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腦袋硬?還是菸灰缸硬?
這幾乎是不用考慮的問題,錢輝沒有練成傳說中的鐵頭功,當然硬不過菸灰缸!
兩菸灰缸砸下來,錢輝就是劇痛加身,鮮血流淌!
如果錢輝悍不畏死,這嘴還是可以硬一下的,可偏偏錢輝不是那種人,他怕死,他想活着,還想吃山珍海味、玩漂亮女人。
徐子楓那副將他往死裡打的架式,真是把錢輝給嚇住了,看着地上的一攤鮮血,錢輝驚聲吼道:“你別打了,我說,我說……”
“真沒勁,才砸了三下,都沒砸過癮,你怎麼就能服軟了呢?你可是請殺我殺人的硬漢子啊!這樣吧,讓我多砸兩下,出口惡氣,你再服軟如何?”
聽到徐子楓這副商量的語氣,錢輝有點蒙,可再聽到菸灰缸落下來的響聲,錢輝脫口說道:“不是我想陷害方芸,是有人讓我做的。”
“你千萬別說出那個人是誰!”
徐子楓菸灰缸繼續往下落,錢輝渾身冰涼,也不再去考慮,忙說道:“叫金城。”
“金城?”徐子楓咀嚼了一下,唐三彩事件從王思玉到錢輝,又到了金城,這圈子繞得是越來越大,他心裡倒是相信了錢輝說的話,嘴裡卻是喝道:“姓錢的,你騙我是三歲小孩吧,隨便扔一個名字出來,就想矇混過關嗎?”
“沒有,大哥,我說的都是真的,金城讓我陷害方芸,就是想讓方芸孤立無援的時候,他再出現在方芸的面前,與她成爲朋友,壽宴只是第一個計劃,後面還有讓她被騙,被混混欺負等等手段,金城都會出身相救,藉此追到方芸。”
“追方芸?情敵?”徐子楓目光一冷,繼續問道:“金城到底是什麼人?”
“我也不知道,是他找上我的。我的借貸公司,就是在他的幫助下開到今天這種規模的,我能追上王思玉,將王思玉掌控在手裡,也是金城出的主意。”
錢輝看到鮮血流得越來越多,話就說得越來越快,“我知道王思玉嫉妒方芸,所以,就告訴她用唐三彩可以讓方芸失了大家的疼愛,還開口給了三百萬,王思玉就答應了。”
“殺手又是怎麼回事兒?”
“唐三彩事件失敗,他讓我調查了你,將你的情況摸清楚,發現你和方芸的關係越來越好,有你在的話,他後面的計劃都做不成,所以,才找了殺手!而且,那些殺手都是金城聯繫的,我只不過是出了個面而已。”
“照你這麼說,你是沒有一點責任了?”
“我……我真的是被逼的,我從來沒有想過害你……”
“那你肯定也不知道金城的底細,對嗎?”
徐子楓的聲音冰冷無比,錢輝打了個寒顫,忙道:“他今天來找過我,他說無論我用什麼辦法,一定要把你殺掉,他還有什麼大事要做,我剛把他送走。”
“剛送走他?”
徐子楓腦海裡立馬閃過坐在車上看到的那個人,殺機頓生,又喝問道:“四月三十號那天,你們是不是找人開車準備撞死方芸?”
“沒有!”
“真的沒有?”
“真的,方芸可是市委書記的女兒,我們把她撞死,那市委書記還不發瘋纔怪!”
“平日裡你……”
徐子楓還想抓一些錢輝的把柄,可一估摸時間,不夠了,雖然只要沒有與錢輝碰面就行,可徐子楓還想看看那個金城。
於是,徐子楓毫不猶豫在心裡唸了“時間倒退”!
畫面一轉,徐子楓坐在車上,看到錢輝帶着惶恐的神色將那個叫金城的人送走,之前徐子楓就記住了金城的面容,現在更是深深地烙印下來!
看到金城離開,徐子楓倒是有心跟蹤一番,再探得更多關於他的資料,可是,能讓錢輝將借貸公司開得這麼大,能請來那般殺手的金城,肯定不一般,他手臂受傷,時間倒退用了,要真跟蹤上去,露餡的機會倒是比較大,無奈之下,徐子楓只得暫時忍住。
徐子楓沒有下車,讓出租車將他送往學校,車子上,徐子楓眉頭皺得緊緊,雖然他知道了更多的內情,但是,事情比他想得複雜了許多倍。
“金城苦心孤詣想要追到方芸,他到底有什麼目的?這金城,不缺錢,難道是爲了權?還是說想攀上方芸的家勢?”
粗略一想,似乎爲了當方家的乘龍快婿,就是金城最終目的,可徐子楓總覺得這事兒不是那麼簡單的,都到動用殺手斬掉自己的地步,僅僅是爲了家勢?
徐子楓琢磨不明白,只得等處理好沈小暄的事,再去好好摸一摸金城的底,可這邊的疑問剛落下,那邊的疑問又冒了出來,錢輝說不是他請人去撞的,這事兒應該是真的,畢竟金城是想追到方芸,而不是要了方芸的命。
“那,誰想要方芸的命?”
徐子楓心中殺機似浪濤,一浪蓋一浪,聽方芸說,那件事還沒有眉目,沒有找到那個開車人的一點蛛絲馬跡,就好像世界上沒有存在過這麼一個人似的。
想想都覺得可怕,以方家的家勢都查不出來,那隱藏在幕後的敵人,又該是多麼的強大?
徐子楓拳頭捏得緊緊,他還是太弱了,不管是自身的實力,還是勢力!
要加快腳步!
徐子楓給自己施加着壓力,回到學校,徐子楓趕緊看筆記,江宇飛湊過來說道:“瘋子,你聽說了嗎?市裡出大事了!”
“什麼大事兒?”
“據說高容軍,也就是市長被抓了,聽我老爸說,高容軍是因爲得罪了人才落馬的,真不知道高容軍得罪的是什麼人,竟然能將他直接幹下來,他可是華青市的市長啊。”
江宇飛一副無比震驚的樣子,徐子楓不由一笑,沒想到這大事兒的主角,還是他,他笑道:“他是得罪了我,所以遭了報應。”
“得罪你?你以爲高容軍是馬濤老子那種不入流的小貨色嗎?他是一市之長啊,要真是高容軍得罪了你,他連一根小指頭都用不上,說一句話,就能讓你灰飛煙滅。”
“說說笑而已。”
“廢話,我當然知道你是在說笑!對了,瘋子,你也得想想,我們到大學裡,要怎樣做生意?我們兩兄弟聯手,殺出一片天地來!”
“好,我認真想想。”
徐子楓笑來,沒有去解釋,一來是江宇飛不會相信,二來自己的環境很危險,要將江宇飛給扯進來,很有可能害了江宇飛。
“算了,懶得多想,反正以後他會知道。”徐子楓放在一邊,想了一下老爸到底去辦什麼事,到今天都還沒有回來,然後,定下心撲在筆記本上面。
快要上晚自習的時候,徐子楓接到了沈小暄的電話,說買黃金的人已經找到了,問他何時交易,徐子楓回了個晚上九點半的時間!
開玩笑,大白天去池塘裡撈金條,不是找死是幹什麼?
事情定了下來,徐子楓給方芸發了個短信,“我要出去兩三天。”
方芸接到短信的時候,有些發愣,都快要高考了,他還要出去?他不想考本科了嗎?方芸沒有去問徐子楓是什麼事,提醒道:“要高考了。”
“我不會耽誤的。”
“恩,這兩天有什麼看不懂的?”
“有。”
徐子楓把筆記本上弄不懂的地方,一個接一個地問來,方芸耐心地解釋,簡潔,卻又不疏漏,兩人通過電話一問一答,都很認真。
轉眼間,就快到八點了。
徐子楓手機都給捂得滾燙,電也快沒了,徐子楓結束了詢問學習上的事,轉而說道:“你要小心你的表姐,不管她約你做什麼,你都不要答應,輕易不要外出。”
看到這話,方芸感覺暖暖的,回了一字,“恩。”接着,又趕緊回了一條,“你也小心點,早點回來!”
“我會的,我會踏着七彩雲霞,出現在你的面前。”
“好,我等着。”
方芸掛上電話,心裡滿是溫情,細想自己與徐子楓的對話,就像是妻子在囑咐丈夫一樣,想到這,方芸一笑,她不否認自己對徐子楓確實有了感覺,但是,真要走到那一步的話,不管是他,還是她,面臨的困難都太大、太大,走在一起,很難!很難!
搖着頭,方芸走出了房間,剛一走出來,就看到母親一臉嚴肅地坐在前面,趙怡琴一見女兒出來,立馬喝道:“你在和他打電話?”
“我給他講一些題!”
“好啊,方芸,你現在不僅不聽我話了,還學會撒謊了,講題?能講一個半小時?再說他徐子楓,差生一個,會認真學習嗎?你講的他能聽得懂嗎?”
“媽,差生怎麼了?差生就不能學習了?”
“你還和我頂嘴?爲了他和我頂嘴?”
趙怡琴的怒火,裝了一肚子,剛纔方芸打電話的時候,她去催了好幾次讓女兒出來吃飯,女兒都沒有出來,就一直和他說,好不容易女兒出來了,卻說了這麼一通話,趙怡琴真是快氣瘋了,她纔不相信打這麼久的電話,就是爲了講題、談學習。
而方芸覺得母親越來越難以理解,她也不再辯解,轉身又回了房間。
“你……”
趙怡琴更火了,拍着馬說道:“方芸,給我出來。”
可不管趙怡琴怎麼說,方芸都沒有動靜,只用沉默應對,她擡頭看着天花板,一種要衝破母親用愛給她織下的囚籠的感覺,越來越濃了。
趙怡琴停止了說教,可怒火一點都沒消,她真要立馬飛回京城,把事情敲定,斷絕一切可能,但這段時間,方治強處在一個非常關係的時期,她不能隨意走動,只得先忍下,心裡卻念道:“等你高考完,馬上把你帶回京城去,讓那小子永遠找不到你!”
這邊,徐子楓趕往定山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