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總是一個人默不作聲地想問題,是不是把我當空氣了?”杜海椒本不想打擾他,但長時間被他冷落,多少也有點發狂。
“呃?”易泉猛地回過神來,歉意地道:“不是,我只是還沒想清楚,等我想清楚了自然會跟你分享。”
“一個人的腦袋是有限的,爲什麼你不能告訴我你在想什麼,我也能幫你一起想想。”杜海椒道。
“嗯。”易泉只淡淡地應一聲,卻沒再說話。在他看來,杜海椒並不是孫豔,如果孫豔在這裡,說不定還能幫得上忙,但小辣椒打架還行,分析問題的能力可就差多了。
本來他也想把孫豔重新調回自己身邊,但思來想去還是不敢冒這個險,因爲直到現在,他還是有種很奇妙的感覺,總覺得旁邊有幾雙眼睛在盯着自己,這個感覺若隱若現,時有時無,有時候以爲消失了,但冷不丁地又突然冒出來。
豐富的經驗告訴他,這是被人監視的感覺,但奇怪的就是他多次努力,也找不出到底是誰在監視他,最大的可能就是‘孤狼’的人,但是這些人監視自己有什麼意圖?想置自己於死地的話,爲什麼他們還不動手?
所以他只能讓杜海椒留在身邊,萬一出現狀況,她就算打不過也能自保,而孫豔則不同,那是個智囊般的存在,可如果牽扯到實戰中,稍不小心就會香消玉殞。
“謝風龍借了錢之後,不久就失蹤了,其中大有蹊蹺,他到底去了哪裡?”易泉自語道,算是接受了杜海椒的建議。
“會不會是因爲他還不起利息,所以毒蛇派人把他殺了?以命抵債可是常有的事情。”杜海椒道。
“但他不是還剩下四百三十萬嗎?至少也能還上一個月的利息吧,還有,剩下的那筆錢去了哪裡?既然不需要那麼多錢,他爲什麼要借那麼多?”
“會不會是給他們謝家東山再起了?”杜海椒分析道。
“但是這段時間也沒見得謝家有東山再起的勢頭呀。”易泉疑惑不解地道。
“你又知道沒有?說不定人家得到了教訓,現在低調行事呢。”杜海椒有模有樣地說道。
“根據‘螃蟹’的情報來看,謝家也來了臺北,看樣子確實是有賊心不死的味道。”易泉說完,銃地從牀上坐了起來,站到地上。
杜海椒似乎看穿了他的意圖,道:“你想去找謝家的人?”
“不錯,他既然借了五百萬,不可能請個二流殺手來殺我,這筆錢完全可以讓‘孤狼’的殺手動心,我想去問問謝家的人對此事知不知情。”
易泉想起了那種不安的感覺,周圍似乎有幾雙眼睛在監視自己,究竟是什麼人又不得而知,總之此事絕不簡單。
……
謝家自從搬來臺北後,果然開了一家小公司,短短半個月就做得風聲水起,在同等級的公司裡面算是手屈一指了。
公司地址在一座高樓大廈上,租了一層寫字樓,規模看起來雖然不大,卻有蒸蒸日上的勢頭,其老闆謝霆昊果然不愧是商業奇才的後代。
謝霆昊自然認得易泉,就是這個人打斷了他兒子的腿,又幫助何中騰壞了他的大計,哪怕是化成了灰,他也認得這個不共戴天的仇敵。
易泉來到此地,直接對公關美女報出了自己的大名,其秘書進去通報一聲之後,就毫不費力地闖進來了。
“恭喜謝老闆東山再起,看起來你還死不了。”易泉毫不討喜地說道。
謝霆昊一套黑西裝,精神飽滿,不怒自威,坐在椅子上如磐石一般穩重,他目光犀利地盯着易泉,同時也瞥了杜海椒一眼,竟有些眼熟,清晰地記得這女子乃是何倩雨的貼身保鏢,卻不知爲何跟易泉在一起了。
“你來找我有何貴幹?”謝霆昊沒搭理杜海椒,只極不友善地瞪着易泉。
“不要緊張,也不要這樣瞪着我,我們之間並沒有仇,我只是個打工仔,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罷了。”易泉一手摟着杜海椒的小蠻腰坐下來,後者也沒反抗,反而很配合地摸了摸他的臉。
易泉又道:“我不會打擾謝老闆太多時間,只是有個問題想問你,你已經破產了,這開公司的錢是從哪裡來的?”
謝霆昊怒極反笑,道:“我有什麼必要向你交待?你知道我爲什麼會見你嗎?因爲我想把你的樣子看仔細一點,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謝伯伯,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杜海椒忽然插嘴道,一臉嫣然的笑意,既嫵媚又妖燒。
她這個形象和過去在謝霆昊的印象中判若兩人。謝霆昊捋了捋胡茬,道:“記得,何家的貼身保鏢嘛,你什麼時候當了這小子的情人?”
“算是前不久的事吧,咱不說這些,我聽說謝風龍公子失蹤了,他此前向人借了五百萬高利貸,我怕有人會找上門來對謝伯伯不利,所以過來看看,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
杜海椒說得臉不紅心不跳,易泉也對她甘拜下風,明明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硬是說得自己多麼偉大,往自己頭上扣大帽子。
說起這事謝霆昊就火冒三丈,卻不想在後輩面前失態,只好壓抑着怒火,沉聲道:“不勞你們費心,我自有分寸。”
這時候,一個戴近視眼鏡的年輕人走了進來,正是謝霆昊的小舅子,看到易泉等人先是一呆,卻沒有說什麼,顯然是有事需要稟報謝老闆。
易泉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便把話說得更加明白,道:“我不想浪費大家的時間,只想知道一件事,還望謝老闆賜教。”
“趕緊問,問完了趕緊滾。”謝霆昊已然準備發飆。
“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麼請到‘孤狼’這個組織替你們謝家賣命的,但依現在的情況來看,你們破產之後,他們好像並不講義氣,一走了之,想必這種無情無義之徒,謝老闆總不會認爲他們比我更討人喜歡。”
易泉直接點明要害,同時在觀察着對方的反應。
“你問他們做什麼?”謝霆昊的眼皮跳了跳,顯然此事在他心中也很糾結,算是被易泉揭了自己的傷疤。
“現在我身不在何家,跟你們謝家不再有任何衝突,所以我也不拐彎抹角了,我的身份本是個特種兵,現在正在調查這個團伙,你們謝家曾經跟他們有過合作,不知道能不能提供一點線索給我?”
易泉頓了頓,又接着道:“這幫人正在盜取我們國家的軍事機密,所謂國家興亡匹夫有責,還請謝老闆略施援手。當然,我也不敢強迫謝老闆,你不妨先考慮一下,我過兩天再過來。”
謝霆昊沉吟許久,臉色陰晴不定,不知在作何感想。國家興亡與否他自然不會關心,但卻有另一番心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