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重新坐回了凳子上,即使他體力驚人,演奏完整篇曲子後也幾乎筋疲力盡,不僅大口地喘息,他手臂上的肌肉也在劇烈地顫抖。
整個大禮堂裡仍然沉浸在死一般的寂靜之中。
餘音繞樑,三日不絕!
所有人的耳邊似乎依然還有琴聲在奏鳴,他們如癡如醉,久久不願從剛纔那激烈昂揚的琴聲中醒轉。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久沉浸在音樂之中的學生們才戀戀不捨地睜開了眼睛,朝鋼琴前的秦海看了過去。
而這時的秦海,經過短暫的休息,也漸漸恢復了體力。
他夾起嘴中的香菸,輕輕彈落已經老長的菸灰,再深深地吸了一口。
啪啪啪……
沉寂片刻後,現場忽然掌聲雷動,所有人都在這一刻站了起來,用出所有力氣拼命地拍起了巴掌,每一個人臉上都充滿了激動之色。
因爲,在他們的印象裡,從來沒有聽到過這麼驚人的鋼琴曲,不僅因爲這首曲子的宏偉構架,更因爲其中蘊含的奮發向上、永不認輸的不屈精神。
沒錯,就連以前從未聽過鋼琴曲,甚至對音樂根本不感興趣的人也聽懂了這首鋼琴曲裡蘊含的深沉主題和抗爭精神,不僅享受到了至美的音樂,更加深受鼓舞。
這樣的音樂是無敵的,是無與倫比的,是能夠直抵靈魂深處的。
大禮堂裡,掌聲一直在持續。
一分鐘!
兩分鐘!
……
一直過去了五分鐘,掌聲仍然在持續,而且聲勢沒有任何衰減的跡象。
所有學生臉上寫滿了激動之色,坐在最前面兩排的學校領導也全都一樣,就連春江大學的正牌校長趙振華也站了起來,不停地拍着巴掌,同時對身邊的柳輕眉說道:“剛纔這首曲子真不錯,柳市長以爲如何?”
何止是不錯!
柳輕眉早就被秦海演奏出來的驚世強音驚呆了,也徹底被秦海的琴聲迷上了,要不是考慮到副市長的身份,她恨不得像那些追星的小姑娘一樣,爲秦海歡呼雀躍。
面對趙振華的提問,她強行按捺住內心的激動,點頭說道:“非常好的音樂,這個人真的很有才華!”
說完,她扭頭朝旁邊的林清雅看了過去。
讓她意外的是,林清雅竟然沒有站起來,也沒有像他們一樣爲秦海鼓掌。
但是她的表情已經徹底呆滯了,那雙漂亮的眼眸裡除了舞臺上的秦海,再也沒有了任何東西。
就好像被人施加了定身術一樣,林清雅已經徹底失去了自我。
但是柳輕眉並不知道,在林清雅平靜的外表下,她心裡簡直掀起了驚天的波浪。
林清雅喜歡音樂,尤其喜歡古典鋼琴曲,平日裡在繁重工作的間隙,她喜歡聽鋼琴曲來放鬆自己,因爲聽得夠多,也因爲喜歡,所以她對鋼琴曲的鑑賞力遠遠超過普通人。
也正因爲如此,她從秦海剛纔演奏的《第三鋼琴協奏曲》裡聽到了很多人聽不到的東西。
那種奮力的吶喊,那種永不屈服的抗爭,那種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的絕決,還有奮不顧身的勇氣!
他到底經歷過什麼事,經歷過多少苦難的折磨,才能擁有這麼強大的靈魂力量?
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人,他到底有着怎樣的過往,他到底擁有多麼強大的力量?
林清雅忽然發現,她對秦海瞭解得太少,對他的過去知道得太少,她甚至從未真正地去了解秦海,去走進他的內心。
這個男人,真的像個迷,也更像一罈陳年老酒,看似普通,但是隻要稍微掀起一點瓶蓋,就會透出讓你無法自拔的濃烈酒香。
看着臺上的秦海,林清雅的心情久久難以平靜下來,這一刻,她有好多好多的問題想問秦海,有好多好多的話想跟他說,如鯁在喉,不吐不快!
可惜,秦海離得太遠,她只能靜靜地在臺下注視着他,就像一個普通的觀衆一樣。
與此同時,在後臺,獨狼也被秦海的演奏徹底震驚了。和別人不一樣,他曾經多次聽過秦海演奏這首《第三鋼琴協奏曲》,但是,他敢發誓,從來沒有哪一次像這次一樣讓他這麼震驚。
簡直太完美了,也太震撼了,就在剛纔結束的剎那,作爲一個世界頂級的鋼琴家,獨狼甚至都差點跪了。
那種狂飆的手速,那種無與倫比的情感迸發力,他就算是拼出吃奶的力氣也沒辦法做到啊!
看着依然坐在鋼琴前的秦海,獨狼真心跪服了,不服不行啊!
同樣的,作爲國內一流的鋼琴家,陳鳴也徹底斯巴達了,看着舞臺上的秦海,他甚至連眼睛都忘了眨,從秦海開始演奏開始,他張開的嘴巴就一直沒有合攏過。
這一刻,他真的很想重重地抽自己一耳光。他竟然****到要和這樣的神人比試,竟然要和這樣的鋼琴大師對決,這尼瑪不是蠢到家了,而是蠢出銀河系了!
現場的掌聲一直在持續,呆在舞臺旁邊的上官琬也同樣在激動地鼓掌。看着不遠處的秦海,她的眼睛裡甚至已經涌出了激動的淚水。
這個男人,這個謎一樣的男人,他簡直太了不起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秦海站起來後,上官琬終於醒覺,終於意識到自己是這臺晚會的主持人,而不是一個普通觀衆。
她快速朝着秦海走了過去,微笑着叫住了準備悄悄離開舞臺的秦海。
其實也不算是悄悄地離開,因爲現場三千多位觀衆全都注視着秦海,在衆目睽睽之下,秦海就算功夫再高,速度再快,也不可能悄悄地離開。
主要是好幾分鐘都過去了,所有人除了鼓掌,根本沒有人來打理他,秦海覺得沒啥意思,所以準備離開舞臺了。
無聲無息地來,無聲無息地走,這一直都是他的行事風格。
低調,內斂,但是一旦需要,他就會爆發出驚濤駭浪般的強大力量,讓所有敢於瞧不起的他的人,敢於欺辱他的人後悔終生!
可惜,對於今天的他來說,低調註定與他無緣了。
上官琬腳步輕快,很快就攔在了他面前,然後俏皮地笑道:“秦先生,我們現場三千多位觀衆都站起來爲您喝彩了,您難道準備就這樣離開嗎,難道不想對他們說點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