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忘了你的時候,我也就忘了我自己。”——《呼嘯山莊》
“新型毒品剛出來時需要試毒,成祖良拿到黑煞孤魂後極力想要打開市場,他自己不吸毒,所以他要找個可信度高的人試毒,他沒想到這一試就試出了人命——我姐姐是他害死的!”
“景坤說二|乙|酰|嗎|啡本身就參雜了很多葡萄糖和滑石粉,對人體會產生大量毒素,在和比|苯|丙|胺混合,量少時就會產生化學反應,混合着吸會很難受,如果量大的情況下再混着其他的新貨一起,恐怕比砒霜還要毒上幾十倍,”宣辰想,“這就是侯瑩的死因。”
龔帥問:“你和唐司認識,爲什麼要否認?”
“姐姐死後,我萬念俱灰,想過自殺,但想起姐姐,我就恨成祖良,恨毒了他,我要復仇!我要殺了他!我可憐的姐姐是被他害死的!成祖良在我姐姐
死後依然逍遙快活,沒有半點負罪感,”侯書維雙手捏的緊緊的,不住的顫抖,眼眶發紅,沁出眼淚,顫聲繼續說道,“姐姐死了,再也回不來了,留下我一個人在這孤獨的人世間,我還有什麼好留戀的,在我死之前,我要讓成祖良去陰曹地府給姐姐陪葬!”
不知爲何,市局刑偵三人小虎隊此時同時呼了一口氣。
“沒有了經濟來源,我只能自力更生,姐姐在的時候,我也偶爾做兼職賺錢,姐姐不在了,爲了完成學業,我必須死命的賺錢,做代駕、送外賣、做家教,端盤子、洗碗······,一次偶然的機會,做代駕時遇到了唐司和她的情人,無意間知道唐司是淺水灣區政府官員的夫人,這之後我竟然發現唐司的弟弟是成祖良心理諮詢室的抑鬱症病人,唐司經常去拜會成祖良,更巧的是,我做家教去孩子家,她竟然是孩子家長,我又遇到了唐司,於是我就把成祖良害死我姐姐的事告訴了唐司,希望她幫我,她一開始是拒絕的,後來我不停的求她,告訴她,如果你弟弟被人害死,你也會替他討回公道的,她聽了以後猶豫了一會兒,還是不願意幫我,我只好用她婚外情的那件事作爲威脅,她慌了,她不想讓她丈夫知道,也不想讓外界知道,所以,她同意了。”
“我從未正真意義上的威脅過她,我只懇求她幫我做一件事,開車帶着成祖良撞向山崖,造成車禍的假象就好,其他的事由我來做。”
一個出生貧寒的莘莘學子,幾十年寒窗苦讀,終於考進名校上大學,考上研究生,好不容易熬出了頭,就爲了給死去的唯一最親的人復仇,他不惜踏入罪惡的深淵,身負犯罪的枷鎖苦心經營一場復仇的車禍計劃。
可悲可嘆啊!
“唐司選擇成祖良沒有車的時候去拜訪他,順理成章的讓他上了車,載着他來到淺水灣地勢兇險彎道多的事故多發地帶,孤注一擲的將車撞向山崖,那時,我已經早早的在山邊等着了,我讀的是醫學研究,自然知道頭部什麼位置受到抨擊致命機率高,我把車門拉開,解開成祖良的安全帶,用提早準備好的鐵錘在昏迷的成祖良頭部留下撞上玻璃那樣的傷痕,緊接着帶着對他的仇恨掄起鐵錘把他打死,再把他放回副駕駛上······”
侯書維說完,長長的嘆了口氣,像是徹底解脫了。
就在此時,審訊室外有人敲門,宣辰站起身走到門口,剛拉開門,周琪就迎面撲上來:“宣隊,那個,唐司來了,來自首。”
唐司背對着刑偵辦公大廳的門,像雕像一般矗立在那,她的背影憂傷落寞而又不帶半分躊躇。
“凌知走了,他可以開始一段新的生活,”唐司想,“我還有什麼好留戀的呢?”
一個人的情感可以來的那樣兇猛而又去的那麼恬淡,留在記憶深處的那絲絲甜蜜和心神悸動會永不消散,唐司清晰的感到了一種釋放和解脫,那種悵然若失的感覺無疑是古今多少文人墨客共同追逐的嚮往和憂傷。
成海超畢竟是醫學界德高望重的泰斗,在失去兒子後得到案件真相的一剎那,他花白的頭髮只是隨着身體往後倒退一步而搖晃了幾下就回歸服帖,真相總是很殘酷,然而活在凡塵間的人還要繼續面對苦難的人生。
成祖良車禍案已然明瞭,市局內部卻仍然暗影浮動迷霧重重。
宣辰安排了一下工作,按照趙局的指示,把市局當值的所有人員包括食堂的人全部詢問、詳談、調監控,讓法醫張德給王東森做詳細的屍檢。
下班的時候,宣辰習慣性的往桌上一抓,纔想起自己的車借給同事去相親了。
“蕭景坤會來接我嗎?”她想,“還是算了,他也挺忙的。”
剛想到這,就聽見市局大門口傳來“嗶!嗶!”兩聲震天響的車喇叭。
“誰啊?”周琪嘶吼道:“敢在皇室開封府大門前撒野!”
循聲望去,透過市局大鐵門,一輛銀色瑪莎拉蒂停在路邊。
“臥槽!”畢竟是市公安局的人民警察,想吶喊着咆哮的罵一句,也只能優雅的顧及市局光輝的形象無聲的腹誹,“誰呀這是?真特麼牛逼!”
宣辰揚起高顏值的國際大牌明星臉,邁着十足的制服誘惑步,步步生蓮的來到銀色瑪莎拉蒂旁邊敲了敲車窗,然後執行公務的拉開副駕駛車門:“市局門口不準停車,這位······”
看到車後排座上的人,宣辰傲慢的聲音悄然落幕。
“你又換車了?”宣辰問,“黎宗鳴這得多有錢,他們家下一代換車比換衣服還勤!”
蕭景坤朝她勾勾手指,宣辰上了車。
豪車就是不一樣,車窗全部貼着精緻深色膜,外界的人或事都被隔絕在外,裡面可以看見外面的一切,而外面根本看不見車裡的一點影子。
“你蕭公子可是憑智商在商業界火拼出一條血路,纔得到今天的萬貫家財,就算沒有黎宗鳴,我不做警察了,下海經商個三五年,也能再打下同樣的一片江山,”蕭景坤靠過來,和她肩並肩挨着坐一塊:“警花大人,可以回家了麼?”
兩人久久對視,宣辰有點餓了:“回家······”
她剛說完,下一刻,猛地被人摟住脖頸,把她拉了過去,柔軟溫熱的雙脣覆在她脣上——
宣辰被他總是這麼突然的偷襲已經習以爲常,但她忍俊不禁的羞澀之下還是讓她下意識伸手去推:“蕭景坤,你這是在市局門口,襲警,知不知道?”
蕭景坤鬆開手,用鼻尖抵在她秀挺的鼻子上,不懷好意的微笑道:“怕什麼,我就是警察,何來襲警一說?”
蕭景坤壞笑着,心說還是快些離開這不安全的地方爲妙,瀟灑轉身進駕駛室繫好安全帶發動車子,踩下油門。
離開市局大門,宣辰那顆砰砰直跳的心才緩緩平靜了些,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蕭景坤綁架到他家的,直到看見舒舒服服待在蕭景坤家被養的肥肥胖胖的宣悟空,她才意識到自己又踏入了狼窩。
蕭景坤挺直的鼻尖溫柔的觸碰着宣辰雪白的臉頰。
柔軟的脣帶着迅雷不及掩耳的溫情席捲了宣辰,蕭景坤濃厚的雄性荷爾蒙迷人的氣息覆了過來,面對蕭景坤熾熱的愛意,宣辰最後堅守理智的靈魂尚且保不住,喧鬧的心靈被心底的溫柔牽引着,她不由得迎合了上去,擡起手摟住蕭景坤的後頸。
窗外月光如水溫柔。
蕭景坤嘴角抽了抽,挑了挑眉,隨即靠在沙發邊上歪頭看着她:“宣警花,我餓了。”
這時,宣悟空兩隻後腳蹲地,前腳直立,這一人一狗都看着她,等着嗷嗷待哺。
宣辰無奈起身朝廚房走,拿出手機點開百度:“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話音未落,她突然瞥見餐廳桌上豐盛的西冷牛排法式大餐,敢情蕭景坤早就準備好了。
“啪!”
蕭景坤點燃蠟燭,關了燈,頓時諾大的精裝別墅裡法式高級餐廳似的燭光晚餐感覺悠然而生,蕭景坤拿出紅酒衝她搖了搖:“案子破了,慶功酒,何如?”
宣辰單手托腮,嘟着嘴看着他不語,蕭景坤會意,忙把紅酒收回酒櫃,宣辰“哎”了一聲,他打開酒櫃的手頓在空中,轉身看着宣辰。
“小酌一杯!”宣辰伸出一根手指。
“嗯,小酌。”蕭景坤勾了勾嘴角,應聲給她倒了一杯,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與此同時,宣悟空跑過來擡腳趴上椅子,酒不醉狗狗自醉的夠倒了桌上的紅酒,葡萄紅酒液體灑在蕭景坤身上,宣辰和他同時站起身:“宣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