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薈看到了唐點今,怔了那麼零點零幾秒,眼神裡沒有愧疚,沒有歉意,相反,還能看出她的嘴角有着絲絲笑意,胡薈當然認出了眼前的人是誰。
這個畫面她在網絡上看了何止千百遍!
這個唐點今折磨了她無數個日日夜夜!
在唐點今還是那個風華正茂,被無數男生追捧爲心中女神的時候,唐點今就是她心中的一根刺,刺得吃飯不香,睡不着覺,她恨不得把這根刺拔出來,狠狠地砸得粉碎,尤其是她喜歡的男人因爲唐點今而拒絕她的時候,她再也容不得這根刺了,於是她利用做實驗的機會,一次次將鉈鹽給帶了出來!
原以爲這下子那根刺會完全被毀掉了,誰知道這根刺的生命力竟如此頑強,去醫院住了一段時間,竟然又回來了,還登臺表演,再一次讓全校男生爲之喝彩。
胡薈再一次怒火中燒。
等開學時,她加大了鉈鹽的劑量,果然沒多久,這根刺就再不能回到校園叱吒風雲,出乎她意料的是,這根刺還沒有死,居然頑強地活了下來。
不過,那根刺活得很悲哀,模樣與以前相比,以前是仙女,現在就是醜小鴨,比她醜多了,而且昔日之才女,在覈物理方面頗有成就的人,現在的智商連三歲小孩子都不如。
得到這樣的結果時,胡薈心情愉悅了好長一段時間,再也沒有人比她更出色,沒有人搶她的風頭,搶她喜歡的男生,她就是那個獨一無二的公主。
然而,沒高興多久,就有消息傳來,有人幫着那根刺報了警,還要搜查她們的寢室,她一下子慌了,在一個人的幫助下,將她曾經下過毒的東西全部給扔掉,然後跑回家向母親哭訴。
如她所料,母親竭力保她,胡薈覺得可以高枕無憂,誰知有那麼多人幫助那根刺,一次兩次的將她陷入危險境地,甚至還將她抓進了公安局,要不是母親,她很有可能就走不出來。
從此以後,胡薈便開始武裝自己,她看了很多心理學方面的書,還拜了一位在國際心理方面都很有權威的人做老師,這個人也是京城人,他的老師更是京城大學心理學方面的泰山北斗,胡薈武裝自己的心理,把當日在警局的審查一次次回憶,一次次演繹着她再次面對警察,她一定回答得滴水不漏,同時,這些東西也可以讓她不被刺影響,不論是在國內還是在國外,她都能笑得出來。
然後,就有了剛纔的畫面,她的笑意是從心裡發出來的,她已經無數次暗示過自己要這樣,所以,她露得非常自然,不過,一笑之後,胡薈又憤怒了。
全都是眼前這個該死的唐點今,把她弄到現在的地步,這麼多天都沒有得到休息的胡薈,又做出了非常出格的舉動,用手指着唐點今,厲聲吼道:“又是你!你是不是見不得我過得比你好,所以,你就是一個垃圾,你也要使勁往我身上蹭!你知道自己是什麼,知道我是什麼身份嗎?我是公主,你是垃圾,你配讓我多看一眼嗎?”
胡薈這句話將大家都鎮住了,不管是幫助唐點今的那批志願者,還是蕭成棟那幫人,他們見過蠢的人,沒見過這麼蠢的人,這個時候還擺身份、拿架子,那不是激起羣憤,自己找死是什麼?
蕭輝心裡浮過一句話,“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這個胡薈,是徹底沒得救了,哪怕她的老子胡高峰現在仍然手握大權,可胡薈就不能看看眼下的形勢很嚴峻嗎?
如蕭成棟他們所料,胡薈成功激起了志願者的憤怒,有人大吼道:“不錯,你是公主,你是毒公主!”
“胡薈,你以爲你還能像前面兩次一樣逃脫嗎?”
“餘坤已經招了,你的室友也招了,你就等着法律的嚴懲吧!”
……
相比起憤怒的志願者,坐在輪椅上的唐點今那麼安靜,就靜靜地看着胡薈,唐父唐母也憤怒於胡薈說的話,可他們更關心的是自己的女兒,女兒剛纔將拳頭握得那麼緊,這表示她還是有思維的,還是有能力控制自己身體的。
胡薈聽到“餘坤”的名字,眼神裡閃過絲絲慌亂,這可是個意外情況,畢竟餘坤對她當年做的事比較清楚,而且餘坤說他手裡還有一段錄像之類的東西,如果真的爆發出來,對她可是大大的不利,她四處搜尋起來,卻沒有找到已經被帶下去的餘坤,最後她將目光盯在了蕭成棟身上。
蕭成棟不想讓胡薈再胡鬧下去,冷聲喝道:“國家的政策,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將你做過的事,從實招來!也許,你還有一絲生機!”
這番話的暗示已經非常明顯了,事情已經明朗化,證據確鑿,再搞東搞西的,只有死路一條,趕緊的扮出一副可憐相,讓大家鄙視她一番,然後留得一線生機,要是繼續這樣囂張下去,人民羣衆真的是要個個喊殺了!
胡薈對於“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句話,嗤之以鼻,根本不信,她信的是她家的權勢,她說道:“二舅,我沒有做錯事,你讓我招什麼?還有,我要見我媽!我要告你們,你們把我從美國給抓回來,侵犯了我的人權,還虐待了我這麼多天,我要告你們,我要讓你們坐牢!”
“夠了!”
蕭成棟一聲厲喝,不再存一絲絲奢望,他鐵面無私地辦起公來,將他真正的水平展示了出來,不過,用心理學武裝過的胡薈,真的不一般,問了許久,也沒能讓胡薈認罪,胡薈完全將自己說出了一個毫不相干的人,哪怕是面對餘坤供出來的那段錄像,胡薈也說那是合成的,誰的證明都是假的。
胡薈不愧姓胡,將胡攪蠻纏給胡到了極致,反正又不能當衆動刑,她想怎麼說就怎麼說,並且,言語裡面還有着威脅,蕭家的事情她多多少少也知道一點,那些可都是把柄,胡薈想的是,無論如何都要堅持到她母親來,只要母親一來,她安然度過的機會就大多了,胡薈不知道,她的母親此刻正跪在那間書房外,不停地哭求,卻沒能換得裡面的一點點回應。
蕭成棟則是沒有耐心了,同時也動了真怒,敢拿話威脅他,他是那麼好威脅的嗎?在那個蘇珊也被王鐵英帶過來,供出她所知道的一切,包括學校裡她看到的胡薈的動作,包括他們在面對兩次輿論時的應對後,蕭成棟不再給胡薈一點點機會,直接定性,準備將她移交給法院審判。
就在這時,胡高峰來了。
胡薈雖然沒有等到她最想的母親,但父親也能她的至親,也是能幫忙的,胡薈掙脫警察的扣押,衝到胡高峰的面前,哭道:“爸,你救救我,他們要殺我,還有二舅,二舅也要殺我。”
說真心話,胡高峰對這個女兒失望至極,給他闖的禍實在是太大了,特別是剛纔那些話,他更是覺得女兒比豬都還豬,他的英明、智慧,一點都沒有遺傳到,遺傳到的盡是她母親的驕橫、蠻不講理,和他那個叫駱濤的兒子,差了天遠。
不過,胡高峰對女兒剛纔說的二舅要殺她的那句話卻是非常欣賞,有了這句話,他就好按照那邊的吩咐做了,胡高峰心裡瞬間閃過無數思緒,然後一巴掌甩在了女兒的臉上。
“爸,你打我?”
“打的就是你這個不肖女!”
“你!”胡薈震驚了,接着瘋吼道:“我要告給媽聽,我要讓媽……”
啪!
又是一巴掌。
胡高峰真是氣極,他從這句話聽出,自己在女兒心中根本沒有啥地位,竟然還拿蕭玉來威脅他,他不再給女兒說話的機會,對那兩名警察說道:“該把她帶到哪裡去,就把她帶到哪裡去,該判她什麼弄,就判她什麼刑,哪怕是死刑!”
隨後,胡高峰走到唐父唐母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說道:“女不教,父之過!十多年來,我女兒,還有我,給你們帶來了太多的痛苦,我知道說一聲對不起,完全沒有意義,但我還是想說,對不起!這一次,我不會再包庇她了!還有,我手裡有些積蓄,放心,全部都是乾淨錢,可以作爲治療點今病情的費用!我不祈求你們能原諒我,因爲我犯下的錯,是不可原諒的!”
胡薈看到自己的老爸都承認了錯誤,她用十多年時間建立起來的心理防線,崩潰了,她喃喃說道:“不會的,我媽是蕭家的人,他們不敢對我下手的!”忽地,胡薈又高聲喊道:“胡高峰,你到底在亂說什麼?我要回去告訴我媽!我要……”
不等胡薈繼續說下去,警察把她拉走了,胡高峰又走到最前面,面對那羣志願者,蕭成棟看着冷靜地大義滅親的胡高峰,心裡生出不妙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