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活在世界上抱着一種荒謬的信念,以爲我們自己就是生活的主人,人生在世就是爲了享樂,這顯然是荒謬的。要知道,既然我們被派到世界上來,那是出於某人的意志,爲了達到某種目的,可是我們斷定我們活着只是爲了自己的快樂。顯然,我們不會有好下場,就像那不執行園主意志的園戶那樣。主人的意志就表現在那些戒律裡。只要人們執行那些戒律,人間就會建立起天堂,人們就能獲得至高無上的幸福。”——《復活》
解美玲的死因是個謎,而硃紅的死更是沒有頭緒,那瓶空空如也的安眠藥瓶看起來像是殺害硃紅的元兇,但現場情況來看,並非那麼簡單。
碧雲豪庭1908的大門打開,門口圍滿了警戒線,樓下幾輛警車閃着紅藍交錯燈,小區裡圍觀的居民被擋在隔離圈外,隔着老遠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出什麼事了?”
“有人死了,說是自殺。”
“好像是十九樓······保潔報的案,這年頭抑鬱自殺的人怎麼這麼多!”
“······”
周琪穿過人羣,和幾名警察往樓上走。
“硃紅今天早上九點出的門,下午一點回的家,”周琪上氣不接下氣的站在宣辰身後彙報案情,“之後就再也沒有出過門。”
“她見過什麼人?”宣辰問,“有哪些人來過她家?”
“門口保安只能確認下午六點保潔來過,電梯裡倒是有監控,大多是19層的住戶,樓道沒有監控,所以很難查出她家裡來過什麼人。”
“保安只見過保潔,所有來訪的人不是都要登記?”宣辰問。
周琪慌慌張張的翻看筆錄:“那個······保潔經常來所以不用,不過,他說硃紅開車回來的時候,車上坐了一個人。”
龔帥問:“是什麼人,他知道嗎?”
“他沒看清,只知道是個男人。”
蘇子俊在屋子裡來來回回勘察,十分匪夷所思:“硃紅和婁建周鬧離婚,難道是因爲這裡住着一個年輕的帥哥?”
屋子裡有男人住過的痕跡。
“就是因爲他。”身後傳來一聲嘆息。
所有人回頭,一個戴着眼鏡,扎着馬尾的文靜清秀年輕女子在刑警的帶領下走了進來,她眼圈紅紅的,像是哭過,見到蕭景坤,以爲他是市局最高權威的領導,便很有禮貌的朝蕭景坤伸手去握:“警官,我是朱總的特助許曦,朱總出事,我接到通知,第一時間就趕過來了。”
沒想到張曦的手剛伸出來,就被宣辰給劫持住:“他多有不便,繁文縟節,還是免了。”
蕭景坤雙手插在褲兜裡,環顧四周,絲毫沒有要伸手的意思。
“······”張曦無地自容,“哦——不好意思,冒犯了。”
宣辰繼而問道:“許特助是吧,你方纔說因爲他,這個他,指的是誰?”
周琪望見眼前的一幕,嘴角勾了勾,內心澎湃起伏腦補了一個系列的狗血浪漫愛恨情仇戲碼,從“你是我的”到“你只屬於我”再到“我的人只有我可以碰”,劇情着實跌宕起伏,蜿蜒曲折,情深意切,足以可以拍一部能讓院線爆滿的國際愛情大片。
“想什麼呢?”蕭景坤笑顏迷人,意味深長的問她。
“沒,沒想什麼,”周琪羨慕嫉妒恨的咽口水,“就,就是,巴黎聖母院燒了,我快無家可歸······”
蕭景坤:“······”
蘇子俊聽到兩人貌似不太正常的聲音,倏地轉過頭衝周琪說道:“你長個腦袋是爲了顯個嗎,畢加索見到你,都能直接寫生了。”說着拽着蕭景坤就往宣辰身邊送。
蕭景坤被蘇子俊拉到宣辰身邊站好,宣辰正全神貫注的聽許曦回答,只見許曦苦笑一聲。
“朱總和婁總白手起家打下江山,婁總有了外遇,朱總很傷心,可是也沒辦法,男人有了錢開始心猿意馬這很正常,朱總也慢慢釋然了,她開始整夜失眠,後來不知怎麼就認識了小蘇,她失眠的症狀才稍稍好些,這個小蘇比朱總小十多歲,仗着有張好看的皮囊,哄得朱總團團轉,甚至要給他投資做生意,本來朱總改變注意看在孩子面上不打算和婁總離婚,她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突然又想和婁總離婚,誰知朱總和小蘇的事被那個律師知道了,婁總知道後毅然決定將離婚財產分割官司打到底。”
宣辰十分詫異:“小蘇是爲了錢?”
“就是爲了錢,”許曦義憤填膺,“他年輕長得帥,要不是爲了錢,怎麼會和朱總在一起······要知道婁總就是因爲朱總的相貌纔出軌的。”
“她吃的安眠藥是處方藥?”宣辰問道。
“是的,朱總睡眠不好,”許曦摘下眼鏡,揉了揉紅腫的眼睛,“醫生給她開的是定量的藥。”
蕭景坤突然問道:“藥瓶裡面是定量的藥?”
許曦點點頭,非常肯定的說:“嗯,醫生的處方單還在,我可以找到。”
服用安眠藥只是治療失眠的一種手段,目的是恢復正常的睡眠規律,而不是使睡眠依賴於藥物,因爲目前安慰性藥物會使失眠症患者產生耐藥性並形成藥物依賴,爲了避免對身體的副作用,有效提高治療效果,它已經成爲一種科學的給藥方法。這是一種間歇性用藥,即如果服藥後睡眠有所改善,應逐漸停止。
硃紅爲什麼又開始繼續服藥?遺囑很明確的告訴她連續服用安眠藥不超過兩週,並應根據情況決定是否繼續用藥,安眠藥在改善睡眠和生活質量的同時也有一定的副作用,但是嚴重副作用的概率很低,而且通常是由於藥物治療不當造成的。因此,一個人不能在沒有醫生指導的情況下服用安眠藥,也不能長期服用任何感覺良好的安眠藥。
“安眠藥吃多了會死,安眠藥過量服用的時候會影響到中樞神經系統,導致呼吸停止,血壓下降等,導致死亡,”法醫張德一邊讓人收拾死者遺體,一邊說。
宣辰和蕭景坤對視一眼,轉頭說道:“查一下小蘇,還有,那四個備胎的不在場證據再仔細研究,解美玲的死一定和這些事有關。”
硃紅身上沒有其他致命的傷,很顯然案發當時沒有發生過任何掙扎痕跡,頭部也沒有任何傷痕,也不存在被打暈或者遭人襲擊。
蕭景坤摸着下巴:“藥瓶裡面藥量是一定的,不可能是自殺,那就只有一種可能。”
宣辰先是垂下眼簾,聞言,她擡眼:“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