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我們都搞錯了,303室裡的妖不是蛇垢,而剛纔那個東西,它出來了,它纔是這間屋子裡的妖,但還棲息在那個罐子裡。”我着急得大叫着語無倫次。
“大概就是這個樣子了,看來我們得改變戰略方式,原來那屋裡出來的妖不一定是同一間房子失去封印。”狐狸放下我後,轉身拉上門就在那裡忙忙碌碌的往門把上畫着咒印。
我站在他身後,也就在這時候看着他忙碌而一下子反應過來,先前,他出去約會了呢!
心裡一沉:“謝謝你。”丟下這一句,我轉身默默地走向了自己的房間,不知道那是個什麼妖,就像打蛇一樣,拿不準它的七寸我是無法收伏他的。
當我走到門口關上門的那一瞬間,聽到忙碌完的狐狸扭過頭來問了一句:“可兒,你剛纔說什麼?”
封妖策上什麼提示都沒有,而我卻因爲剛纔想要應用天冥而頭疼不已,在狐狸面前我不動聲色,現在卻倒到牀上撕心裂肺,完了,接下來的日子要怎麼相處。
我把下玄翻出來看了一會兒,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門上突然一閃伸出個頭來,狐狸笑嘻嘻的半隱站在那裡看着我:“你剛纔說什麼?”
“我說謝謝你。”我急忙忍住混亂的心緒,裝做若無其事。
“哦呦,怎麼突然客氣起來了。”
“應該的。”
“不對呀。”狐狸索性整個從門裡進來,走到我牀邊來伸手想要摸我的額頭:“是不是又發燒了?”
我自然一下子別過頭去不讓他碰。
這一着讓狐狸愣了一下,而我的心卻重重疼了一下。
“得,看你心情不好,我也不敢惹你,本大人走了。”一會兒之後,狐狸瀟灑地扔下這麼一句,之後就轉身消失不見了。
夜色悄悄像一件厚重的皮裘壓下來,整個世界都有一種沉重弊悶感!
後來狐狸無風無雨的又來敲我的門,問我要不要吃晚餐,我告訴他不吃,他就
轉身離開了。
他是最懂得人情世故的,可他好像看不明白人世間的愛恨情仇。
我的心思,他不明白!
之後又聽到店裡來了幾個客人,狐狸幫他們提着行李上樓,像是把房間開在四樓。
這種時候我終於忍不下去了,推開門出去,他正癲癲的送好客人下來,我叫住他:“喂。”
狐狸就那樣停下腳步,一臉無辜的看着我:“叫我呀?”
“不叫你,難道叫他?”我看一眼303室。
“奇怪了,你今天好像有些不對勁。”他一臉的匪夷所思,向我走過來:“怎麼了?”
“不能再接客人了,你得快點把他們給送到其他地方去住,裡面那東西是從水籠頭裡出來的,你就不怕他順着水管爬到客人的房間去?”
“這麼兇險?”狐狸誇張的叫了一聲,而後又彎起眼睛道:“逗你玩,那東西我進去拉你的時候看了一眼,他就像纔出殼的小動物,根本就沒那個能力去那麼遠傷害人,如果真像你所說的,那我們兩就住在他隔壁,豈不是更危險。”
“既然這樣,爲什麼你不收了他?”
“這個得你收在封妖策裡才穩妥,否則的話就算我滅了他,他依然會轉世知道嗎,以後給其他人制造出沒必要的麻煩。”
“……”我居然無言以對。
“行了,放心,在你找到封他的辦法之前,我有準備。”狐狸說完這句就轉身下樓去了,他修長的身軀一步步緩緩移下樓梯,雙手插在褲袋裡,嘴裡還哼着歌
我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斂下眼簾,垂目進了屋裡。
而後我發現自己居然不敢下樓去了,居然……害怕遇上狐狸和他女朋友在那裡親親我我。
我站在窗子前看着星星裡的姐兒穿着小短裙,外面披着大綿衣靠在門框上抽菸,這大冷天的沒什麼客人,她們一派無所事事的樣子,一個個邊抽菸邊打着哈欠。
註定是要輾轉難眠的一夜,不知道什麼時候
才迷迷糊糊睡過去的,卻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
夢裡我在一間光線低暗的小屋裡,小屋紛亂不堪,地上扔着些喝空了的酒瓶子,簡陋的牀上被褥髒亂,而我卻坐在這張牀上,大腦一片空白。
原本還在想,這是哪裡?
驀地覺得後背一陣發涼,屋子原本小到一眼就可以盡收眼底,可是當我有了這種感覺回頭後,卻發現自己身後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個背對着我的男人。
男人的背影看上去很普通,打扮是大街上隨處可見的那種,他就那樣站在那裡,低垂着頭,將額頭抵在牆上,像是一個虔誠的教會徒在懺悔着什麼,嘴裡發出細細碎碎的自言自語。
我聽不清他在講什麼,也不想聽清,只想着要怎樣才能悄悄的越過他身後去拉開那道小破門離開,哪知就在這時候,男人驀地轉過身來,是一張很陌生的面孔。
像是喝多了,整張臉漲着豬肝紅色,瞪大的眼睛裡滿是血絲。
而這雙通紅的眼睛一下子就看向我:“呵呵”男人咧開嘴露出一口大黃牙笑了起來。
我嚇得立刻從牀上站起來沒命的跑過去拉開小破門就跑,心裡只有一個念頭,跑,快跑。
“別跑,跟我說說話。”男人暴重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來,他像是追來了,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
原本以爲拉開門外面就是一個世界,哪知道拉開門才知道門外居然是一眼看不到頭的樓梯,當下來不及多想,我急急忙忙往樓梯上跑了上去。
“跟我說說話。”身後的聲音越來越遠,樓梯頂上的光亮也漸漸亮了起來,終於跑到樓頂了,我長長的吸了口氣,同時卻發現我所站的這幢樓高得看着下面的車輛和行人就像小螞蟻一樣。
“跟我說話。”驀地一聲粗重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來,嚇得我下意識的扭頭去看,卻看到樓梯間入口門頂上掛倒掛着一個男人的身體,是先前那個男人,他頭朝下腳朝上,像是被人提起來穿進了門頭上的那個呈十字架的鐵捧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