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你的感情再也抑制不住了。”——《傲慢與偏見》
端城郊外將軍嶺馬場方圓十幾公里南北一線聳立着幾處小山坡,山坡周圍綠草蔥鬱,亂石遍地,在馬場入口處左側的度假紅房子的陽臺上極目遠眺,馬場百里的風光盡收眼底,藍天白雲,清風拂面,秋高氣爽,紅房子是馬場給前來度假的客人休息的場所,它造型奇特,頗有法國浪漫的異國風情,馬場遠離市區,環境清幽,頗有皇室風範,一度是端城、廣陵及周邊很多個縣市頗受青睞的一顆省內的耀眼明珠。
不打草驚蛇,那就暗中行動。
來這種地方,當然要狠狠的裝逼才配得上暗中行動的桂冠。蕭景坤開了輛法拉利,那是黎宗鳴兩年前給他配的車,他總覺得太過招搖就一直把它收在後宮,
今日終於翻了這輛法拉利的牌子。
蕭景坤和宣辰來到馬場沿着寬闊的綠草地裝模做樣的騎馬溜達了一圈,就回到了紅房子裡面。
馬場的紅房子堪稱真正意義上的金玉其表敗絮其中,儘管外觀上美不勝收,樓裡卻有些陳舊,電梯樓道光線暗淡的有些黑暗,秋季臨末還沒入冬,就已感到寒浸浸的溼冷,宣辰抱着雙臂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蕭景坤轉身摟住她:“來,讓你取暖。”
宣辰一把推開他:“——辦正事。”
紅樓秉承了別墅的一個小優點,樓層低,共五層,兩人在紅房子裡繼續以遊客的身份四處閒逛,不走狹窄的搖搖欲墜的電梯,從樓梯往最高樓層爬,像是兩個一心只想去天台俯瞰整個馬場的客人。
五樓的樓梯盡頭近在咫尺,擡眼望去就是紅樓最高層的最後一扇門,打開這扇門就是小紅樓的樓頂天台。
蕭景坤伸手拉門,那扇門卻紋絲不動,他又拉了拉,還是沒反應,他站在臺階上盯着門。
“怎麼,打不開?”宣辰抓着他的手臂問,“這扇門不讓人進,很是古怪。”
蕭景坤歪頭看了看門把手上的鎖,凝神沉思了良久,赫然轉身看了看四周。
宣辰揶揄道:“怪事年年有,近日特別多。”
“找鐵絲,”蕭景坤道,“不怕事怪,就怕事不夠怪。”
宣辰一怔,無所畏懼無所不能——蕭景坤。
蕭景坤往樓下走,只見樓道一角的地上堆積着一些廢棄破舊的雜破物、礦泉水瓶、鐵絲,木材,蕭景坤烏黑濃密的劍眉微凝,從他白皙的額頭到挺直的鼻樑、菱角分明的嘴脣、至修長的脖頸再至鎖骨,曲線在淡淡的光影裡構成了一道別致優雅的絕美輪廓。
他蹲下身,伸出白皙修長的手與那堆廢棄物格格不入的相融了片刻,他的手指從廢棄舊物中抽出一根鐵絲,繼而擡腳往那扇門走。
宣辰站在他身後的臺階下,只見他的背影忙活了一陣後,“卡擦”那扇門被他打開,一道亮光從露天陽臺上撲撒進來。蕭景坤轉頭衝她一眨右眼,紫霞仙子標準賣萌式的撩妹技能上線,宣辰眼睛彎了一下,抿嘴衝他回敬了一個“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對那個男孩說——我愛你,假如一定要加上期限的話,那就是一萬年”的花癡眼神。
兩人進了那扇門,頂樓天台上“別有洞天”,本以爲天台上應該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卻沒想到整個樓頂就是個廢品收購站,難怪被一道奇怪的門給封死,地上堆積着垃圾、塑料料桶、廢建材、下水管道以及還有很多破爛的花壇和枯死的綠植,樓頂的兩端有兩個被鎖起來的鏽跡斑斑的鐵門,緊挨着鐵門,有個頂層小複式模樣的自建鐵皮小屋。
宣辰捂着口鼻走近小屋看了看,好奇心作祟,她擡腳繼續往小屋裡面走,蕭景坤卻突然拉住她。
“裡面好像暗藏玄機,”宣辰擡眼看他,“怎麼?”
“何止暗藏玄機,我感覺到有別的氣息,”蕭景坤與她對視一眼,“我的警花大人,你好好待在外面,我進去看看。”
小屋看着不大,蕭景坤進去後才發現裡面居然有三個小隔斷間,蕭景坤朝右側的隔斷間看,屋子裡的貨架上擺滿了各種瓶瓶罐罐,突然,蕭景坤看見很多滴瓶放在架子的最下層,他轉身朝第二個隔斷間和第三個隔斷間分別瞄了一眼:“臥槽!”
“有線索?”
“製毒工具!”蕭景坤看着反應罐和脫水機、加熱器,他在各種器具間發現了在黎宗鳴實驗室見到過的一個瓶子。
宣辰一驚,隨即給龔帥打電話:“喂,老林,我們在小紅樓頂層,發現毒品窩藏據點,你過來看看。”
給林平知打完電話,宣辰給龔帥發了個定位。
蕭景坤拿起器具中間的玻璃器皿看了看底部,紫色的粉末殘留在器具內壁上,瓶口沒有封緊,從器皿裡透出化學溶液刺鼻的氣味,旁邊有幾個小袋子被幾層報紙包裹着,蕭景坤拿起來輕輕將報紙打開,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包一包的黑煞孤魂。”
蕭景坤英俊的臉微僵,他拿着這包黑煞孤魂出了小屋——宣辰不見了。
他瘋了似的四下尋找,天台上除了那個木屋就只有兩頭的鐵鏽門,他剛轉身,突然感到身旁一股勁風朝他的耳邊削過來,猛的回頭,只見小紅樓的頂層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上來了很多面色兇悍的打手,刀光閃過,蕭景坤偏頭躲開,隨即擡手架住來人的胳膊,緊接着右手肘狠狠搗向對方脖頸窩,打手捱了一下,手中的兇器不慎落地,那人就在刀尖落地之前擡腳踢中兇器,擡手抓住尖刀手柄,蕭景坤身體往後一仰,雪亮的刀鋒緊緊滑過他冷峻的面容,蕭景坤擡腳向他飛踹一腳,刀尖朝他膝蓋刺過來,他閃身穩住身形,往後退了兩步,繼而閃電般俯身避過襲擊,突然從五樓連接天台的那扇門旁邊傳來打鬥聲,宣辰的身影忽明忽暗的出現在那扇門周圍。
蕭景坤慌了神,轉瞬間後背一陣劇痛,他才意識到自己被刺中了一刀,他一心擔心宣辰,此刻根本感覺不到疼痛,他顧不得那麼多,狠狠擡腳猛踹對方的兇器。
“哐當”一聲,兇器掉下了天台,順着小紅樓外側的欄杆摔了下去。
馬場小紅樓天台上的殺手是個話不多的冷麪殺手,蕭景坤身上鮮血噴涌而出,不知被傷到了哪條大動脈,他倏地抓住對方手臂,一個漂亮的過肩摔,殺手伸手不凡,絕對是一等一的高手,蕭景坤人高馬大地將那殺手掄起來,就在落地的剎那間,他勾住對方的腰,兩人同時被巨大的力量灌倒在地,倏地一陣疾風,那人揮過來一拳,蕭景坤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聲聲被中了一招,那人順勢掐住他的脖子衝向小紅樓邊緣的欄杆,此人的掌力相當驚人。
“製毒?”蕭景坤雙手反扣,使力掐住對方的手腕,手臂青筋暴起,“你們是A蝗的人?你是C崎?”
毛鐵崎眼睛瞪得很大:“哦?你認識我。”
蕭景坤擡腳橫掃毛鐵崎腳踝骨,雙方此時勢均力敵,毛鐵崎差點摔倒,但蕭景坤失血過多,神色有些恍惚,毛鐵崎趁機一個鯉魚打挺發力抓住蕭景坤雙臂:“媽的,去死吧!”他罵着,雙眼發紅,像一頭嗜血的猛獸般發狠將蕭景坤整個拋向小紅樓外側。
紅樓側面是一片鏽跡斑斑的鐵欄杆,年久失修,隨着被毛鐵崎凌空摔下的重力,一下子砸的變了型,兩人同時順着向紅樓外側倒去。
“景坤!”宣辰驚慌大喊。
毛鐵崎在失去重心時慌忙揪住了一根斷裂的廢鐵條,腳底滑了一下,費力爬上紅樓天台,而蕭景坤滑落下去,他在失重之時亂抓一通,左手指尖抓住了紅樓頂層的邊緣,蕭景坤一隻手懸掛,身體吊在半空中,搖搖欲墜的身體稍不留神就會從離地幾十米的高空跌下去。
宣辰剛要跑過去,“別動!”她只邁出了一步,一個堅硬冰冷的東西悄無聲息的抵在她身上,說話之人慢慢轉過臉,宣辰看清楚了那人手中的武器——一把槍。
“你是他朋友,知道他是做什麼的嗎?毒販,他替誰做事你心知肚明,”B沉將槍口從宣辰的身上移至腦後,再慢慢移到她耳後,沿着她的臉把她的下巴擡起來,最後又頂到她的太陽穴,揶揄道:“你是選擇站在我們這邊,和他一起爲A蝗效力,還是繼續忠誠於你的組織?”
宣辰的秀髮隨着微風輕輕揚起,雪白的額上一陣陣的沁出細小的汗珠,順着臉頰滑落至下頜。
B沉像個魔鬼般帶着可怕的笑容問:“你不怕死,那怕不怕他死?”
此時C崎擡腳踩在蕭景坤正往上爬的手上,一陣劇痛硬是被蕭景坤給忍在了骨子裡,他痛的差點鬆手落下去,C崎還不罷休,他像是配合B沉的靡靡之音似的,拿起了地上的碎石在手裡惦着。
“這件事你最好不要插手,”B沉陰着臉,“你的選擇可以決定他的生死!”
宣辰看着懸在半空的蕭景坤,就在他快要稍縱即逝的瞬間,宣辰下意識地往他這邊走,只聽見“咔噠”一聲,B沉手中的槍上了膛。
便在這時,宣辰擡起腿猛地朝B沉飛踹一腳後轉身將C崎按倒在地,只聽見“砰”的一聲,子彈打在天台的地面上,碎石隨着濺起的塵土緊貼着宣辰的腳面打向地面,蕭景坤發力拼命的從紅樓外爬回了樓頂,他一邊揉着胳膊一邊踉蹌着朝宣辰這邊追。
宣辰回過頭看蕭景坤,此刻,B沉手中已推上膛的槍正對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