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做了這個冒牌私生子,劉明早就做好了走投無路的打算,只是沒想過這天會來得這麼早,一個星期的時間,他若找不到那瓶特效藥的有用信息,那就會面對九死一生的局面。
劉明如一隻困獸,看似已經到了絕境,但他卻沒有半點氣餒,對於一個在死亡線上掙扎過一次的人,還有什麼能撼動他堅韌的心性?
“無法正面對付洪哥,那如果能在他貼身物品上悄悄放一個監聽器呢?”
劉明心裡升起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不過這需要解決很多問題,一步走錯,滿盤皆輸。
首先,洪哥深得谷董賞識,那麼自然不會是省油的燈,況且還在軍隊呆過,恐怕就算是他身邊熟人也休想得手。
“如果能夠提前放在他暫時離身的物品裡呢?”
劉明換了個方式思考,比如說衣服總要換洗,不可能只有一套天天穿,手機總要充電,不可能一直揣在兜裡,所以只要用心,總是有機會下手。
再次,那麼監聽器該放在什麼東西上,要知道市面上最小的監聽器也比硬幣小不了多少,畢竟要保證能夠插進去通訊卡,所以一個男人身上能夠提供隱藏的東西不多,手機錢包之類隨時掏的肯定不行,那隻能是衣服裡了,而且都要那種有一定厚度的外衣。
“對,可以提前摸進去他的家裡,然後將竊聽器放在某件較厚的衣服上!”
劉明心裡有了打算,這個問題算是解決了,但隨之又面臨着第三個問題,怎麼才能讓洪哥在炎熱的季節裡穿上很厚的衣服?
嶺南處於亞熱帶,雖然現在只是農曆二月末,但也沒有半絲涼意,洪哥怎麼可能會穿很厚的衣服?
“除非天氣突變!”
劉明很清楚這是唯一的可能性,不過人不是神,天氣是無法左右的,不過這是對於普通人來說,他幾乎一瞬間就想到了辦法。
最後一個問題,每個人的衣服都不可能只有那麼一件兩件,即使作爲普通男人,較厚的也恐怕有三四件,當然地處亞熱帶地區,這個數據需要降低一些,但也絕不會只有一件,鬼知道洪哥這傢伙到時候要穿哪一件?
稍微回憶了一下,劉明記得去年冬季,洪哥似乎一共穿過兩件較厚的外衣,一件淡灰色的羽絨服,一件黑色皮衣,這是最保守的估計。
“算了,無法左右他穿哪一件,那就讓他只能穿其中一件!”
劉明咬了咬牙,他準備放手一搏,反正也沒有其他路可以走了。
劉明很快行動,他首先從網上購買了個最小的監聽器,然後充好電,這天傍晚一下班他就往市裡趕。
“喂,鞏哥啊,你在哪裡呢?”
劉明一到市裡,就打電話給那鞏胖子,雖然他能清楚的通過追蹤器看到那傢伙的行蹤,但還是條件反射的詢問。
“我在外面吃飯呢,怎麼了?”
鞏胖子一下子就聽出了劉明這煞神的聲音,於是趕忙恭敬的道。
“你打電話給我確認一下洪哥在哪裡!”
劉明覺得沒有必要婉轉,於是直接吩咐道。
“幹什麼呢?”
鞏胖子很不識趣的追問,他不明白爲何劉明不親自打電話去問。
“你說我幹嘛?這測試是面對所有人的,包括洪哥也不列外,明白麼?”
劉明又開始忽悠起來。
“哦哦哦!我明白了!好,我馬上打聽!”
鞏胖子恍然大悟,然後開始幫劉明打聽,很快就回電話說洪哥在景程別墅區。
“這傢伙和那谷董簡直是蛇鼠一窩,也不知道在密謀着什麼缺德事。”
劉明忍不住腹誹,知道洪哥不在家,他放心了許多,然後就往那“合苑小區”趕去。
劉明很快就來到了洪哥所住的地方,他發現這裡地處城區邊緣,同樣是箇中低檔的小區,而且管理也同樣的鬆散,周圍人煙稀少,這倒是比較符合洪哥這種人的形象。
劉明很快就來到洪哥鎖住的屋子門前,昨天他已經向鞏胖子打聽好了這傢伙的具體住處,在某棟的三層,看着那緊鎖的房門,他卻不慌不忙的拿出手機,然後上網查看一下嶺南市的開鎖公司,當然是專挑那種看起來很不和規格的傢伙打聽。
劉明知道現在開鎖這行管理的很鬆懈,許多正規公司有的時候都爲了避免麻煩都不會嚴格的按照規章來,這就使得許多有這方面技能的人爲了賺錢鑽空子,僞造資質,開鎖時也不會強硬的要求房主出示證明,對此他是有經歷的,所以他要找的就是這種人,對付陰險狡詐的小人,就得用更加陰險的方法。
過了不到十分鐘,一個師傅帶着工具來到了合苑小區,當然一見面他象徵性的詢問了一下。
“我被關在外面,哪裡有什麼證明?大不了我多給你一百元。”
劉明大手一攤道。
彼此心知肚明,開鎖師傅不會跟錢過不去,他左右看了一下,發覺沒人,也沒有太死腦筋,於是很快就將洪哥的房門打開。
“我沒有要你的證明,到時候要是出了事,別把我扯進去!”
開鎖師傅收了錢,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囑咐道。
劉明連連應聲,然後嬉笑着送開鎖師傅離開,這才閃身進入屋子裡,然後將房門鎖上。
劉明一刻也不耽擱,很快就進了臥室,然後打開衣櫃,發現裡面果然只有兩間較厚的衣服,他也沒有耽擱,找來一把小刀,輕輕的將那件皮衣的背部劃出一道很明顯的傷痕,確定足夠難看,然後又小心翼翼的將另外一件羽絨服那毛茸茸的衣領劃開一個不起眼的小口,將監聽器放了進去,這纔將小口處理好。
羽絨服很厚實,不足硬幣大小的監聽器放進去,如果不仔細去摸是無法發覺的,而且劉明還專門放在了比較不順手的地方。
劉明打了監聽器那張卡的號碼,並且還試探性的出聲,等發覺工作一切正常,他才放心,然後在房間裡四處尋找,看看能不能發現有用的東西,不過結果卻失望了。
劉明這纔有些不甘心的退出門去,然後將大門拉好,這才放心的離開,歸途中,他迫不及待的拿出手機監聽,那監聽器質量不錯,周圍有些許聲響都能聽得一清二楚,直到回到分公司,卻依然沒有聽到洪哥回來的動靜。
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多,劉明卻沒有入睡的意思,一直監聽着,直到晚上將近十二點,這才聽到有人進屋的聲音。
劉明屏氣斂息,他知道洪哥回來了,雖然自認爲裝監聽器的時候沒有樓下什麼蛛絲馬跡,但也不敢肯就沒有紕漏的地方。
直到洪哥睡下,劉明這才安心了些,不過他的任務沒有完成,於是偷偷摸摸的爬起來,打開手機,利用那不算明顯的光亮,一直摸到了二號壩塘的地方,這裡周圍沒有人煙,附近是一大片剛剛種下的蓮霧幼苗,正是最合適的下手地點。
劉明小心翼翼的環顧四周,呆確定沒人在附近,這纔將壩塘的閘門打開,任水就那樣流淌,做好了這一切,他才又偷偷摸摸的回到了平房區。
第二天如預料中一樣,整個分公司炸開了鍋,誰都不知道昨天究竟是哪個傢伙打開了二號壩塘的閘門,本來經過一個乾燥的冬季後就沒剩下多少水,這下可就只剩下泥漿了,大大小小的魚兒死得到處都是。
那新來的經理徹底麼辦法了,這壩塘沒有誰,附近的樹苗就沒辦法灌溉,三四月本就乾燥,太陽又毒辣,過不了幾天就得全曬死,如果長時間不下雨,連那些大的果樹都得遭殃。
“你們可以像公司申請人工降雨啊?”
劉明很適時的提出意見。
左右思考,兩位經理實在沒辦法,只能像公司上層申請人工降雨。
廣廈集團財力何其雄厚,辦事效率自然很高,僅僅當天下午,天空就飄下了大雨,氣溫一下子就降了下來,爲了能夠灌滿壩塘,自然需要很長時間。
第二天,如劉明預料般,洪哥果然穿上了那件羽絨服,另外一件皮衣劃了那麼大的痕跡,顯然已經無法穿出去了。
因爲還在下雨,所以沒有上班,劉明帶着耳機躺在牀上一刻不停的監聽着,山友還以爲他是在聽歌呢。
劉明第一次聽到了那谷董的聲音,年紀似乎和王建中差不了多少,對於這傢伙,他心裡是五味摻雜,能夠活到今天是拜其所賜,淪落到一個傀儡又是遭其所害,也不知道是該感謝還是該怨恨。
一天過去,劉明並沒有獲得什麼有用的信息,兩個人每次對話都很簡短,聽得他有些迷迷糊糊地。
因爲要保證壩塘盛滿水,所以這場人工降雨還在持續,氣溫也越來越低,不過到底是三四月,沒有人會選擇這時去買厚實的衣服,洪哥也不例外,兩天都將就着那件羽絨服穿着,這給劉明的監聽帶來了便利。
在安裝監聽器的第三天,劉明終於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
“老爺,晉醫生又打電話來詢問後續資金什麼時候能跟上!”
“催催催!只知道催!真不知道這傢伙是不是真的將錢花在了藥物的研究上,簡直就是個無底洞,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讓他明天中午來我這裡一趟,我得親自問問他。”
“是!”
“嗯,告訴那棋子給我趕快下手。”
“是!”
…………
“晉醫生?藥物研究?”
聽着耳機裡洪哥和谷董事的對話,劉明吶吶自語,他知道自己很可能已經接近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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