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寶寶小學時知道弟弟不是親的,小學五年級開始喜歡他,中學二年級明白心意,並且確認愛上他,伴隨着這份喜歡走過初中,走過高中,走到現在。
從懂得什麼叫喜歡開始,一直到現在她26歲,整整十三年的時間,正如她自己所說,那是她的一生。
喜歡了這麼多年,等了這麼多年,等來的是一句“對不起”。
秦澤親口爲這段禁忌感情畫上了句號。
哪怕心裡早有答案,可秦寶寶始終對弟弟抱着期望,她自己是沒辦法了,更想不出破局之法,因爲這是個死局。
可她希望弟弟可以不顧一切,可以強勢,像齊天大聖那樣掃滅一切阻礙。
但她忘了,齊天大聖最後也慫了,妥協了。
不會娶我,
不會娶我!
如果愛有顏色,一定是血紅色的,正是她現在心裡的顏色。
剎那間,悲傷逆流成河!
“啊,啊……”
秦寶寶放開嘴,放聲痛哭,淚珠滾滾,簡直是決堤的洪水。
此時秦澤正從兜裡掏出一根菸,先抽口煙壓壓驚,再和姐姐談下去。
當場就嚇的小手一抖,煙掉在地上。
“你別哭……”
話音方落,門外走廊傳來小跑聲,緊接着房間門被推開,這套二十幾年歷史的老房子,隔音效果不比帝景豪苑那種富豪小區。姐姐放開嗓子這麼一哭,客廳都能聽到。
說起來,秦澤很小很小的時候,還隱隱約約能聽見隔壁爸媽房間的搖牀聲,還問過姐姐:那是什麼聲音啊!
率先進來的是秦媽,見女兒站在牀邊,哭的撕心裂肺(眼淚都不抹),頓時嚇壞了。
寶貝女兒自小便是掌上明珠,那是含在嘴裡都怕化了,媽媽含完傳給爸爸含,爸爸含完弟弟還要含。
一家人緊巴巴着,長這麼大就打過兩回,所以女兒從來都是開開心心的小公舉。
何曾如此撕心裂肺?
第二個進來的是老爺子,稍晚了幾秒,但反應比秦媽大,一張老臉瞬間陰沉:“怎麼回事。”
秦寶寶不管,就是哭,淚水嘩啦啦的流。
秦澤身體僵硬,姐姐心態崩了,他的求生欲還在,此時顧不上安撫姐姐,接茬道:“爸媽,我在安慰姐姐呢,畢竟她……失戀了嘛。你們別管,哭出來就好了,發泄出來……”
秦寶寶邊哭邊叫:“他不要我了。”
秦媽老爺子:“誰,到底是誰。”
正如他們所料,女兒就是失戀了,緩了這麼多天,原以爲好了,沒想到一直憋在心裡。
“哪個王八羔子欺負你的,阿澤,你說。”
老爺子一張臉難看極了,恨不得殺人那種。
求生欲在這一瞬間爆棚了,秦澤大聲道:“爸媽,你們先出去,咋還一家人圍觀起來了,叫姐情何以堪……回頭我在跟你們說。我正和她談心呢你們就進來,進來幹嘛啊。”
瞄了姐姐一眼,看見她嘴脣動了動,嚇的菊花一緊:“姐,就算別人不愛你,我也一輩子愛你。”
秦寶寶一聽,把脫口而出的話嚥了回去。
“回頭和你們說,回頭和你們說。”秦澤將父母推搡到門口,在爸媽緊皺眉頭的表情中關了門。
背靠着門,耳邊是小心臟百米衝刺後的狂跳,後背沁了一層冷汗,菊花緩緩脫離緊閉狀態。
他朝着姐姐做噤聲動作,猛眨眼。
秦寶寶淚眼婆娑的望着他,繼續破罐子破摔:“你爲什麼不要我了……”
話音未落,一聲大吼:“該死的狗東西,回頭我就讓他付出代價,我秦澤有一百種方法讓他在娛樂圈待不下去,一輩子別想翻身。”
秦寶寶嚇了一跳,哭聲都止了。
“你……”
“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好過的,姐你別哭了,求你了……”
又是一頓機智的搶答。
對話之間,秦澤已經衝到姐姐面前,死捂住她的嘴:“爸媽在門口聽着,想和我同歸於盡麼。”
秦寶寶通紅的眼睛盯着他,認真點頭,聲音透過他的手掌傳來:“腰撕一棄撕。”
“……”秦澤:“我話沒說完啊。”
他低垂着眼,輕聲道:“姐,我不會娶你……我不想用甜言蜜語繼續哄你,哪怕你再喜歡聽,再高興,其實還是沒什麼安全感。會說甜言蜜語的男人能給女人帶來快樂,到永遠給不了女人安全感。”
“我娶不了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但我會一輩子守着你,像丈夫愛着妻子那樣愛着你,我不怕和全世界爲敵,可我不能和媽爲敵。”
“求求你,別鬧好嗎。”
秦寶寶深深望着他,片刻,發力推開他,坐在牀邊,側着身,低聲哽咽。
這是痛哭之後的慣性,這會兒已經不像剛纔那樣萬念俱灰,但沒法立刻止住哭聲。
很難形容此刻的心情,大悲和大喜交纏着,既覺得喜悅,又覺得悲傷。
好多話想問,比如王子衿呢,比如你和她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比如以後怎麼辦,總不能單身到天荒地老等等。但也清楚自個爸媽的德行,鐵定在門外偷聽,稍稍冷靜下來的蛆寶寶沒了剛纔“要死一起死”的勇氣和決然,開始慫了。
秦澤走過去,輕輕把姐姐拉入懷中,後者象徵性扭了一下身子。
“不要就不要,誰稀罕呢,我纔不是爲了這個哭……我又不是找不到男人。”她抽抽噎噎的補充一句。
“對對對,你說的都對,天涯何處無芳草,又不缺他一個……”大聲說完,頓了頓,哭喪着臉,輕聲說:“姐啊,爸媽在門口聽着呢,求您別說了,咱們還可以搶救一下,不至於一起死。”
秦寶寶胸脯起伏,抽噎着,沒在說話。
秦澤在她耳邊哼起《童話》,聲音很低,只有秦寶寶能聽清。
就這樣大概十分鐘,門外,相繼附耳聽了半天的秦媽和老爺子,疑惑的對視一眼,壓低聲道:“不哭了?也沒聲音了。”
“阿澤的聲音很輕,叨叨叨說着什麼?”
“聽不清楚,但女兒不哭了就行,心疼死我了。”
“這叫什麼事兒,盡給我添堵,哎。”
“放心,阿澤會狠狠教訓那傢伙,還好我兒子厲害吧,不然寶寶要被人欺負死。”
“都什麼時候,還得意這個?明天你問問他怎麼回事,回頭告訴我。對了,這件事讓他瞞好,不然我上課會被學生煩死。”
聲音消失,人走了。
秦澤和秦寶寶齊齊鬆口氣。
姐姐默默推開秦澤,背對着他:“王子衿呢?”
秦澤:“她回去了。”
姐姐轉過頭來,冷冷道:“分手了麼。”
秦澤默然。
秦寶寶一腳蹬他腰上,板着臉:“滾出去,我要睡覺了。”
秦澤在牀邊站了片刻,嘆口氣,輕手輕腳開門出去。
秦寶寶躺在牀上,沒有睏意,想了很多關於未來的事,瞞一時容易,瞞一輩子難,將來總要生孩子吧。
要不然就生一個?然後騙爸媽說碰到渣男了,丟下孤兒寡母。電視裡都這麼演,現實裡例子也很多。
最多讓父母操心一陣子。
但阿澤呢?他不可能一輩子不娶妻,把香火看得比天重的老爺子還不得原地爆炸?
而且姐姐弟弟都不嫁人不娶妻,還住一起去,傻子都得看出問題哦。
要不然便宜王子衿?
呸,想都別想。
不娶妻的話,哪天我和阿澤暴露了,我倆就徹底結束了吧。
想到這裡,一股發自內心的寒意將她籠罩。
秦寶寶緩緩打了個寒顫。
她在京城過得還好麼,死犟的人,肯定天天抹眼淚,瘦了一圈了吧。
我倆的交情算是完了。
這一晚,秦寶寶整宿沒睡。
……
晚上十點,白色的奧迪r8停在裕太大廈門口,兩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從車上下來,他們徑直掠過普通電梯,到了裡側,這兒有一架vip電梯。
電梯門打開,黑衣侍者恭敬的站在電梯裡,朝兩人微笑:“請出示會員卡。”
梳着油頭的男人掏出自己的會員卡,侍者在電梯感應器上一刷,微笑着遞迴,電梯帶着他們上樓。
這部電梯只能帶人上19層,其他的樓層是按不亮的,客人們來這裡掏出會員卡,侍者確認之後,就會帶他們上樓。
“老許,這兒充值三十萬是初級會員,五十萬中級會員,一百萬高級會員。會員福利很多,像那個荷官、服務員小妞,一張中級會員卡她們就任你挑,不要錢的。但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福利,真正的頂級賭桌,高級會員才能上去玩。”梳着油頭的中年男人道。
這傢伙姓陳,是個搞房地產開發的小老闆,和一羣同行瓜分着大開發商嘴裡漏出來的微末油水,當然,房地產這種開掛的行業,即便漏出點油星子,也夠普通人輕而易舉走上人生巔峰。
許光“嗯”了一聲,嘴上說:“以後再說吧,我外甥要是自己我辦這種會員卡,就該生氣了。陳老闆,下次還得麻煩你帶我上來。”
說到“我外甥”三個字,許光不由的挺胸擡頭,牛氣滿面。
“沒問題,隨叫隨到。”陳老闆拍着胸膛,笑容既誠懇又謙虛。
許光和他認識不久,也是朋友介紹的。兩人算是賭友。
許光漂泊在外多年,滬市早就不是當初賭場遍佈的滬市。
ps:德國竟然輸了!假的吧。垃圾,廢物,對的起上屆冠軍麼,從此一生黑。
呸,還我稿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