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我並不想再見到李精精,但昨天晚上那個有福爾馬林氣息的陰靈又出現了,所以我想去探探他的口氣,也許他查出什麼來了呢?
換好衣服,簡單束了頭髮正要準備出去,身後卻響起李紫淡淡的聲音:“可兒,對不起。”
於是我的腳步驀地一下子停在宿舍門和門框的夾縫間,說我不再意友誼那是假的,李紫突然說出來的這句話,將我近段時間以來僞裝的漠視瞬間粉碎,在這一瞬間,沒有回頭,兩眼卻微微痠痛。
李紫繼續說:“我知道,劉娟的死不應該怪你,那幾天我混淆了自己的想法,是因爲平時常常聽到你講一些你阿婆生前的離奇事,所以,我以爲你也會那些,可兒,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阿婆是經歷過一些離奇的事情,換種話說,她只是某一層人需要的,某種心理安慰師而已,但她做的都是好事,就算她教過我一點什麼,我也不會害人,因爲阿婆本身就不會害人那一招,她又怎麼允許我學這些。”我轉過頭去,對李紫這種奇怪的想法有些不悅,她以爲阿婆會走陰,所以就會害人?
“不,可兒,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不是說你阿婆……。”
“好了,我明白的,好好休息,我不怪你。”我笑了笑,拉開門出去。
關上門,長長的吸了一口氣,把心緒收拾好,轉身走向樓梯口。
……
“昨天晚上他去你們宿舍了?”
沒想到坐下來,李精精開口說的竟然是這句話,他緊緊盯着我的眼睛:“你感覺到了嗎?”
我故意歪着頭:“你說什麼?”
李精精說你等會兒,然後再拿出幾張照片,嘴裡講着他如何跟蹤那個黑影到達我們女生宿舍樓下。
那些照片上,黑影於一種遊離的姿態晃盪在學校院子裡,最後一張的確是在我們宿舍樓口,我驚訝不已:“你能看到他?”
李精精說:“原本是不能,可是我在這個相機上稍稍做了些改動,你知道的,鬼魂的磁場和我們
人類是不一樣的,所以只要對着這個相機,就能從鏡頭裡看到他。可兒,你應該知道,其實你們每一個同學的檔案資料我都瞭如指掌,所以我知道你的出身,你阿婆除了經營旅館之外的職業,正因爲這樣,我才選擇把所有一切都告訴你,現在,你能幫幫我嗎?”
他沒說錯,我們的個人檔案他當然瞭解,我警惕的看着李精精:“你以爲我阿婆平時還經營什麼?”心裡琢磨着,他該不會知道旅館裡有封妖策的事。
李精精微微一笑:“我知道你阿婆平時有做一些找陰的事情,這雖然違背自然規律,在有的人眼中那是迷信活動,可是我不這麼認爲,她用這種方式賺錢養活家人並沒有什麼錯。之所以這麼說,我只是希望你能提供一些方法,比如你阿婆有沒有教過你一些這方面的東西,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制服那個黑影。”
“呃,沒有教過我什麼,阿婆曾經跟我坦白過,她說她大多數時候其實都是騙人的,只是爲了撈點錢而已。”
“是嗎?”
李精精的眼裡掠過一絲失望,而我卻在心裡想着,如果他這個相機能借我用一用那該多好,至少能拍些照片給葉顯看一下。
但,萬不得已,不想向他開這個口。
接下來李精精說要到附近的道觀裡去看看,那邊的大師有沒有什麼辦法,還想要我跟他一起去。
找個藉口,我溜了。
因爲怕任微逼着我今天就給葉顯那邊打電話,我連電話也沒開,直接做公交車回了狗街,那個黑影的事情不能不管,但得求助一個人……狐狸。
從公交車上下來,我磨磨蹭蹭着,進了渣老闆的小超市。
“喲,稀客呀。”這張臉,第一眼就會看到他那個又大又紅的酒糟鼻子,第二眼纔會看到他的眼睛和嘴巴,渣老闆咧着大嘴朝我笑:“怎麼了丫頭,好像沒什麼精神呀。”
“渣老闆,借我點錢唄。”我眯着眼睛,陽光太剌了。
“你這丫頭,搞笑嘛,我像是有錢的主嗎?我的錢都拿去用在
星星裡的娘們身上了。”
“那我問你個問題唄。”
“只要不是借錢,你說。”
“你從小就在狗街長大,知道我們旅館當時裝修的時候,阿婆請了哪裡的師傅嗎?”
“這個嘛。”渣老闆皺着掃把眉想了好一會兒,搖搖頭:“不知道,老子又不是閒得沒事幹,再說了你阿婆裝修那會兒,我還是小孩子呢。”
我有些失望,但又一切在意料之中,便蔫蔫的向他擺擺手:“走了。”
走出去幾步,身後傳來渣老闆的聲音:“丫頭,我可以幫你打聽打聽。”
“得,謝謝你了。”
……
踏進旅館大門,又是那股子濃濃的香味兒。
狐狸又在做護膚水,他這生意是越做越紅火了,我就不明白了,明明是一隻妖,還要攢那麼多錢做什麼?
沒空搭理他,我先匆匆上樓,去看了看封妖策是不是還好好的放着,哪知推開門的時候,便看到我的牀上,似乎有一縷銀白色的光茫,很快一下消失不見了。
我愣住。
“傻愣着做什麼?”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回頭,看到狐狸兩手攤着,修長白暫的手上沾着一些不知名的紫色碎花瓣,因爲天氣太熱的原因,他掛着圍裙的上身,啥也沒穿,從側面看可以看到他精壯結實的腰線。
我說:“狐狸,快,下樓去給我拿碗糯米。”
“糯米,你要做什麼?”
“放在牀下,快去。”
狐狸嘟喃了一句,轉身下樓去了。
他不知道,那道銀光讓我想起來些東西,可是又影影綽綽找不到頭緒,我只知道,我的牀下必須得儘快擺上一碗糯米,那天爲了對付蟲孵,情急之下我把牀下阿婆放的糯米拿出來畫八卦,後來忘記再擺一碗上了。
很快狐狸端着一碗糯米上樓來,在我的指揮下,他爬進牀底把糯米放好,出來後,很自戀的拍着褲管上的灰塵:“可兒,這個是用來做什麼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