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菲 五十三

“葉子的離開,不是風的追求,也不是樹的不挽留,而是命運的安排,自然的選擇,花開花落,天道輪迴,該來的會來,該走的會走,有時候離開並不意味着結束,而是另一種開始。”——《流年》

——肖宇龍拍了拍他的肩,挨着他坐在醫院住院部走廊的椅子上,他把一個紙袋拿給周生。

“先拿着,有什麼事就說。”肖宇龍說。

周生沒有說話,須臾,徐然過來了,給周生買了吃的,他一整天沒怎麼吃食物。

“哥,你先吃點東西吧。”

周生不想吃,處於一片混沌之中,這時付爸爸付媽媽跑了過來:“周生,你媽怎麼樣了?傑寶呢?他在哪?可憐的孩子。”

“我們帶了一些錢,那孩子怎麼樣了,怎麼會得這種病,這可怎麼辦啊?”付爸爸也老淚縱橫。

“爸,媽,你們,你們別這樣,這錢你們留着,不用給他······其實,其實這孩子是從福利院抱回來的。”付美如終於說了實情。

“什麼?你,你說什麼?”付爸付媽擡起頭看着付美如,又看了看周生,付美如走到周生身邊,看了看他,說:“要不把他送回福利院吧,他這病,不知道要花多少錢。”

周生猛的擡起頭:“當初你把他抱回來是爲了什麼?現在你要把他送走又是爲什麼,他難道是你利用的工具,是任由你擺佈的一顆棋子嗎,他是一個孩子,他曾經叫過你媽媽,你對他呼之則來揮之則去,你覺得有意思嗎?”

周生忍着心中的怒火:“你們走吧,不用你們管。”

他會照顧這個孩子,就算他不是他的兒子,這樣的情況下他不會拋下他的,哪怕傾家蕩產,他也會救這個孩子,周生他走到老媽的ICU病房門口,通過探視分機看了看躺在病牀上的老媽,此刻他感到了無形的壓力,從來沒有過的壓力,傑寶的病,昏迷的老媽,被終止的事業,他什麼都沒有了,他快要垮了,快要支撐不住了,曾經他不怕跌落塵埃,曾經他意氣風發,曾經他滿腔熱血,這個時候,他徹底站不起來了,甚至感到了絕望,在醫院這個地方,錢就像廢紙,有多少錢都會被燃燒殆盡。

他閉上眼睛,嘆了口氣,睜開眼睛,他還要面對一切,等着老媽康復,給傑寶治病,就算花光所有,這是他肩上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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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磊的草坪婚禮很完美,這家婚慶公司挺不錯的,司儀風趣幽默主持的很好,楊梅穿着婚紗很漂亮,整個婚禮呈現的高端大氣上檔次,曉磊穿着西裝和穿着婚紗的楊梅站在臺上,不知道爲什麼,曉情居然有點煽情的想落淚,應該是感動吧,曉磊終於結婚了,他終於成家了,成爲真正的男子漢了,可能是爲他高興的吧。

不知爲何,她突然很想周生,如果有一天可以和他走進婚禮現場,會是什麼樣子呢,很多認識曉情的人都在問她同一個問題:“你什麼結婚啊?”

她笑了笑,回答:“快了快了快了。”她給周生髮了一條消息——

-婚禮圓滿結束,過兩天就回去。

婚禮已經進行到了最後的時刻,新郎新娘雙方父母上臺,周生卻一直沒回消息,曉情想給他打電話,離開草坪婚禮現場朝酒店裡面一個安靜的地方走,她撥通了周生的電話,沒人接。

“他在忙嗎 ?手機不在身邊?還是睡着啦?沒電了?”

曉情猜測,不停的猜想,她百思不得其解,魂不守舍的轉了個身撞到了一個人身上。

“對不起。”

“曉情?”

這聲音有點熟,她擡起頭。

“華柏?”

“你怎麼在這?”華柏說。

“我弟弟在這舉行婚禮。”曉情說。

“他和你一起回來的嗎?”華柏說。

“沒有,他沒回來。”曉情說。

“你什麼時候回京?”華柏說。

“就這兩天吧,”曉情說,“呃,我先過去了,拜拜。”她忙一路小跑的就像被追殺似的逃了。

自從那次見面對他說了那些話以後,總覺得對他很殘忍,不知道怎麼面對他。關慧知道曉情回來,打了幾個電話 約晚上一起吃飯,說幾個同學聚聚,讓她一定要去,恰同學少年,她也不忍心拒絕,關慧在家等着她,然後一起去聚會的地點,關慧比上次憂鬱了很多,她說了很多傷感的話,她說她和老公現在過得很痛苦,幾乎都不在一張牀上睡,孩子他也不管,她現在有點想離婚,可是又怕給欣怡帶來傷害,她每天都在生活中煎熬着,掙扎着,一邊不想要這樣痛快的婚姻,一邊又想給孩子一個完整家庭,她快要崩潰了,她訴說完了,兩人也到了酒店門口,她們到了餐廳裡面的時候,裡面的同學都開始歡呼,女神回來了。

這羣人中她看到了一個身影——華柏!心說怎麼哪都能看見他。

周生還沒有回消息,也沒有回電話,她的心開始有些慌亂,從上午給他發消息給他打電話到現在已經很久了,他一直都沒有回覆,她想:“不應該啊,從來沒有過的事啊!他從來沒有這樣不接電話不回消息的,他這是怎麼啦?“

同學見面,都很高興,推杯換盞之間,喝酒吃肉聊的甚歡,華柏的視線一直沒離開過曉情,關慧本來是坐在曉情旁邊的,看到華柏的樣子後就故意說要回家照顧孩子,說完先走了,走的時候給華柏遞了一個眼色,曉情有點低落,等周生的回覆一直等不來,同學們敬酒她就都喝了,她酒量不好,心情不好一喝就醉,幾杯酒喝完有些暈乎了。同學們都陸續離開了,最後就剩曉情和華柏兩人。

“我送你回去吧。”華柏說。

“嗯。”曉情用手撐着額角。

路燈下小路漫漫,這條路是曉情和華柏共同走了十幾年的路,五月的天氣很舒服 ,不冷不熱,暖陽春草,華柏扶着曉情在路燈下走着,前面幾步遠有椅子,華柏扶她坐下。

“你好像不開心。”華柏說。

“他一直沒回我消息。”曉情說。

“啊?”華柏有些意外,也有點欣喜,隨即,說,“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曉情閉上眼靠在椅背上,擡頭任月光灑在她白皙如玉的臉上。

“曉情,我,我還是很喜歡你。”華柏說。

“嗯?”曉情睜開眼轉頭看他,笑了笑沒說話。

“曉情,你可不可以,嫁給我?”華柏說。

曉情擺了擺手,站起身朝家裡走去,十幾分鍾後,曉情回到家,倒在牀上,心說周生生你到底怎麼了啊?你不知道我很擔心你嗎?我的心都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