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可小姐,任微小姐。”
看到我們,阿福笑得合不攏嘴,他身邊站着一個女傭,那女傭懷裡捧着一個小竹藍,這會兒走近了纔看清楚,原來竹藍裡是有一朵朵小紅花,也不知道是什麼花兒,居然是真的。
每進一個客人就發一朵,自行別在胸口上。
我拿過花,問阿福:“福叔,不知道今天老太太想吃什麼菜?”
“哦,今天的菜由千食齋的大廚過來做,你就不用辛苦了。”
“啊?”我尷尬了,那這禮物怎麼辦?
院子裡都是一個個等着進大廳去給老太太祝壽的人,我便顯得那麼不相干起來。
任微小聲道:“沒事,你去廚房裡跟人說說,讓他們給你做一道菜。”
就在她說話的時候葉顯向我們這邊走了過來,他西裝革履,髮型精神,凌冽的視線裡對我有幾分質問,怎麼不穿他送的裙子呢?
但又不顯山露水的:“來了?”
“是啊葉總。”任微答應。
我根本就來不及答應葉顯,因爲我的視線已經被前面花園裡一個身影給吸引住了,欣長的背影后那一把泛着幽色光澤的長髮,雖然穿着一身一本正經的正裝,可是仍然掩蓋不住他就算燒成灰我也認得出來的獨特氣質。
狐狸,是他嗎?
他站在一棵櫻花樹後,身軀只露出半邊,修長白暫的指尖裡似乎握着一杯紅酒。
容不得多想,顧不得在葉顯面前失儀了,我急急忙忙就越過他往花園那邊跑去。
路上差點和一個人撞到,連忙說對不起,擡起眼來時,櫻花樹後的狐狸不見了。
可還是要跑到他曾經站的那個位置上去四處張望着,哪怕是找出剛纔的那個人,不是狐狸,我也認了。
“哎!”
突然有人拉了拉我的裙子。
我大腦一片空白地低頭,便看到……
“許太公?”“你怎麼會這兒?”
“你找人嗎?”許太公眯着眼睛笑:“他在你後面嘛。”
我急忙轉過頭,心跳慢了半拍,就見狐狸站在五
米外的地方,手裡端着紅酒朝我啞然看着的樣子,果然是他,一身正裝,那把頭髮整齊束在腦後。
頓了頓之後他邁開長腿向我走了過來。
一步兩步……近了……
我的淚水在眼裡泛動着鼻頭也酸酸地痛,我盼他盼了這麼久,可他出現了也不急着回旅館而是來這裡參加宴會。
我想大聲問他,狐狸,你心裡真有我嗎?
可我面對他的靠近,我無措,迷茫,空白,害怕了,下一次他再這樣一聲不響的走掉,我的心臟是否還能承受得住?
走近了的狐狸一隻手插在褲袋裡,一隻手握着酒杯,伸長脖子湊近我的耳邊笑嘻嘻地問了一句:“生氣了?”
這一句沒心沒肺的笑讓我這些天來,心裡所有的痛苦和絕望瞬間化成一張僞裝的防禦外殼。
我鎮定下來垂下眼瞼,靜靜地後退一步和他拉開距離,靜靜道:“沒有,你們玩,我還有些事情去忙了。”
我轉身就走了!
但委屈誰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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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這一世,狐狸都不會明白如何去珍惜我,如何做才能減少對我的傷害。
才明白當愛上一個人的時候,那種卑微到骨子裡的痛……
我聽到身後許老太公的聲音:“完了完了,我跟你說,女人家朝着你發發脾氣反到不怕,像這樣出奇冷靜平淡的,說明她是真的生氣了,而且還是生很大的氣。”
“哦呀,不會吧!”
……
徑直走到廚房門口,一個和前庭花園毫不相干的地方。
我已經忘記了去廚房裡的真正目的,無力地找了個走廊邊沿坐下來,我得理理思緒,好好想一想。
不知什麼時候垂下的視線裡多了葉顯的黑色鞋尖。
他彎着腰,歪着頭看我。
“呵,葉先生。”我急忙收穩情緒。
“跟他鬧彆扭了?”他直起身來。
“沒有,我在想要給老太太做一道什麼菜,真是不好意思,我沒帶禮物來,因爲真沒什麼好拿出手的。”
“不必那麼客氣,如果心情不好,不
用做菜了,只管照顧好自己就行。”
葉顯的話音才落,冷不丁就從斜裡大步走來一個人,狐狸那袖釦精至的手從葉顯身側伸了過來拉住我的手腕,還笑嘻嘻的來一句:“葉先生,麻煩你讓讓。”
話完就將我給拉得站了起來,我始料未及,誰知道他居然突然冒出來拉我呢。
就那樣一個踉蹌還差點踩到葉顯的腳……
狐狸卻不管不顧的把我硬是拉過去,雙手扶着我的肩,眨着冰魄般的藍眼睛很少這麼一本正經的問我:“真生氣了?”
“沒有啊!”
“許太公說安靜的女人就是生氣了。”
“沒有,你看我又沒打你。”
“也對哈!”
他放開我,放心了,笑嘻嘻地擡手捏了捏我的鼻子說:“我就知道你不會生我的氣。”話完又驀地扭頭朝着愣怔在那裡的葉顯道:“葉先生,麻煩你讓讓,我和可兒有悄悄話要說。”
弄得葉顯臉一黑,握拳在脣前假咳一聲:“不好意思。”話完便轉身徑直朝大廳去了。
狐狸這才繼續說:“那你想不想知道我這幾天去哪裡了?”
“不想。”我轉身就走,鐵了心,要給他一點教訓。
“哎……”
狐狸沒有追上來,他一定在琢磨着我這是怎麼回事。
我直接去了廚房,千食齋的大廚們正在忙碌,一瞧人家那架勢和手法,我立刻連張嘴說請他們讓我做一道菜的勇氣都沒有了,只能默默地退了出來。
剛走到廚房門口的時候,恰好聽到有兩個人在低低的說話。
楊碩:“福叔,你知道那個白鬍子小老頭是誰請來的客人嗎?”
“不知道啊,我看到的時候還詫異來着,後來發現他跟綠可小姐那位朋友胡先生在一起,也沒去給老太太祝壽,來了就一直在吃吃喝喝,八成是來湊熱鬧的。”
“那你留意着點,別讓他攪了老太太的壽宴,要是葉總怪罪下來我們都吃不了兜着走。”
“好的,我明白。”
說完這兩句,兩人邊走邊聊往前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