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了。”我整個人都打着顫:“狐狸,怎麼辦,他帶走蛇垢的時候,應該已經知道你是隻妖了,那他會不會……?”
“這個我到不擔心,想要收割我也沒那麼容易。”
狐狸朝着我遞來一抹安心笑意,他的笑顯得那麼虛弱,我突然就明白了剛纔他眼裡掠過的傷感,無論自己多強大,在面對有些事情之時,那種無力感多麼蒼白無奈。
心裡很難受,突然好想要緊緊地抱住他,但我能做的,卻只是強逼自己笑着說:“也對,如果他們敢來收割你,那不還有我的嘛,我保護你。”
狐狸也笑笑,就那樣突然一下子湊近來,用冰魄般的藍眼睛看着我,某中很真摯的光彩在眼裡流動:“如果真有那麼一天……。”
我急忙打斷他:“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咬也咬死他。”
“不,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你別管我,你不同,你是人類,只有一條命,我可是狐妖,有很多條命。”
“滾開,我不許你這麼說。”我推開他,手推在他涼涼精壯的胸膛上,指尖上一涼,狐狸突然一本正經地抓着我的手,卻把我惹得更難受了,我抽回手,扭頭淚水就撲哧撲哧的往下掉。
我不想再跟他說話,不想理他。
請讓我像把頭埋進沙子裡的鴕鳥一樣,在這個現實而可怕的問題面前,容我躲一躲。
……
接下來的日子我都處於一種膽戰心驚的狀態,因爲知道有一個那麼可怕的組織,他竟然能在暗中收割任何人,最最重要的是,狐狸已經暴露了他的身份。
不過狐狸看上去卻像沒事人一般,還是那副嘻嘻哈哈的樣子,又開始繼續做他的化妝品生意,還開導我說,人類的生命是有終結的,如果一個人活到八九十歲去世,那麼在接下來的幾十年裡面,他都要一直害怕着那一時刻的到來,所以這種過度擔心值得嗎?女人,做人要豁達一些,活一天開心一天才是真理。
我被他的歪理左右着,膽心着,又無助着……
兩天後,葉顯從國外回來。
楊碩打電話給我,讓把他的牀鋪重新整理並將牀單窗簾之類的送到乾洗店清洗好。
至於蛇垢出現的視屏,我並沒有告訴狐狸就把它給悄悄刪除了事,一定還有其他辦法向葉顯證明,但是,我絕對不容許狐狸化身的視屏被流出去。
很細心地把葉顯的東西送到楊碩指定的乾洗店,再接了他送來的牛排和新鮮的進口水果,真是伺候得那叫一個卑微,爲就爲他葉大爺能高擡貴手,不要那麼殘忍的收購狗街。
爲了表示誠心,我把葉顯的房間地板都擦得像明鏡似的,只到那雙鏜亮的皮鞋出現在眼前,而我又於這樣卑微的姿勢蹲跪在地板上擦着,擡起頭來看着葉顯那暗金流動的眼睛視線微愣,高大的身軀就那樣停頓在那裡:“辛苦了。”
總算是說了句人話。
“葉先生,現在要用餐嗎?”我從地板上站起來。
“不用,今天已經用過了。”
“哪那些牛排?”
“請朋友和你一起吃,或者是……扔掉,隨便。”
他扯開襯衫上的領帶,露出半把凌冽的鎖骨。
我急忙轉身往外走,有錢人就是可以這麼霸氣,反正想脫的時候,只管脫就是了。
驀地一下,一道黑影突然從頭頂上籠罩下來,緊隨着鼻息前一股男人暗香,還有那種微溫的體溫附着在上面,我嚇得縮脖子,眼前一片黑暗,完全沒料到葉顯竟然將他的西裝外套直接甩到我的頭頂將我給罩住。
只聽到一句低沉的聲音從外套外傳進來:“這個……也請你送去幹洗一下。”
……
“哧”“哧”“哧……”
我說狐狸,你要是再笑一次,我跟你沒完。
恰好我頂着葉顯的外套像木偶似的站在門口時,正好被狐狸給撞了個正着,之後他就一直在悶笑着,連這種上等牛排也堵不住他的嘴。
“哎,我說可兒,瞧你這麼彪悍的女人,竟然被那姓葉的給吃得死死的,你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成了他的使喚丫頭了,還不承認?”狐狸
一臉幸災樂禍。
我氣結:“爲了狗街爲了旅館,我還能怎麼做?”
狐狸眨眨眼睛:“其實我有一個辦法,就是不知道管不管用。”
“快說。”
“轉移他的注意力,你不是說你同學任微一直很崇拜暗戀他嗎,可以讓她出現。一舉兩得,即順了任微的心意,又讓葉顯分了心,沒什麼不好。”
這話沒錯,任微已經好幾天沒有給我電話了,不會是因爲一直等待所以生氣了吧?
吃完飯後,我連忙給任微發了條信息,把葉顯在旅館裡住的事情告訴了她。
不出五秒鐘就收到了她很神速回來的信息:“給我留一間房,就在他隔壁。”
……
一個小時後,太陽落山之時,旅館裡來了幾個客人。
爲首的老爺子大概七十來歲,又瘦又高的個子,頭上戴着一頂大沿帽,脖子太細太長,身子又像電線杆子,整個人往櫃檯一站,讓我有種延伸的壓迫感。
我正在修指甲,是狐狸接待的,他們一共有六個人,個個都是穿着黑色襯衣黑色褲子,頭髮梳得一絲不苟,除了老爺子之外,誰都木着臉不講話,兩個女的歲數相當,大約四十來歲,三個男的有兩稍微年輕一些,另一個大約五十來歲。
老爺子的聲音很沙啞:“小兄弟,給來三間。”
“行,我把你們安排在二樓,這是鑰匙,有什麼需要可以直接打電話來前臺。”
“感謝。”
狐狸咧着大板牙,只到這羣人上了樓,這才扭過頭來對着我,笑容一下子就聚了:“這羣人陰氣很重。”
“怎麼,你懷疑他們。”
“那到不至於,收割者要是這副樣子那豈不是太笨,這麼明顯誰都看得出來,我是說,這羣人做的事情都是關於死人的,所以提醒你一句,別太接近他們。”
就在這時候,一個女人推開門進來,純白色淑女小洋裙,米色恨天高,那精緻的妝容和明顯重新打理過的髮型,愣是讓我沒有第一時間認出那是任微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