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裡,腦子裡只有中年男子的那句箴言——選擇很重要!
我問唐綵衣:“城水灣算是大型娛樂城,唐老闆打算做什麼?”
“做什麼都好,老本行唄!”唐綵衣調皮地說。
“能不能算我一份?”我終於說出了心裡話,“你看啊,唐老闆您有背景,我小明有無盡的潛力,保不準以後我們的名字也叫萬達呢?”
唐綵衣開着車,她好像沒什麼心思跟我聊這方面的事情,搪塞說:“以後再說了,有好事我會讓你知道的。”
我還是不放心唐綵衣的爲人,再者,這麼好的事情,也難保她跟別的什麼人分享,那我就會少掉很多的機會,我追着說:“老闆,我剛纔也說了,以後您就是我的老師,這事你要是繞開我另立門戶,我就給你的水杯裡放催情藥!”
“好,後面有消息了我一定知會你,好不好?”唐老闆終於應承了下來。我也放下了心裡的一塊石頭。
她又將我撂在了貨場路的食品店門口,而唐綵衣本人卻轉眼間沒有了影子,想來是回家了。
從取消我的軍訓資格,到常在老師要勸退我,我一直沒敢跟母親聯繫,也不知道怎麼將這個重大的事情說出來。
現在的我有家不能回,有學不能上,只得呆在店裡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打發時間。
早上被迫離開校園,到中午抵達這裡,下午去了一趟城水灣,再返回,看着需要很長的時間,實際上時間很慢,慢到讓我一度以爲這又是一個楚門的世界。
幸好天還是黑了下來,我心知道,紙終歸是包不住火的,索性回家跟母親攤牌,看她老人家怎麼處理我吧。
而我的戰斧還停靠在一處廢棄的工廠裡,今晚,是時候讓它見一見這個花花綠綠的世界了。
母親同往常一樣,回來得很晚。她以爲我還在學校,故而沒有準備晚飯。冰箱裡的剩飯足夠我們孃兒倆飽餐一頓了。
“怎麼回來了?不是在軍訓麼?”母親在飯桌上問我。
我臨時又改變了主意,還是不要將我真實的情況說出來的好,我怕母親有心臟病,怕她受不了這個打擊。我往嘴裡塞了一口米飯說:“我回來拿幾件衣服,學校給我有宿舍,不過,我晚上還是要回家住,以後在家裡我就不吃飯了,什麼時候回家什麼時候不回家,看學校的情況了,學校的老師同意了。”
母親對我的話向來深信不疑,這次也不例外,她只說:“好好學習啊,有時間去看看你爸,我今天剛回來,他讓我給你帶話,一定要好好學習。”
小時候,我還打算做一名像鄧稼先一樣偉大的科學家,爲祖國的繁榮昌盛做出我最大的貢獻,但隨着年紀的一點點增大,我做科學家的願望一再地受到衝擊。好好學習是必要的,但好好學習的目的不是爲了做一名科學家。
是爲了考大學,去那裡泡妞!我現在的願望已經與小時候的願望有了很大的出入,我只想做一名堂堂正正的納稅人,已經在慢慢的實現當中了。
相信在不久的以後,我即便不能爲國家的科研做出貢獻,也能爲國家的稅收做出不小的奉獻。
所有人要我們好好學習,我聽了他們的話,我一直在認真地說着各種各樣的謊言,用這種謊言搪塞他們寄予
我的厚望。目前,我還不能讓這種謊言揭穿——當我沒有足夠的能力和足夠的擔當應付可能會發生的一些事情的時候,我決不會將自己暴露在危險的情況之下。
母親替我整理了幾套換洗的衣服,裝在了一拉桿箱裡。她推到客廳說:“這是你的衣服,能自己洗就自己洗,洗衣機也要浪費水電的。”
我掂了掂重量,還真不輕。
離開家門的時候,我只跟母親說,今晚就不住在家裡了,學校一早還要軍訓,要回家了會打電話。
我已經迫不及待想遛一遛我的戰斧了。它想必也想我了。
杜卡迪本身的優勢要比道奇旗下的車系遜色了一些,動力和外觀都較之不及,但有一點,道奇的車系絕對是趕不上的——道奇旗下的戰斧還是蝰蛇,傾斜度都不能超過二十度,而杜卡迪是可以的。
只不過這三個字老感覺太過娘們,始終覺得不夠霸氣。而道奇旗下的不管是蝰蛇還是公羊,都有着足夠霸氣的名字。
至於當初爲什麼選擇了杜卡迪,而不是道奇,原因就十分的簡單了,一來,那家經銷商沒有戰斧,二來,沒有那麼多的錢!
所以,我的道奇戰斧的前身其實是一輛杜卡迪。
杜卡迪在國內一共發佈了七個車系,我這輛車的名字其實也不賴,它的原名叫怪獸,是七個車系當中最便宜的一輛!
當我拉着沉甸甸的皮箱,掀開遮在這輛車上的篷布時,我發現沒有地方可以放得下如此巨大的拉桿箱。幸好十五升的油箱夠大,夾在雙臂之間還不至於掉下來。
天色已經黑透,正是作案的黃金時間,料想交警也下班抱老婆去了。我有必要讓這輛已經磨合了兩個月的戰斧見一見它的朋友了。
白天上學還會發生堵車這樣司空見慣的事情,晚上就不會了,連紅綠燈都可以無視掉——沒有拍照就是任性,但終歸是黑車一輛,白天是決計不敢讓它見人的。
我轟了一腳油門,戰斧立馬飆了出去,速度比四十碼的電動車快了不知道多少。此時的我得意非凡,什麼卡宴,什麼極光,在我的戰斧面前,還不是要等紅綠燈!
朝着一中的方向疾馳而去。這一路上的任何一個美女我再無心去欣賞,主要是天黑了也看不清她們是什麼尺寸的胸圍。
遠方的朋友,你是否會被我的霸氣和自由所驚歎到呢?我已經在想着怎麼跟幾個朋友吹捧這輛鐵驢了。
學校近在咫尺,我先跟幾個死黨羣發了一條短信——快下來,我在校門口。
街燈有些昏黃,但足以讓我隱藏地嚴嚴實實,包括我的戰斧。今天的今晚,它是主角,給它的驚歎就是對我的獎勵。
校門口二十四小時都有人監守,但終歸會有一些地方是監守不到的。張豪文等人想必也知道,在如此戒備森嚴的學校,只有一個地方具備越獄的條件,那就是廁所!
從排污的糞坑下面鑽出來,他們是不會這麼幹的,從廁所的牆上爬出來卻是行之有效的途徑,那兒的牆體要矮了很多,旁邊還有幾棵大樹可供他們越獄。
沒出我的預料,當這幾人站到我面前時,他們衣服上的塵土足以證明我的猜測是正確的。
戰斧停靠在陰暗的牆角,他們只看到了我,並沒看到我霸氣
外露的怪獸。朱子敬以爲我是有什麼事才找他們共舉大事,當看到我安然無恙時,臉上的失望已經無可逃遁。
“大半夜的,什麼事啊!”朱子敬率先開口問。
張豪文和易兆傑顯然也有相同的問題要問,但既然有人問了,他們也就免了一番口舌。
我高深莫測地露出一彎淺淺的笑容,不無得意地說:“我有一樣東西讓你們開開眼界!”
“快說吧,不要賣關子了!”易兆傑也耐不住了,忙說。
“好,帶你們見識一下什麼叫意外和驚歎!”說着,我便朝着停靠戰斧的角落裡走去。
已是晚上十點多的模樣,故而街道上沒有幾個人。即便有人看到了,也不會因爲一輛摩托車而大驚小怪。但這幾個傢伙可不同,當張豪文看到這輛杜卡迪的時候,他的眼裡不可避免地流露出了羨慕的神色,這正是我此來的目的,就是炫耀!
“怎麼樣,霸氣吧!”我自豪無比地說。
朱子敬和易兆傑也加入了膜拜當中,愛不釋手地從輪胎一直摸到車把的位置,流露着貪婪。
“你這是——什麼時候買的?”張豪文問道。
“你沒看到輪胎已經嚴重磨損了麼?我騎了一個假期了都!”我站在一旁,饒有興致地看着這夥人的垂涎與愛慕。
“怎麼不早說,也好讓我們哥幾個試一試感覺怎樣!”朱子敬竟怪罪我說。
我立馬就來氣了,抱怨道:“你們不是風流去了麼?整個假期沒一個人影,我只好自己享受了,現在想試試什麼感覺?”
“是啊,快讓我試試,鑰匙呢?”朱子敬急不可耐地說。
“小心些,出了事我可不負責!”我遞上鑰匙說。
朱子敬一溜煙沒了影子。張豪文和我挨着易兆傑坐到牆角,嘆了口氣說:“你不知道,你今早離開學校後,你的名聲就傳開了!”
這倒是意外之喜了,我倒沒想到我的名字會引起一些什麼風波。我疑惑地問:“怎麼回事,你說說。”
張豪文雙手搭在膝蓋的位置,仰起頭說:“昨天你當着所有新生的面滋事生非,今早又當着所有新生的面再次滋事生非,你還想怎樣紅?”
“哇,這麼說我已經成了大名人了?”我心裡可高興壞了,誰不想紅起來呢,補充說,“沒事,我的大紅大紫也有你們的一份!”
“呵,你走了,可苦了我們三個了,你知道那些同學怎麼給我們起諢號麼?”易兆傑嗤之以鼻地說。
我頓時來了興致,這麼短的時間就能躥紅,看來以後真的有好日子過了,不禁好奇地問:“叫我們什麼?混世魔王麼?”
“什麼混世魔王,他們叫我們新生四少!”
新生四少?我心裡默默地念到。這諢號還不錯,還可以更加霸氣些,像我的戰斧一樣霸氣。
“六班的那幾個有沒有再找茬?”我關切地問。
張豪文站了起來,伸了伸懶腰說:“就那兩個慫包,哪敢再找事!就是這事吧,班主任那裡還需要磨一磨嘴皮子,我們幾個雖然在參加軍訓,但隨時會和你一樣被勸退的!”
遠處的夜色裡閃着兩道白色的燈光,是戰斧,也就是杜卡迪怪獸特有的前大燈!朱子敬溜了一圈回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