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音不全的李宗衛囔囔道:“子淇,我要唱首歌送給你。”
聲音在麥克風的效果中,震耳欲聾。
裴子淇罵道:“滾,就你這破嗓音。”
李宗衛不管,自顧自的點了一首歌,居然是秦寶寶的《童話》。
秦寶寶的這幾首歌是ktv必點,分成還是買斷,秦澤不知道,但賺的不少。
從秦寶寶新增的兩隻lv包包,新款女士腕錶,以及王子衿那身ol套裝和他自己腳下這雙兩千多的運動鞋就能看出來,
一首《童話》給這傢伙唱成了民謠,走音走的外婆橋。簡直不忍直視。偏偏唱歌的人意識不到自己走音。
波西米亞長裙說道:“秦寶寶的歌是真的好,每一首我都喜歡。”
妖豔妹子說道:“我最喜歡《離歌》,是秦寶寶最燃的一首歌。其他的好是好,但不對我胃口。”
最土豪的牛仔褲妹子反駁:“最燃的歌不應該是《浮誇》麼,周榜、月榜第一,至今無人撼動。”
妖豔妹子道:“反正我是get不到這首歌的G點。真不知道爲什麼那麼火。”
裴子淇嘲諷道:“四肢不勤五穀不分的大小姐,當然get不到啦。”
“說的好像你不是大小姐似的。”
裴子淇一口喝乾所剩不多的酒水,起身走到李宗衛面前,劈手奪過麥克風,“別唱了,換我來。幫我去點歌:《青花瓷》。”
她最喜歡《青花瓷》。當日在現場聽到這首歌,莫名感動,莫名流淚。
李宗衛一臉被搶了老婆的幽怨,卻敢怒不敢言,灰溜溜去點歌。
波西米亞長裙妹子跑來合唱,兩姑娘牽着手,裴子淇嗓音空靈,葛慶嗓音軟濡,各有各的味道。
這時,妖豔妹子陳清袁起身出包間,要去自助餐廳搬小吃,並拉上李東來幫忙。這下子秦澤徹底打入冷宮,孤零零坐在那裡。覺得沒什麼意思,就出門蹲廁所,順便抽菸,打算等李東來回來跟他說一聲,先走人。
不多時,包間門推開,搬食物的陳清袁兩手空空回來,漂亮臉蛋帶着驚慌焦急之色,扯嗓音大喊:“李東來被人打了,你們快去救他。”
吵鬧的音樂聲關掉,包間爲之一靜,衆人齊齊站起身,“在哪裡!”
裴子淇二話不說,操起桌上的啤酒瓶就往外衝。嘴上還怒罵着:“李東來這煞筆,盡惹事。”
兄妹倆雖然八字不合,平時沒少窩裡鬥,但不代表裴子淇能容忍別人打她哥哥。
“子淇,等等。”李宗衛臉色一變,麥克風一拋,緊隨其後。
陳清袁帶路,一夥人衝出包間。
餐廳裡,被杯盤狼藉,李東來抱着頭蜷縮在地,三個漢子圍着他拳打腳踢,其中一個穿休閒西裝的魁梧中年人,更是拽起餐盤猛砸,下手刁鑽。
不遠處,幾個客人指指點點,看着熱鬧。ktv碰見打架事件,太正常。
李東來身上還有各種油漬、食物。他也是硬氣,一聲不吭,時不時踢幾腳反抗,但這些可憐的抵抗,招來更兇狠的毆打。
“劉總,別打了,別打了。再打要出事了。”一個穿制服的經理在旁邊勸架,但沒用,因爲拉了幾把中年人的衣服,反而被打了一巴掌。
姓劉的中年人認識KTV老總,也是這裡的常客,往日在KTV就跟在自己家一樣,屬於橫着走的人物,小經理也只能勸,甚至都不敢報警。只能在心裡爲這個倒黴陌生小子默哀。年輕人脾氣衝,不知道隱忍,在家裡耍耍就算了,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全是你惹不起的人。女朋友被摸一下屁股怎麼了,又不是真的OOXX,當場就踹了劉總一個跟頭。現在好了,不吃頓苦頭,估計走不出KTV。
裴子淇趕到現場,看見李東來悽慘模樣,淒厲大叫一聲,揮舞着啤酒瓶就往上衝。
小丫頭不會打架,鬧出的動靜有點大,換了熟諳套路的混混,肯定是一聲不吭的溜過去,下悶棍偷襲,先撂倒一個再說。
其中一箇中年人轉身一腳踹過去,正中裴子淇肚子,瞬間把十六歲的小姑娘踹翻在地,捂着肚子,滿臉痛苦。
身後趕來的幾人看見這一幕,目眥欲裂,李宗衛罵了一聲草,拽起一把椅子加入戰團。
隨後是武癡畢國偉,性格陰沉的張望雲,陰險小白臉黃廷梓。
局勢瞬間亂成一鍋粥。
三個女生扶起裴子淇,在旁邊搖旗吶喊。期間,陳清袁和裴子淇砸盤子,砸酒瓶。不過準頭有點水,幾次誤中友軍。
三人男人寡不敵衆,又時不時被拉拉隊下黑手,且戰且退,電梯是沒法坐了,等他們逃向安全樓道時,每個人身上都掛彩,最慘的那個眼角都給打裂,看傷情,得去醫院縫幾針。
李宗衛吐出一口血沫子,帶着幾分大勝仗的昂揚氣勢,罵罵咧咧道:“一羣狗日的,分分鐘滅掉你們。兄弟幾個,叫不叫人?”
他想趁人沒走,動用家裡的關係,來一個痛打落水狗,秋後算賬。
幾個傢伙甭管家裡有多大能耐,那都是遇上事兒才用的到,誰玩個夜店會大聲囔囔:我爸是某某!
那是傻逼。
裴子淇罵道:“叫你麻痹啊,快打電話叫救護車。李東來要死了。”
其他人都是小傷,李東來就慘了,這犢子給人揍的鼻青臉腫不說,頭還破了,血順着額頭留下來,乍一看,分外驚悚嚇人。但其實是皮外傷,甚至不用縫針,真正要命的是看不見的傷,那三個龜孫子下手陰毒,肋骨疼的像是要斷裂了,腰背肌肉大面積挫傷,膝蓋關節遭多次重踹,幾乎站不穩身體。
“先,先扶我去休息一下。”李東來齜牙咧嘴,看着慘淡,倒是中氣十足。
一夥人攙着李東來返回豪華包間,期間,不知出於什麼原因,KTV方面沒任何表態,似乎打算視而不見。出了這檔子事,也沒心思唱歌了,幾個姑娘的包包都在豪華包間裡,準備拿了東西就走人。秋後算賬什麼的,改天再說。先送李東來去醫院最緊要。
李東來半死不活靠在沙發上,陳清袁掏出溼巾,小心翼翼擦拭血跡,眼角還含了一包淚。反倒是裴子淇這親妹子,掐着腰,喋喋不休的埋怨。
妖豔妹子陳清袁暴脾氣上頭,受不住她叨叨叨,喝道:“閉嘴,這事不怪李東來,怪我。”
經她訴說,衆人方知始末,事情的起因可以用四個字概括:紅顏禍水。
陳清袁青春火辣,彎腰挑食物時,小屁股格外挺翹,兩條修長白嫩的大腿,纖細小腰肢,背影足夠誘人。也怪她自己,穿的放蕩妖豔,畫煙燻妝,怎麼都不是個良家打扮。
就有喝了點酒興奮過頭的中年大叔在後偷襲,狠狠捏了把小翹臀,一臉怪蜀黍的笑容,還問她多少錢一晚。接不接受包養。
家境優渥的陳清袁哪受過這種委屈,當場就炸了,張牙舞抓的貓兒似的打了他一巴掌,說包養你麻痹,你個狗雜種。
中年男人大怒,就要揮巴掌叫這小丫頭嚐嚐厲害,被邊上的李東來罵罵咧咧的一腳蹬飛。
然後怪蜀黍的同伴擼袖子助陣,李東來以一敵三,寡不敵衆,很快給打趴在地。
陳清袁見勢不妙,撒丫子就跑,回來搬救兵。
裴子淇扭捏道:“哼,還算做了件人事。”
“可以啊,你小子還挺仗義麼。”畢國偉拍拍李東來肩膀。
小夥伴們紛紛誇讚。
李東來立刻眉飛色舞,傲然道:“這算什麼,我師傅說過,練家子的,遇事不能慫,要有路見不平一聲吼的膽魄,才能在武道上勇猛精進......對了,我師傅呢。”
裴子淇環顧四周,忽然發現秦澤不見了。
衆人面面相覷。
對啊,人呢?
什麼時候不見的。
李宗衛撇撇嘴:“剛纔還在這兒的,一不注意,沒人影了。”
性格陰險的黃廷梓冷笑道:“不會是聽見出事,趁亂逃走了吧。”
幾個女生一臉“原來他是這樣的人”的表情。
“哎呀,這人真沒義氣。”
“哼,白白長這麼帥。”
“還是東來的師傅呢,一聲不吭的逃走,討厭死了。”
裴子淇蹙眉。
李東來是秦澤的腦殘粉,怒道:“屁話,秦哥肯定是有事才走的。他要在場,分分鐘撂倒十個八個。”
陳清袁翻了個白眼,嗔道:“別說話,幫你擦臉呢。你那個什麼師傅啊,我看就那樣,交交朋友可以,掏心掏肺就太傻了。”
“我不要你擦臉了。”李東來怒道。
陳清袁狠狠翻白眼,“子淇你來,我才懶得伺候他......”
話音方落,包間的門被人踹開,一夥人涌進來,大概七八個,領頭的是那個中年人劉總。
這貨身上佔滿油漬,頭髮亂糟糟,臉上還有些許血跡,顯然匆匆帶人殺回來報仇,沒來得及收拾。
少年少女們臉色大變,如臨大敵。
劉總神色猙獰,指着衆人:“給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