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鬼子投降的消息傳到妓院,我們這些姐妹們一個個高興得歡蹦亂跳。八年來,日本的魔爪伸到全國各地,這#39;固若金湯#39;的#39;天府之國#39;也難以倖免。我們這些姐妹,有許多父母、兄妹就葬身在日本的空襲或屠刀下,使我們家破人亡,落得今天的下場。可以說,沒有日寇的侵略、國民黨的,就沒有今天的妓院。
一個魔鬼剛剛從我國土地上消逝,又一個妖怪乘虛而入。蔣介石爲了反人民,請來了大批美國#39;援兵#39;,有一支#39;援兵#39;浩浩蕩蕩開進成都來了。
美國洋人和日本鬼子是一丘之貉,他們在成都到處搶掠,開着卡車橫衝直撞。見到漂亮的婦女、姑娘就抓起來扔在卡車上,或者就地拉回軍營**,有許多女同胞被**致死。對美帝國主義在中國的暴行,國民黨反動派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其胡來。更爲可惡的是,他們還爲美國鬼子提供賣淫場所,讓同胞姐妹任其糟蹋。
爲了滿足美國兵的淫慾,國民黨當局別出心裁,在成都分區成立#39;特等妓院#39;,把成都名妓院所有的#39;紅姑娘#39;、#39;一等妓女#39;挑選出來,專供美國兵享用。據說,這#39;特等妓院#39;的成立還是由宋美齡親自批示、蔣介石點了頭的。
這天,春熙路的樊保長來到妓院,和胖女人一起給我們做動員工作,說什麼接待美國人是愛國行動,是爲消滅共匪、解放全國做貢獻等等。他們胡說一通後,便點名讓鳳仙、仙鶴和我準備去前街的#39;特等妓院#39;接客。胖女人得知國民黨政府要撥一筆鉅款作爲妓女接待外國人的報酬,高興得合不上嘴。
鳳仙姐畢竟大幾歲,諳知世故,她知道這是一場更大的災難,悲憤的說:#39;我們簡直連狗都不如,被中國人嫖就夠恥辱的了,還要讓外國人嫖,說什麼我也不去!#39;
樊保長花言巧語哄勸她,要她以國家爲重。她說:#39;既是愛國,爲什麼不叫那些官太太、小姐們去幹,叫你的妻子姐妹們去幹!#39;保長一聽就惱了,狠狠訓斥起鳳仙來,胖女人賠了不少好話才罷。
鳳仙執意不去,因她名譽上是和胖女人搭班子,所以拔腿就要走,被胖女人攔住了。
胖女人皮笑肉不笑地說:#39;噯,鳳仙,你要走我也不攔你,你得還清債再走!#39;
鳳仙道:#39;我給你接了六七年客,掙下金山銀山,欠你什麼債?#39;
胖女人掰着手指頭說:#39;你平時衣食住行,哪樣不花錢,那年你有病,我爲你看病花去二千多元,給你買的那身紅絨旗袍,花了三四百元,還有……總共算起來,你還欠妓院六千多元!#39;
胖女人胡攪蠻纏耍賴,氣得鳳仙嗚嗚地哭起來了,我和仙鶴姐勸了半天,明知冤枉卻身不由己。
過了兩天,我們三人被領到春熙路前街臨時設立的#39;特等妓院#39;。這裡原來是個旅館,院裡遊蕩着好多美國兵。一撥一撥的名妓被陸陸續續送進來,聚集了足有二百多個,簡直像個豬羊市、騾馬場。
妓院門口和院子四周都有許多國民黨兵持槍在大門守護着,爲他們站崗放哨,保護美國人的特等權利。
這些美國兵個個身材魁梧、細胳膊長腿,偏偏我們四川人個子小,美國人最矮的也比成都的婦女高,站在一起,真像一羣駱駝和一羣羊。
美國兵在院子裡,到處選擇他們如意的女人。他們有的吃着泡泡糖,吐着嚼剩的白球兒;有的打着口哨,直愣愣地看着我們;有的拿着酒瓶,喝着白蘭地搖搖晃晃撒酒瘋。
美國兵是那樣自由自在、肆無忌憚,看中哪一個妓女,就拉過去又親又抱,在院裡跳舞。時間不長,鳳仙和仙鶴姐就被他們拉去了。
這時,我看見有幾個美國兵喝得醉熏熏的,他們一步三搖的,圍住了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妓女,像欣賞商店裡的洋娃娃,比比劃劃,放聲談笑。
一個美國兵走上前去,突然一手抓住那個妓女的脖子,一手抓住妓女的兩隻腳,把她平托起來。這幾個美國兵分成兩夥,相距約有十來米,每一邊站二三個人。那個美國兵運了運氣兒,猛地把那妓女往空中一拋,那妓女嚇得哭爹喊娘,另一夥美國兵卻哈哈笑着,把那一個小妓女接在手裡。又運一運勁兒,把那妓女扔回來了。這樣,循環往復,像傳皮球一般,扔了不知多少次。
我看見,站在牆根的那幾個美國兵不知唧咕了幾句什麼,當對方把那女孩復又扔過來時,他們忽然狂笑着,迅速地往兩邊一閃,那個小妓女的腦袋恰巧撞在牆上,頓時腦漿崩裂、血流如注,腦袋陷進脖腔裡,跌在地上不動了。
姐妹們一看可氣壞了,一窩蜂似地往上擁,有的高喊:#39;打倒美帝國主義!#39;眼看一場搏鬥就要發生。
忽聽#39;叭叭#39;兩聲槍響,子彈在我們頭頂上飛越過去,一時把我們#39;鎮#39;住了。
那些負責警衛的國民黨兵像羣蜂一樣飛跑上來,狐假虎威地喊:#39;不許動,誰敢反對美國友人就槍斃她!#39;說着把那具死屍拉出院子。
那幾個美國兵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就像在看一場戲,照樣嘻嘻哈哈。他們衝我打量了一番,又向我走來。把我舉在空中,繼續拋來拋去。
我想:#39;這回算完了,趕快撞在牆上摔死吧,省得再受那受不完的罪啊!#39;
這時,忽聽一聲哨子響,美國兵集合了。他們才把我丟在地上,我僥倖保住了一條性命。
在特等妓院的一個月裡,我們每天要被三四十個美國兵**。我們被迫戴上了一種特製工具——海綿墊套,但絕大部分姐妹仍被弄得陰部出血,我們被送進醫院,治療了好長時間纔好。
日本軍國主義、美帝國主義就像滅絕人性的野獸,不但掠奪中國的物產,同時瘋狂地佔有中國的婦女,我們是最慘痛的受害者。國民黨當局引狼入室,認賊作父,他們永遠也洗刷不掉這些可恥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