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鈺目不斜視的進入食品城,乘電動扶梯上二樓,秦澤跟在她身邊。秦寶寶和那個男人則落後幾級階梯。
秦寶寶狠狠瞪着弟弟的背影,要用眼神殺死他。黃易聰倒是在電視上看過秦澤,不過沒什麼印象了,總裁大人日理萬“雞”,哪會去記一個陌生男人,總裁大人的目光粘在蘇鈺誘人的臀部曲線上。
嘖嘖,這女人品質絕佳。
百客園大廳,一張張或長條形,或方形的黑晶玻璃桌規律的擺放,座無虛席,客人們放聲交談,品味美食,享受着一天結束前的愜意。服務員捧着餐盤來來往往。
方甫進入,門口的迎賓員迎上來,笑道:“四位一起的嗎?有訂過位置嗎,”
蘇鈺搖頭,輕輕道:“兩位,預定7號包間。”
“請跟我來!”女服務員笑容無懈可擊。
這時,秦澤聽見身後的男人與另一位服務員說話:“訂了十二號包間。”
百客園秦澤沒來吃過,滬市這麼大,哪怕他是本地人,也不可能把所有出名的餐館都吃個遍。本幫菜口味偏甜,常用的烹飪方法以紅燒、煨、糖爲主,與蘇州那邊的口味接近。因爲秦媽的緣故,秦媽是浙省人,那邊的人做菜不喜歡放糖,秦澤和秦寶寶從小被秦媽奶大,一直對偏甜口味的本幫菜無感。
“這周的收益我看了,你似乎不太擅長短線。”蘇鈺招呼服務員上菜,按照她喜歡的菜單來。本來她把菜單交給秦澤,但秦澤說隨意。
“我爸說我大局觀很好,但在細節上容易出紕漏。這叫做大事謹慎,小事隨意。”秦澤喝着餐館免費贈送的決明子茶。
“平均收益在百分之八十五,如果不去盲目的操作短線,你的成績單會更好看。既然短線不行,怎麼不避開。”蘇鈺坐姿端莊,笑容優雅。
“不經歷失敗,怎麼總結經驗?”
秦澤的回答讓蘇鈺笑容僵了僵,這小子話中之意,是把公司的資金拿來練手?練手就練手吧,只要總體上是盈利的,且是高額回報,些許“學費”就當是公司給他的福利了。
蘇鈺難得有聊天的興致,與秦澤談論了許多股市、期貨以及信託信貸等方面的業務,希冀聽到麾下頭號猛將指點江山的激揚文字,奈何頭號猛將似乎意興闌珊,不是隨口敷衍,就是乾脆發呆,對她的問題置之不理。搞的性子淡泊的蘇鈺很有掀桌子的衝動。
美女總裁很賞心悅目,但秦澤的心思卻不在這裡,在自家黑了心的蛆那裡。反正弟弟是蛆,姐姐想來也難逃窠臼。他覺得自己距離真相很近了,情趣內衣,神秘男友,和陌生男人吃飯......
秦澤越想越氣,越想越控制不住體內洶涌的洪荒之力,恨不得一招神劍御雷真訣劈死姐姐。
秦寶寶明明說過不找男朋友的,明明那麼抗拒老媽安排相親的。豈料不聲不響的在外面勾搭了一個優質帥哥。媽可忍,弟不可忍。
我一定要攪黃他們。
反正她曾經攪黃過我的女朋友,我要報復!
這麼想着,秦澤就按捺不住蠢蠢欲動的洪荒之力了。起身道:“蘇總,我上個廁所。”
蘇鈺點點頭,吃自己的菜。
秦澤出了門,繞着弧形走道尋找包間,餐館的構造是半圓形的框架,中間是大餐廳,普通客人在這裡吃飯,半圓的邊緣是包間,有十個小包間,五個大包間。
十二號包間......
秦澤轉了一圈,終於找到了。
包間的門敲了幾下,然後被推開。
蘇鈺心想,男人尿尿都這麼快?出門進門也就一分鐘不到。擡眼看去,卻不是秦澤,而是一個身段火辣,挑染栗色捲髮的女人,她有一張妖豔的瓜子臉,眼睛又大又亮,卻略帶狹長,是那種別的女人需要畫眼影才能展現出來的效果。皮膚白皙水嫩,顧盼生輝,除此之外,她有一對女人羨慕嫉妒恨的36D。招牌狐媚子臉,招牌36D。
蘇鈺認出她了,秦寶寶,新晉女歌星,大紅大紫的宅男女神。
秦澤的親姐姐。
她打量秦寶寶的同時,秦寶寶也在打量她,靈氣眸子轉動,“秦澤呢?”
蘇鈺道:“他上廁所去了,秦寶寶......你怎麼在這裡。”
秦寶寶嬌媚笑容:“我來找我弟弟呀,找他回家。”
她倒不驚訝這女人會認識自己,既然認得秦澤,那麼定然也知道自己是秦澤的姐姐,因爲她是公衆人物。
回家?
蘇鈺眉梢挑了挑,儘管秦寶寶笑容嫵媚,但憑女子纖細敏感的神經,她能感受到秦寶寶似有若無的敵意。
有意思了!
蘇鈺笑道:“吃完再回去吧,我讓服務員加碗筷。”
秦寶寶沒拒絕,那坐姿,那笑容,那叫一個端莊優雅無懈可擊。
“妹妹怎麼稱呼。”秦寶寶問。
妹妹?老孃都二十七了,比你還大兩歲,誰是妹妹啊。
蘇鈺淡淡道:“蘇鈺!”
蘇鈺擺出辦公室專用的撲克臉,霎時間總裁的威嚴瀰漫開來,壓迫感成倍增加。
秦寶寶眉梢揚起,心想,這女人很不明覺厲。
“蘇小姐和我家阿澤是什麼關係?”問出這句話的時候,秦寶寶眼波凝視,亮的驚人。
蘇鈺有些好笑,這話聽着怎麼有點不對勁,連語氣都有些咄咄逼人,像棒打鴛鴦的家長似的。蘇鈺不答,端起茶杯做出品茶狀。不知道爲什麼,她看這個女人不爽,也許是一個素雅女人對一個妖豔女人的不順眼。也許是對方一開始便展露的敵意。
如果她知道每天虐殺自己的“女裝大佬”就是眼前這位,估計要掀桌子真人PK了。
“唉,我這個弟弟啊,總是不讓人省心的。”秦寶寶唉聲嘆氣道:“家裡女朋友望眼欲穿的等他回去,他在外面和別人吃飯也不打聲招呼。還是和蘇小姐這麼漂亮的大美人,你說如果他女朋友知道了,指不定又要鬧出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誤會。你說是不。”
秦寶寶對蘇鈺亮出的軟釘子視而不見,她來這裡可不是要和這朵白蓮花爭奇鬥豔的,她的目的只有一個:搞事情。
她才懶得和外面的妖豔賤貨勾心鬥角,行事風格向來簡單暴力,得虧秦澤不在,否則摟着胳膊喊一聲:老公,你又在外面招惹妖豔賤貨。然後輕飄飄的來輕飄飄的走,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如果對方認識自己,就換一個臺詞:老弟,你女朋友找你好半天啦,怎麼打電話也不接,快隨姐姐回家。
那個女朋友當然不是王子衿,想得美。
12號包間。
相比起7號包間的陰陽怪氣和暗流洶涌,這邊的氣氛截然不同,兩個男人在推杯換盞,把酒言歡。
秦澤沒讓服務員加碗筷,他讓服務員上兩箱的啤酒,端起姐姐的碗筷就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與星藝總裁吹牛逼。
秦澤撲了個空,他進來時姐姐上廁所去了,他就在包間裡等姐姐。
黃總很會來事,知道他是秦寶寶的弟弟,拉着他的手說,兄弟啊,久仰大名如雷貫耳,鄙人黃易聰,星藝娛樂的總裁。
秦澤心說,原來你就是讓我百撕不得騎姐的星藝總裁啊。
以秦澤的智商,立刻察覺到情況不對,姐姐買情趣內衣是生日之前,那會兒她還是某五百強公司的總經理秘書。顯然不可能跨時間和黃易聰勾搭。
要說前任總經理有沒有嫌疑,秦澤可以肯定沒有,那都是老爺子般歲數的老男人了,姐姐這點節操還是有的。
不是星藝總裁,不是前任上司,生日那天她穿給誰看?
他看了沒反應……
看了沒反應……
沒反應……
看了姐姐穿內衣的,能天天有機會看到姐姐內衣的,似乎……好像……正是……區區在下?!
“你怎麼了?”黃易聰問。
“沒什麼,”秦澤雙眼呆滯,說了句爛話:“發育不好,感覺要崩。”
他早該想到的,可那種情況他沒法保持冷靜,一想到秦寶寶在外面有男人,他就心煩意亂,腦袋短路,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
這黃總對姐姐百般照顧,又約她出來吃飯,一看就是居心叵測,不能掉以輕心。
他們喝了幾瓶啤酒,漸漸放開,聊的熱火朝天。
兩個專業“不對口”的男人,似乎能扯的東西只有女人了,黃易聰是老司機,暢談滬市這十年來大保健改革史,從當年紅燈區遍佈的虹口,聊到如今娛樂會所遍及開花的大時代。那可真是紫了無數葡萄,黑了一地木耳,一代新人換舊人啊。
秦澤舉杯說,黃總,您真對得起您的姓,我敬老司機一杯。
黃易聰豪爽道,哪天老司機帶你玩玩,男孩子要經歷風月才能成長爲男人嘛。
他倆喝的面紅耳赤,醉意熏熏,很有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覺。
秦澤摟着黃易聰的肩膀,哈哈笑着說,黃總,您是堂堂星藝總裁,何必去外面尋花問柳,整個星藝都是你的後宮吶。
黃總擺擺手,醉醺醺道:“話不是這麼說,兔子不吃窩邊草,把草吃大肚子,事情就不好辦了。兄弟啊,老哥教你一些私人經驗,什麼人妻啊御姐啊,都不如花錢的野花,你不能相信女人的話,女人說什麼都不要,說明她什麼都想要。大寶劍好啊,脫褲子就上,提褲子就走,沒有後顧之憂,話糙理不糙。”
秦澤說:“老哥穩,我敬老哥一杯,不過星藝美女如雲,只要你逮住狐狸,惹一身騷也是划算的。”
黃易聰臉紅似關公,“說的也是,我們星藝還真不缺美女的。”
秦澤忽然摟住他的脖子,擠眉弄眼:“你看我姐怎麼樣,波大屁股翹,長的賊水靈,有沒有想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