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納諾斯基 六

“我也說不準是在什麼時間,什麼地點,看見你的什麼神情,聽見你的什麼言語,便開始愛上了你。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我是到了不能自拔的時候,才發現愛上了你。”——《傲慢與偏見》

愛情的力量就是強大,可以令人容光煥發,宣辰就像回到青春少女時代一般,永遠十八歲的心隨着一天一夜奮戰後迎來的案情謎底圓滿揭曉,她抓起桌上的鑰匙步步生蓮衝出市局,開着車回到蕭景坤和宣悟空大爺的家,一路上四個車輪好似哪吒三太子的風火輪,直到從車庫踏着七彩祥雲來到別墅門口,她的一顆小鹿亂撞的心總算塵埃落定的回到了滿是熱血的心裡。

推開門的霎那,宣悟空卻沒有像往常那樣突然撲上來,想必是吃飽喝足回到它的花果山睡大覺去了。

客廳的沙發邊落地窗旁的燈調低了亮度,暖黃的懶洋洋的光暈灑在蕭景坤身上,他裹着乾淨潔白的浴袍寧靜的依靠在沙發上,一隻手拿着書,另一隻手撐着頭,已經睡着了。

從玄關角度看過去,這幅畫卷美的令人窒息,他光着腳整個人既柔然又放鬆,彷彿不是塵世中的男子,而是從某個仙霧繚繞的山中走出來的絕世公子,看不出凡塵的半點紛擾和羈絆。

沙發前的茶几上放着幾個竹墊,一盅阿膠頓羊肉湯,一小碗晶瑩珍珠米飯,一個乾淨的空碗和調羹,筷子擺在空碗上,餐具乾淨的在燈光下發出微微光澤,宣辰走過去,蹲在沙發邊看着蕭景坤的側臉,眼神溫柔目光微微閃動,被他的精心細緻感動的粉紅少女心泛起陣陣漣漪。

“他燉好湯,盛好飯,連湯碗和餐具都準備的這樣細緻,”宣辰想,“他一個男兒在戰場上奮勇制敵,在家裡溫柔體貼到這個地步。”

宣辰忍不住擡手輕輕撥了下蕭景坤的黑髮,手指在他眉眼處頓住,她想俯下身去親他,剛把臉湊近,鼻尖挨着蕭景坤的臉頰,就覺察到蕭景坤迷迷糊糊的動了動眼睫,他微睜眼繼而嘴角勾起:“······想親我?”

宣辰倏地要起身,被蕭景坤按住後腰:“想親就親,怕什麼?我是你的,難道還要我像全世界宣佈才行?”說着把她翻身按在沙發上,親了一下。

“你,一直在等我?”宣辰緋紅着臉,擡下巴指了指湯,“我去熱一下湯。”

蕭景坤忙起身去熱湯,廚房裡微波爐“叮”的一聲後,蕭景坤端着溫暖濃郁的羊肉湯出來,他盛好湯拿給宣辰。

一天一夜的超強度工作留下的疲憊竟在這碗香氣撲鼻飽含深情的湯裡消失的蕩然無存,宣辰就着珍珠白米飯,喝着湯吃着肉,那鮮嫩的羊肉十分滋補誘人,用上好的東阿阿膠燉的香甜無比,敢情黎宗鳴讓人送給蕭景坤的頂級進口補品,他都留着製成了滋補藥膳全部做給宣警官補身子了。

加了名貴藥材的羊肉湯濃厚醇香,湯的色澤極其乳白,湯麪不見一點浮油,此時的外面寒冬臘月天氣異常寒冷,這碗熱氣騰騰的濃湯連湯帶肉加上好滋補藥材下去,頓時整個人更加容光煥發、精氣神瞬間恢復百倍,從腸胃到心肝脾肺腎都被撫慰的舒舒服服妥妥貼貼,無一處不是幸福洋溢。

“這幾天累壞了吧?”蕭景坤靠在沙發上,他背部的傷口已漸漸癒合,只是最近恆通的事務繁忙,倦意時不時就會抽空來臨幸他,“要不你提前退居二線,在後面指揮指揮?看着你這樣,我心疼。”

宣辰叼着一塊鮮嫩的羊肉,把段庚明的案子說了一遍,接着說道:“人民公僕爲人民,肖隊,你和我就算退居二線,心也會一直留在一線,你說是不是?”

宣悟空像是聞到了肉香味,不知什麼時候這位大爺已趴在蕭景坤的腿上了,蕭景坤把手搭在宣悟空油光水滑的背上,像極了一位面容姣好的人間富貴花擼狗閒話的炸眼場面。

宣辰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還沒來得及對肖隊的慈父風進行戲虐,就只聽蕭景坤道:“A煌會在年後行動,這次有機會可以找到他們的老巢,等把A煌逮捕歸案,我就申請歸隊。”

宣辰被這話給生生鎮住:“你要去A煌的老巢?去見大毒梟A煌?現在還不清楚他們對你的信任程度,一旦你暴露會十分危險!”

蕭景坤擼着狗隨即說道:“我在黎宗鳴身邊這些年,A煌不會不知道,他想對我動手早就動了,不會等到現在,黎宗鳴對我百般試探,基本對我瞭如指掌,A煌如果沒有黎宗鳴在國內的龐大勢力,恐怕早就在十幾年前就被捕了,他之所以能活到現在,除了他自身實力強大之外,還需要黎宗鳴這樣的人物幫他,而我的位置是黎宗鳴身邊的一個重要直屬,A煌應該不會對我怎麼樣。”

“讓我幫你。”

“很危險。”

“你知道危險,爲什麼自己孤軍奮戰?”

蕭景坤的手指在宣悟空白融融的腦袋上頓了一下。

——是的,很危險。

但他必須深入虎穴,他父親的因工殉職光榮犧牲,母親的恐懼擔憂懼怕而死,還有世間千千萬萬個被毒品傷害腐蝕的失足落魄青少年,他輕輕拍了拍宣悟空,隨即一人一狗的眼神同時看向宣辰,須臾,宣悟空十分知趣的跳下沙發回它的陽臺花果山,蕭景坤喃喃道:“······爲了你,爲了祖國。”

“我也是爲了你,爲了祖國,所以,讓我和你一起。”

“他們是亡命之徒,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我是警察,我的職責就是將他們繩之於法。”

“這件事交給我,你只要好好等我回來,就好。”

宣辰美目微凝,蹬着蕭景坤:“你危機四伏,你以爲我能吃得下睡得着?”

蕭景坤邪魅狂狷一笑:“喲——原來你這麼在乎我!難不成你的引狼入室是故意爲之,其實你早就愛我愛的不能自拔了對吧?早知這樣,我何必忍了那麼久,沒準這會兒都能奉子成婚了。”

宣辰噗呲笑了起來:“好好說話,別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