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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姐姐送到了她們宿舍樓的門口。
姐姐的俏臉紅撲撲的,她輕輕的挽着我的胳膊,低垂着秀首,顯然,剛纔的事兒,對她的衝擊還是挺大的。
我輕輕地將手臂從她懷裡抽了出來,
“快去把髒衣服拿過來,我回去洗了明早給你送過來。”
“哦!”
姐姐點了點頭,她現在都還感覺腿上暖呼呼的,就像是……我的手一直貼在上面,從來沒有移開過一樣。
看着她消失在了宿舍樓裡,我等在鐵門外有些無所事事的,便摸出了手機,打開了相冊。
裡面百分之八十都是姐姐的照片。
我從最近的一張開始,一張一張的不停的翻看着,有些是她搶過我的手機強拉着我和她自拍合照的,有些是她要求我給她拍的,而另外一些,是我無意間抓拍的。
無聊的時候就翻看姐姐的照片,這個習慣其實之前是沒有的,是在姐姐上了大學之後我高三的那一年養成的。
每次不開心的時候,我都會翻看她的照片,總覺得只有看着她纔會心安,纔會忘記身邊所有的煩心的事情,一心的沉浸在與她的回憶之中。
記得那時候,我最期待的,不是週六下午的休息,而是週六晚上的通話,天南海北的胡侃,總是有說不完的話題。
就在我面對照片,完全沉浸在對過往的回憶之中的時候,一個溫柔軟糯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
“弟弟,你什麼時候竟然偷拍了我這麼多照片呀?”
我回過神來,撇過視線。
姐姐就站在我的身邊,微微的踮着腳尖,身體前傾,一臉好奇的看着我的手機屏幕。
“哈哈,竟然被你發現了。”
說着,我就要關掉相冊,姐姐卻不幹了,她一把將一個淡粉色的小收納箱推到了我的懷裡,然後蠻橫的搶過了我的手機,
“我要看我要看,手機明天我再還給你。”
我有些哭笑不得的抱着收納箱,
“你拿了我的手機,晚上我們就不能聊天了。”
“也對哦!”姐姐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即眼睛一亮,就將自己套着叮噹貓保護殼的手機遞給了我,
“今晚我們互換手機,密碼你知道的。”
我點了點頭,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的,反正我手機裡的每一條信息她都知道,通訊錄裡的每一個朋友她都認識。
姐姐顯得很高興,她上前一步,踮着腳尖揚起小臉就在我的側臉上輕輕一點,
“goodnight!”
“晚安!”
我直到看着她走進了宿舍樓後,才轉身離去。
在我回宿舍的時候,時間已經快接近十點了,所以,校園裡已經沒有多少行人,即便還有,也都是一些相互膩歪着往着校外而去的情侶。
他們要做什麼不言而喻,唯獨我行色匆匆。
站在宿舍門口,我輕輕的敲了敲門,
“請進!”
音色有些稚嫩,但語氣十分的禮貌,是趙闊無疑。
我刷卡開門後,就聽見一陣極爲密集的鼠標點擊聲,隨後定神一看,才發現整個宿舍裡面竟然只有趙闊一個人,而此時的他,脖子上掛着耳機,正坐在自己的牀下玩着遊戲。
“玩兒什麼呢,這麼專注!”
我有些好奇的走到他的身後,見他一臉專注的盯着屏幕,便開口問道。
“絕地求生大逃殺!”趙闊頭也不回,語氣顯得十分的嚴肅,“現在存活人數還有二十七人,我一定要活到最後。”
說完,他就控制着遊戲人物進入了一個房間裡,倒不是撿東西,而是尋找狙擊點以及躲避大轟炸。
像這種現代射擊類的自由3d遊戲,我是不怎麼感興趣的,因爲我玩兒這個頭暈。
我到現在都還記得零幾年玩兒cs的時候,強忍着和同學在網吧玩兒了一下午,晚上回去吐得昏天黑地的,就連晚飯都沒吃。
現在想想都還倒胃。
“要一起玩兒嗎?”
趙闊突然開口問道,我趕緊的搖了搖頭,
“算了,我暈3d,你自己玩兒吧!”
說暈3d,其實也不盡然,有些3d遊戲我還是能玩兒的,比如說,姐姐很喜歡的bug刀,或者是劍靈,都有滿級的號。
我將收納箱放在了桌上,又將今天上午姐姐買的那些衣服袋子打開來看了看,略作一番思索後,還是決定晚點的時候再洗。
“對了趙闊,你見到我們另外一個舍友了嗎?”
“哦,你是說劉唯一吧,見過了,不過他說今晚可能不回來了。”
“去哪兒了?”
我有些好奇了,還沒正式開學就開始夜不歸宿。
“去酒吧了吧,”趙闊瘋狂的點着鼠標,“之前還叫我去來着,我沒去,他就自己去了。”
“哦!”
我點了點頭,脫了鞋襪,
“我先洗漱了!”
“行,你洗吧,我打會兒遊戲再洗。”
沒有再理會他,我跑到了陽臺旁邊的洗漱間,這時候,房間裡傳出了趙闊的聲音,
“對了沈樂,晚上有熱水了,可以洗澡。”
“謝謝!”
我道了聲謝後,又重新收拾了一下睡衣,便鑽進了浴室裡。
開了花灑等了一會兒之後,才流出了熱水,不過這水也真夠熱的,我都有些受不了,找到了涼水的調節閥門,卻發現不大好用。
浴室門有問題,涼水調節閥也有問題,這學校宿舍,問題還真是挺多的,也不知道之前學校有沒有組織人來檢修。
磕磕碰碰的洗了個差強人意的熱水澡,整個人也舒爽了不少。
我回到了宿舍,發現趙闊又換了另外一個遊戲。
“你這一天玩兒的遊戲還挺多的呀!”
“你都不玩兒遊戲的嗎?”
我一邊將下午和晚上換的衣服疊好,然後和姐姐的髒衣服放在一起,一邊和趙闊說道,
“玩兒啊,不過玩得比較少。”
“哦!”趙闊背對着我點了點頭,“對了,等會兒我要用洗衣機洗衣服,一起吧!”
“算了吧!”我笑着搖了搖頭,“夏天的衣服也不厚,等會兒晚點我自己洗就是了。”
“那行吧!”
趙闊的性格跟他的老爹有些像,會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熱心的提供幫助,但絕對不會強求。
隨後,宿舍裡便只剩下鼠標密集而清脆的聲響。
我拿着姐姐的手機,看着鎖屏上那張姐姐趁我熟睡時,偷親我的合照,又不由得陷入了我們同上高中時的那段回憶。
記得高三的時候,班主任建議所有的學生能夠住校的都住校,但姐姐就是死活不肯,所以,害得我每天在晚自習後,都要在她們教室的走廊上傻站一節課等她放學。
春天和秋天還好,最要命的就是夏天和冬天,一個熱得人難受,一個凍得人要死。
不過我最喜歡的也是冬天,因爲每次在她放學後,她都會拉着我的手,一邊哈氣一邊揉搓。
就在我陷入回憶不可自拔的時候,姐姐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我嚇了一跳,回過神來低頭一看,來電顯示的備註叫:萌萌。
這個人我知道,應該算是姐姐的好閨蜜之一,當初在姐姐空間裡,和姐姐相互回覆的,就是她。
接還是不接,這是一個問題。
在小小的糾結了四五秒鐘後,我果斷的接通了電話。
“臭顏顏,怎麼這麼久才接我的電話,不會是在和你那個寶貝弟弟做那種事情吧。”
這一通話砸過來,我頓時就後悔接通了這個電話。
就在我想着這麼回答來着,對面又繼續說話了,
“喂,你們不會是真的在做那種事吧,說話呀!”
我趕緊的逃到了陽臺上,將宿舍的門關了過去,醞釀了一下之後,便準備開口,然而……
“沈顏,你要是再不說話,我真的生氣啦。”
帶着些微南腔的普通話,即便是生氣,也給人一種南方姑娘雋刻在骨子裡的固有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