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拉敏,在沒出事之前,是77師的參謀部二號參謀,在制定一次作戰計劃中,軍隊損失慘重,杜拉敏被追究其責任,革去所有軍職,下放成了一個普通文職人員,坐了冷板凳,每天就去整理一些軍史、檔案之類的東西。
坐着冷板凳的杜拉敏,沉寂了下去,可他的心裡卻不平靜,因爲杜拉敏將戰場返回來的種種消息分析得知,那一切的佈置表面上看起來都是他作戰計劃出了問題,可實際上,杜拉敏卻懷疑是有人知道了作戰計劃,再針對作戰計劃佈下的局。
事發前知道作戰計劃的人可不多,杜拉敏沒有張揚,他鎖定了佔他位置的素洽,暗地裡尋找着證據,可是他找了許久,根本沒有一點收穫,對方做得太乾淨了,乾淨得杜拉敏自己都懷疑是不是他多想了,事實就是他的作戰計劃有問題。
但是,杜拉敏相信真相絕對不是這樣的,直到有一天他丟了一份極爲重要的資料,剛好那天上面又需要那份資料,杜拉敏拿不出來,他再次被貶,給弄到了炊事班裡當了洗碗、切菜工。
炊事班與杜拉敏的所學職業完全不相干,換成一般人都要申辯幾句,可杜拉敏沒有大喊大叫,一句話都沒說,打包到了炊事班。
這件事讓杜拉敏確信裡面有問題,肯定是他這段時間的調查,讓對方有些慌了陣腳,覺得自己接觸資料對他不利,所以玩手段將他趕到了炊事班,要不然,哪裡會有那麼巧,那份資料丟了,上面剛好就要。
杜拉敏到了炊事班,並沒有慌着去查,如果他要去查,肯定會引起那人更大的動作,他默默承受着這一切,就像沒事人一樣,可他的生活並沒有就此平靜下來,他在炊事班每天都受着欺負,碗沒有洗乾淨是他的事,菜出問題了也是他的事,士兵們吃了拉肚子也是他的事,反正出問題,最後責任都在他的身上,他還受着種種嘲諷,說他是最大的殺人兇手,坑死了那麼多人,又想在炊事班坑人。
杜拉敏依然忍了,他知道這是有人想把他趕出軍隊,他堅決不能出去,如果出去了,很有可能就是橫死街頭的結局,在軍隊裡面,那人多多少少還會有點顧忌,而且,他出了軍隊,再想查此事,那就是千難萬難了。所以,無論如何他都得賴在軍隊裡面。
即便杜後敏忍了這一切,可對他的攻擊並沒有停止,他最後在炊事班也幹不下去了,被安排去了洗衣房,明明有洗衣機,卻不准他用,非得讓他手洗,杜拉敏用他那雙本應在沙盤上縱橫捭闔的手,開始無休止的洗衣服。
也許是那個人看到杜拉敏這個樣子,覺得他消沉了,或者是他就算想要報仇也沒有能力了,他除了洗衣服根本接觸不了其他事情,這才放過了他。
杜拉敏確實每天都在洗衣服,可他的心並沒有就此松下,他花了一個月的時間,確定了洗衣服來的一個新兵,慢慢與他接觸,每天都說東說西,這樣又過了兩月,杜拉敏開始有意識,卻不露痕跡地教他一些東西,新兵初始還不覺得有什麼,但慢慢他發現杜拉敏說的東西很有用,便認真學了起來,本來那新兵都可以調出洗衣服,可總在關鍵時刻他又犯了錯,只好繼續呆在洗衣房。
但這種反常的現象,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直接把那個新兵調走了,調到了另外一個師,杜拉敏在某個黑夜又被莫名其妙地打了一頓,杜拉敏的心沉到了谷底,好不容易看到一點希望,培養一個人,要查出那件事的可能性雖然小,卻還有希望,但是那人被調走了,他又捱了打,他還有機會洗刷自己的冤屈嗎?
杜拉敏覺得無望了,這次他捱打就是那人對他的警告,如果他再做什麼事,那他只怕自己的小命不保了,可讓他再沉默下去,杜拉敏也做不到了。
以前沉默,是想忍辱負重,是想找回清白,是有希望的沉默;可是他現在沉默,就只能一直沉默到死了,這是杜拉敏絕不能接受的。
最後,杜拉敏做了一個決定,與其這樣死亡般的沉默,不如爆發一把,就算是死,也要死得壯烈一點!杜拉敏開始準備了,他找來了紙,將那件事的前因後果,還有他的猜測,以及他所遭受到的種種迫害,全都寫了下來,然後又尋了機會,找了以前關係比較好的人,複印了很多份。
緊接着,他將這些紙折了起來,放進了整理好的,就要分下去給士兵穿上的衣服口袋裡面,他要將事情鬧大,鬧得人盡皆知。
很快就有風聲傳了出來,可不等事情鬧大,攻擊又來了,有人直接找到了他,將他給打成了重傷,等他昏迷醒來,面臨着的卻是大罪,要投入監獄的重罪。
杜拉敏心死了,那個人現在的勢力已經大到了一定的程度,否則不可能如此快的將事情給壓下來,就在杜拉敏傷還沒有完全好就要被扔進監獄的時候,徐子楓站在了他的面前,對他說道:“跟我走。”
杜拉敏看着那一排星的人,不知道這些人爲什麼找到他,他看着徐子楓說道:“我有罪!”
“我說你沒罪,你就沒罪!”
“我有仇!”
“跟着我,你自己去報仇!”
“你相信我?”
“我不相信你,現在就不會站在你的面前!”
“好,我跟你走。”
杜拉敏的這句話,就是一個承諾!
果獵,是一個大力士,雖然沒有練出明勁之類的東西,可他一身力氣甚大,有些練出明勁的人在他面前也不是對手,這個年頭,大力士光靠幾把子力氣是吃不了飯的,力氣再大,在熱武器面前也是白搭,一顆子彈就能爆了你的腦袋,取了你的小命。
可是,這個大力士不一般,他能揹着重機槍,將全身纏滿子彈,簡直就是一個移動的火藥庫,再加上果獵敢打敢拼,他一個人就能壓制一大幫火力,果獵一直是99師的名星人物,是香餑餑。
但他這個香餑餑在某一天卻不吃香了,一塊流彈將他射傷了,一般受點傷也沒什麼事兒,出了院照樣是香餑餑啊,可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大力士傷好出院之後,就不再是大力士了,他一身的力氣不知道去哪裡了,別說當火藥庫,就連背兩把槍都累得上氣不接下氣,每天走路走多了,都能將他走得無力。
更奇怪的是,他力氣沒了,吃的卻一點都不少,相反更多了,他一個人吃的能頂得上四五個人吃的,以前當然沒什麼事,吃點東西算啥,他乾的事更多呢!
可現在,果獵不僅辦不了事,還吃了越來越多,人家吃一頓,要一上午才吃第二頓,他倒好,沒等兩個小時就又餓了,還得吃。
剛開始,大家還寄希望大力士能夠恢復過來,所以也就忍了,可一月、兩月,大半年過去了,大力士的狀況更遭了,東西吃得更多,力量卻越來越小,每天路都不走了,只是坐着,醫生來查又查不出什麼毛病。
然後,大力士被放棄了,過着有一頓沒一頓的生活,也再沒吃飽過,軍隊將他趕出去吧,他還偏不走,因爲他知道,在軍隊裡還能撈到一點吃的,可在外面,只怕就只能餓死了,大力士開始一個勁兒說着自己以前立了多少功,軍隊不能不管他啊,他上面的領導覺得扔出去了確實有點寒心,便留下了他,但他的生活並沒有好到哪裡去。
轉眼之間,一年半過去了,大力士瘦了,瘦成皮包骨了,他的處境更艱難了,就算昔日好友分出的飯,也不夠大力士塞牙,果獵覺得應該再鬧一下,不然他肯定會餓死,在早上的時候,他聽說今天有大人物來,果獵就做好了準備,他相信鬧一鬧,對他是很好的。
所以,在徐子楓到達99師,要去找另外一名被邊緣化的人時,果獵一下子衝了出去,他衝出去後就沒力氣了,連站都站不穩,果獵乾脆躺在地上,儘量大聲地說了起來,可他剛說了一句,果獵的肚子就在叫了,然後果獵無比可憐地看着徐子楓,說道:“長官,能不能讓我先吃點東西?”
看到果獵的第一眼,徐子楓就認出他來了,果獵也是拔羅篩選出來的人,是他這次的目標,受了傷力量就沒了,飯量還變大了,這裡面確實很詭異,正好用來研究研究。
徐子楓直接說道:“給他拿點吃的來。”
“多拿點,還要肉!多多的肉!這羣兔崽子已經讓我吃了半個月素了。”果獵趕緊說到,徐子楓99師師長說道:“師長,拜託你了。”
師長本還想說些話的,可看到徐子楓的眼神,心想吃得再多,也比死人好,他乾脆地點了頭,讓人準備吃的,很快,一大堆的饅頭,肉類的東西就搬了上來。
果獵也顧不得說了,大吃而特吃起來,他一邊吃,一邊覺得這次鬧得很正確,不過以後怎樣,至少今天他要狠狠地吃一個飽!
足足狼吞虎嚥了半個小時,果獵才感覺填到了一些心,然後邊吃邊說了起來,徐子楓聽着,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