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爲大世界的武者,幾乎都有一種既定的共識,那就是傳道者不可能被誰殺死,除非守門奴出手。傳道者是實力最頂尖的人,哪怕有後來者居上,也頂多是到達傳道者同一個水平。因爲他們頭頂上都有一條氣運極限的線,誰都躍不過這條線。在同樣的實力下,誰又能殺死誰?
哪怕因爲一些意外,傳道者落入了劣勢,但只要一心想着撤離,對方就很難留得住人。可現在的結果卻是,身爲傳道者的棋癲被唐夜殺死了!他是第一個被殺死的傳道者!既然有了第一個,就有可能有第二個!
文定墨是個經歷幾十年風風雨雨的老謀士,在唐夜一個二十幾歲出頭的小子手上吃了兩次大虧,那份骨子裡的傲慢實在忍受不住了,怒氣讓他體內氣血翻涌得厲害,便直接吐了一口鮮血。
爲了對付唐夜,他們已經連續失去了兩個傳道者。樂迷還好,只是被抓去了古武江湖,等玄黃大計成功之日便可以重新相聚。可是棋癲,是直接被殺死了!
人死了就什麼都沒了。
文定墨和棋癲是多年好友,年輕時就已相識在朝堂之上。他們常常下棋博弈,幾十年的交情,如今棋癲說走就走,文定墨一個老人,着實受了巨大打擊。
道狂也不例外,他狂於道門玄機,棋癲所擺棋局多有道中玄妙,他常與棋癲博弈,雙雙悟道。這次讓棋癲出手殺唐夜,無非就是多加一重保障。因爲唐夜已經中了千年沉屍毒,並不難對付了。他們本等着好消息,然後與棋癲在棋局上暢快博弈一番。可是現在,棋癲再也回不來了。
“唐夜必死!”與天高本就被稱爲道狂,在道中狂,在人中也狂。唐夜已經徹底激怒到他,這時他涌出了滔天殺意,鬚髮飛揚,一掌擊碎了身旁一張小桌子。
小臉佛已經上去扶住吐血的文定墨,安慰道:“老爺,您可要保重身體,唐夜的事可以慢慢梳理,千萬別讓自己就這樣倒下!”
文定墨在小臉佛的攙扶下,退回兩步,坐在椅子上,大口呼吸,着實被氣得不行。
半跪在地上的密探大氣不敢出一聲,生怕被文定墨或者與天高一巴掌劈了。他覺得密探越來越難做了,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殺死。這都是唐夜那個傢伙害的啊!以前沒有唐夜,他們密探回來報告的消息都是好消息,常常得到獎賞。可是唐夜出現後,每次都帶來天大的壞消息,讓他們密探被憤怒的主子殺死!
唐夜那小子真的是太可恨了!
雖然文定墨是個經歷過風風雨雨的老人,過去也遇到過不少挫折,但是敗給唐夜一個年輕人,實在難以接受。他要是敗給王愛仁,就不會這麼生氣,畢竟王愛仁是紅牆老人,與他旗鼓相當。他深呼吸了好一陣子才調整回氣息,神色極其陰沉,哼道:“唐夜,我必然要除掉你!”
文定墨要殺唐夜的心已極爲急切,但他調整回情緒後,不會那麼衝動,會用智慧對付唐夜。他要弄清楚棋癲被殺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不相信唐夜能夠隨隨便便殺了棋癲而又沒有驚動守門奴。他問那個密探道:“棋癲爲何會被殺?向陽呢?木採桑呢?”
密探一一回答道:“向陽先生下落不明,不知是否也被唐夜殺了。木小姐在下了千年沉屍毒後便返回了燕京,沒有參與後面的事,所以相安無事。而棋癲大人被殺……具體的消息還在調查……”
“廢物!”文定墨怒罵一聲,探子的消息對他來說毫無作用。
那個密探立馬低下頭,快要磕頭賠罪了,生怕被文定墨殺死。
文定墨總算沒有文中原那麼恐怖暴戾,沒有對密探下殺手,冷哼道:“你下去吧,全力調查棋癲被唐夜殺死的事,我要知道所有細節!”
“是!”密探聽到文定墨的話,如得大赦,趕緊應一聲退下去,爲撿回一條命而慶幸。
密探退下後,文定墨冷聲道:“唐夜能殺了棋癲,卻沒有驚動守門奴,必然是用了什麼辦法。這一點一定要查清楚,否則能夠避開守門奴,唐夜就會肆無忌憚地不斷變強。到時候我們恐怕真的擋不住他了。難道我玄黃大計,要毀在一個小子手中?”
小臉佛點點頭道:“這裡面肯定是有貓膩的,我在想,唐夜到底有沒有中千年沉屍毒?如果中了,棋癲大人怎麼會不敵唐夜?”
文定墨看一眼小臉佛,皺眉道:“你是說,唐夜有可能沒中千年沉屍毒?那麼……下毒的是木採桑,而木採桑恰好沒有參與擊殺唐夜的事,所以你覺得,木採桑有問題?”
小臉佛沉默不語,沒有做出判斷。
文定墨想了想,搖頭道:“木採桑應該不會庇護唐夜,因爲……她有必須爲我做事的理由。她若是背叛,就會失去她最珍貴的東西,她不敢。”
小臉佛皺了皺眉,依然沉默不語。
與天高神色陰沉,哼道:“我就不信殺不了唐夜!哼,就算唐夜是那老道士庇護的人,我也要殺了!幾千年前的老道,憑什麼再幹涉如今的道!如今的道,沒有他指手畫腳的份!”
文定墨看向與天高,問道:“道狂兄有何辦法?”
與天高冷哼道:“我再走一趟崑崙,向那位練氣師請教!”
“也好。”文定墨點頭,眯着眼,對唐夜的殺意比誰都要強。
……
文中原在得知棋癲的事後,完全愣住,同樣非常詫異。先有向陽配置的千年沉屍毒,後有傳道者棋癲,不僅沒能殺了唐夜,還讓棋癲被殺,損失了一個傳道者?
“唐夜,你到底用了什麼手段……”文中原非常疑惑,突然,他想到了什麼事,變得非常擔憂,招來密探,問道:“採桑參與到棋癲這件事中去,她有沒有事?”
探子這下子慶幸了,關於木採桑的消息是個好消息,應該不會被文中原發怒殺了吧?
“木小姐相安無事,已經回來。”探子對文中原說道。
文中原不再理會探子,難得不下殺手,直接前去找木採桑,擔心木採桑受了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