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這個時候,並不知道姻獸是一隻傳門吸取心愛女子陰靈的邪獸,更不知道這個關於他的可怕傳說,所以也不知道他的危險性究竟有多大。
隔天早晨我醒來下樓,狐狸已經做好早餐放在餐桌上,大廳一側放着那棵聖誕樹,不知道昨晚他弄了多久,樹上掛了些銀色絲線,金色綢帶,餐桌上的電腦頁面,還停留在‘如何裝飾聖誕樹’那一頁上。
感情他不會,所以得照着電腦上來。
地上放着些亂七八糟的小飾物,瞧大門緊閉,估計狐狸又出去買東西去了。
我走到門口把大門打開,揉着頭髮走回櫃檯後的餐桌前,正要吃飯,猛然一下子門口就衝進一個人來。
好像是誰家的孩子,不過我不記得了,大約六七歲的一個小女孩,穿着通紅的棉襖子,戴着一頂綠色毛線帽,小臉紅撲撲的看着我,撲通着大眼睛有些焦急的問:“可兒姐姐,能幫我個忙嗎?”
“怎麼了?”我從桌子前站起來走出去,蹲下身子和她平視着。
“我的小狗掉到巷子裡的雪坑裡了,可是我拿不出來。”
“是嗎?在哪裡,快帶我去。”
“那邊……。”
小女孩轉身就跑了,我急忙拿了大衣,也沒多想,反正除了狗街的孩子,一般其他街道上的也不會到這邊來玩,況且她還叫我姐姐來着,對了,好像是街頭王大嬸家孫女。
我們往狗街尾走了過去,路上溼答答的又有些滑,一路我還叫小姑娘走慢點,小心摔倒。
到達一條巷子前時,女孩朝我招招手:“就在裡面。”
狗街還屬於舊街區,表面看和一般的老城區沒什麼區別,但巷子裡往往錯綜複雜,小的時候阿婆最擔心的就是怕我調皮鑽進巷子裡玩迷了路,但實際上,我和莫非曾經不止一次的進去探險過。
只不過那已經是十來年前的事,所以長大後,摸糊的記憶裡總歸會有些找不準方向。
跟着小女孩進了巷子後,三轉兩轉下來,我開始有
些暈頭了:“小妹妹,你的小狗在哪兒?”
因爲巷子裡不常有人來的原因,巷子兩邊的青地上還鋪着一層晶瑩的白雪,空氣似乎也比街道上要冷冽得多。
小姑娘沒有回頭看我,而是擡手隨意的指了指:“前面。”話完拐進一條橫着的巷子裡,等我再往前跟上去時,卻沒有了她的影子,小姑娘就這樣憑空消失不見了。
“小妹妹。”我一愣,急忙對着巷子那頭大叫了幾聲,再往前走了幾步,還是沒有發現她的身影,只到這時候才後知後覺的心裡一激凌,不對,這麼小的孩子,她又是怎麼找出這交錯的巷子,並且狗街這麼多戶人家,偏偏向我求救的?
連忙停下腳步想要轉身原路返回,卻在這時候,身後一聲沉沉的‘咳’嚇得我心臟重重一縮,像是有什麼東西向我撲壓了下來似的感覺,我急忙回頭。
“我說過,你跑不掉的。”不知什麼時候,姻獸已近在咫尺。
他削瘦可怖的臉,白得鐵青的皮膚下泛起一層淡淡的青色血管,烏黑的嘴脣咧開一抹詭異笑容,眼底卻漸漸升起一層血絲,近得就連他眼底的神色都看得清清楚楚。
來不及多想,我速度曲起指尖使出天冥:“天冥風咒,無量無界……。”嘴裡快速的念着咒語,內虛發力,想要在眨眼之間一招擊到對方,可是很顯然,我的天冥並沒有那麼大威力。
上次在青堂鎮使過後就一直使不出來,原是因爲修力太低,此時也只是死命一搏。
誰想眼前的姻獸泛着血絲的眼睛微眯,他擡起手來揮了揮,手掌心裡便有無數條黑色的濃霧一下子將我準備打符咒的手給緊緊制住,再有一些黑霧,迷不透風的捂住了我的嘴巴和鼻子。
“唔!”我絕望的掙扎着,只覺得又腥又臭的風直往肺裡灌,就在一瞬間之間,姻獸的臉變得摸糊,我一頭往前載什麼也不知道了。
……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頭疼欲裂地醒了過來。
那種臨暈到前,臨死前,還能說一大堆話的
,全都是電視裡騙人的戲碼,很多時候,當你暈倒或者是面臨死亡威脅的時候,其實除了大腦一片空白之外,根本就來不及有那麼多的心理活動。
“主人,我該怎麼做你才滿意?”女人用力忍耐着的壓抑哭泣聲。
“除非你讓她屈服。”
“她現在已經在你手裡了,還要屈服做什麼?”
“放肆,我只能吸取答應我提親的女子陰靈,多久了,很久了,我很餓很餓,明白嗎?”
“啊!”女人尖叫:“明白,明白。”
我早已醒了,聽到了他們對話,但卻裝做沒有醒的樣子,我不敢動,只能張開一小縫眼睛看着這驚人的一幕。
只見那個三鳳裸着身子趴在一張骯髒的牀上,她的後背像拉鍊似的被切割開一條縫,奇怪的是沒有鮮血流出來,卻能看到那翻起的皮膚下鮮紅的皮下肌理。
姻獸一邊跟她說話,一邊把手伸進那道縫裡,似乎在摸索着什麼,又好像並不想摸到什麼,只是享受手和血肉相觸在一起的溫熱感覺,臉上抽動着怪異的表情:“如果能得到她的陰靈,我的修力就能恢復如初,到時候,就算再厲害的妖又能耐我何?”
“是,是。”三鳳只敢咬脣迴應着。
“咳咳咳……。”姻獸突然激烈地咳了起來,他的手從三鳳背後的傷口裡抽了出來,一邊咳,一邊看着手掌上沾着的鮮紅血液,像是很嫌棄似的皺起雙眉,擡手在三鳳肩膀上磨蹭了幾下,將那些血液蹭在她身上,這才丟下一句:“快點起來做事。”
之後就旋轉着,一下子化做一股黑色旋風消失不見了。
“是。”三鳳還是恭敬的迴應他一聲,疼痛讓她咬緊牙關,緩慢地坐了起來,她坐起來的時候,我看到她背上的傷口因爲身上的肥肉和重力擠壓而整條往橫向擴張,像一張血淋淋張開的大嘴。
奇怪的是就算這樣,依然沒有見流出血來。
不知道姻獸對她做了什麼,但至少這個口子放在一般人的背上,大體是活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