餐館。”
劉明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