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進化心理學上來看,怕高更多的是來自於人類與生俱來的的自我防禦。
有一句話怎麼說來着,只有懂得遠離懸崖峭壁的人,才懂得遠離危險。
姐姐應該就是那一類十分懂得遠離危險的人。
懂得遠離危險,這樣很好,我心中想着,她只需要快樂,不需要危險。
“膽小了吧!”
我屈着手指,穿透了姐姐蓬鬆柔軟的頭髮,輕輕地按摩着她的頭皮,笑話了她一句。
說完我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因爲我突然意識到自己怎麼這麼小肚雞腸了,昨天被姐姐嚇了一大跳後,到現在都還“懷恨在心”。
姐姐用腦袋不輕不重的撞了一下我的肚子,我腹部肌肉的自我保護機制突然開啓,腹肌瞬間變硬。
“嗷!”姐姐的腦袋被輕輕的反彈了一下,發出了不滿的聲音。
“弟弟,你好討厭!”姐姐擡起小粉拳就在我的肚子上垂了一下,“橫橫豎豎的,醜死了。”
“你昨天還說我的腹肌好看來着。”我有些哭笑不得的低頭看着她。
“我有嗎?”姐姐眼神略帶着絲絲閃爍,“是你自己臆想的吧,我纔不會覺得腹肌好看呢。”
她的話實在讓我無語,於是我放開了揉在她頭頂上的手掌,轉身返回到了她的對面坐下,喝了一口冰鎮檸檬汽水。
鬼屋是不能去了,可是這會兒時間還早,花了車費出來一趟,什麼都不玩兒又跑回去,這像什麼話,要是被夏小滿知道了,還不得被她活活笑話死啊!
可是去哪裡玩兒呢?我用詢問的目光看着姐姐。
“你想玩兒什麼?”
“我不知道呀!”姐姐咬着吸管輕輕地搖着頭,含糊不清的說着,“隨便啊,你說吧,去哪裡都可以,只要是和你在一起。”
“那就……”我一時也拿不定注意,遊樂場不是沒來過,只是現在是淡季,也不知道遊樂場有哪些項目還在開放。
“要不去划船吧!”
在我映像中,划船這種項目是很普遍的,只要是個有湖泊的公園都會有,我估計這遊樂場裡也應該有的吧。
“划船?”姐姐偏着腦袋,皺着眉毛。
我笑着點了點頭,“咱們也乾乾附庸風雅的事兒吧,泛舟湖上,吟吟詩,唱唱曲兒什麼的!”
姐姐用眼角的餘光斜視着我,小臉上的鄙夷毫不加以掩飾,
“吟詩唱曲兒跟你有關係嗎?你會嗎?”
“子非吾,焉知吾不會?”
我一邊將汽水瓶蓋上,一邊和姐姐拽着文。
“子非吾,焉知吾不知子不會?”姐姐一臉促狹加得意的看着我,笑了,“哼,別以爲就你會,我也是經歷過高考的好嗎!”
我站起來,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姐姐,“你敢和我用文言文對話嗎?”
“怎麼不敢!”姐姐仰着頭,一點也不服輸的看着我。
“那英語呢?”我繼續問道。
姐姐不服輸的表情微微一滯,“我纔不怕你呢,好歹我也是過了六級的,而且,我們倆都是正正經經的華夏人好嗎,幹嘛要說英語啊!”
我不說話了,只是笑着,因爲我已經看出了姐姐的色厲內荏,不論是語文數學還是理綜,她都是很厲害的。
但英語的話,就顯得差了那麼一點點。
我將手伸到了姐姐的面前,張開手掌。
姐姐看了我的手掌一眼後,一副“寶寶生氣了,寶寶不理你”的模樣。
“快點啦!”我有些忍不住笑着催促了她一聲,“不然我走了啊!”
“沈樂,你好討厭!”姐姐使勁的將小手拍在了我的手掌上,“你走吧,你把我丟了吧。”
看着她氣鼓鼓的樣子,我心中卻有種說不出的開心,覺得姐姐生氣的模樣也別有一番可愛。
難怪學霸少女這麼喜歡撩撥姐姐。
我左手拿着汽水瓶子,三步並兩步的走到了姐姐的身邊,伸出右手一把抓住了姐姐柔嫩的皓腕,她跳動着的脈搏輕輕地衝擊着我的掌心。
“走啦,真是個小氣鬼。”
“沈樂!”姐姐被我拉着,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對着我大喊了一聲,“我是你姐姐,有你這麼和姐姐說話的嗎?”
我扭頭轉身,拉着她皓腕的手也沒有鬆開,就這麼面帶微笑的看着她瞪着的眼睛,
“那我應該怎麼和姐姐說話呢?”
姐姐想了一下,估計她自己也不知道正常的弟弟和姐姐應該怎麼說話,於是,便顯得氣勢不足的教訓我道,
“反正,反正就是不能說姐姐小氣就對了”
“好吧,姐姐一點也不小氣。”我眨着眼睛,略帶調笑的看着她。
“討厭!”姐姐突然一把掙脫了我的手,“不理你了。”
說着,她便拿起桌上的汽水瓶,轉身就走了。
我趕緊的跑了上去,也不管姐姐同不同意,一把就抓住了她的小手,姐姐沒有回頭,被我抓着的小手也只是象徵性的掙了掙,然後更像是認命了一樣,任由我緊緊的抓着。
拉着姐姐的小手,被姐姐拖着走了一會兒後,姐姐自己便不自覺的放慢了腳步,與我並肩前行了。
“等一下!”
在路過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我趕緊的拉住了她。
“幹嘛!”姐姐撇過頭不看我。
這表情,這語氣,還在和我鬧彆扭呢,果然,老媽說的沒錯,真是小孩子氣,幼稚完了。
我指着路標,“划船應該走右邊這條路。”
“哦,那就走吧!”
說着,她又拖着我拐進了右邊那條道路。
遊樂場裡並沒有天然的湖泊,說實話,想要在滄海市市區裡找到一個天然的湖泊,用概率論的專業術語來解釋就是:不可能事件。
湖泊是人工開挖的,面積不算太大,形狀也不規則,有幾分模仿天然湖泊的樣子。
划船中心在太陽落下的那一側岸邊,爲數不多的遊船,一半靠在碼頭,一半晾在岸邊。
“在那邊!”我指着划船中心,然後又指着人工湖裡正划着的兩三隻遊船,“有人劃,說明這個娛樂項目還沒有關停。”
姐姐甩了甩被我牽着的小手,看着微波盪漾的湖面,輕輕地捋了一下額前的劉海兒,然後指着一個小湖灣,
“我們把船劃到那裡面去?”
“爲什麼呀,劃到湖心不好嗎?”
我看着湖泊,所有划船的人幾乎都是在離岸不遠的地方劃,湖心空蕩蕩的。
“笨啦!”姐姐一臉鄙夷的看着我,然後踮起腳尖,伸着白嫩的指頭,想要戳我的額頭,卻被我眼疾手快的一把握住了。
姐姐掙了掙,沒掙脫後就放棄了,然後看着我,瞥着小嘴兒,
“我要去看湖邊的垂楊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