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得意須盡歡,盡歡就得花錢。我這樣安慰自己說。
此次劫難已經無路可退,索性迎難而上,估計也不會讓我傾家蕩產,不就是火鍋麼,有什麼大不了的。
“自助行不行?”我問張豪文說。
朱子敬卻不買賬,好像他今天真的是勞苦功高一樣,非要去“一式鮮”!我其實是礙於甄小小才答應了下來,若不然我不去還能打劫不成?
終歸,我輸在了面子上,更輸在了此三人的軟磨硬泡上。
“一式鮮”在本地的名頭只是沒有戳到天,響亮得不得了。工薪基層真的划不來去那裡吃飯,我只是一個學生,被人挾持着去了那裡,心裡不提有多苦悶了。
最讓我沒料到的一點是——在我們到達目的地後,這三個賊人居然還邀請了我從沒見過的三個女孩!
“獨樂樂不如衆樂樂,所以,我女朋友也來了!”朱子敬介紹說。
這年頭真的不缺臉皮厚的人呀,出來吃飯還拖家帶口的。朱子敬的女朋友我是認識的——在照片上見過,張豪文的女朋友我卻是頭一次見,也沒聽說這小子也已經脫單了。
“介紹一下吧!”我問張豪文說。
“這是張朵兒,我也姓張,所以,我們以後有了孩子就隨母親的姓,沒必要多做介紹了!”張豪文十分自豪地說。
我還未問及易兆傑,他就很自覺地介紹說:“我的隊友,向菲菲!”
“哦——兔子專吃窩邊草呀!”我趁機起鬨說。
加上後來入伍的三位家屬,我們的隊伍數量增加到了八人——還是成雙成對的。在門口一陣寒暄,便直接跨進門去。
四個女孩對辛辣的火鍋不大感冒,說什麼容易長痘痘。
在我們的底鍋沒有上來之前,我不懷好意地問:“今天這麼多人,就別喝酒了吧,我怕你們擦槍走火!”
易兆傑沒在意我的潛在意思,直刺刺地說:“哪回進館子不喝酒的啊!”
她的菲菲姑娘卻在一旁使勁地擠眼睛,示意他不要說了。
真如張豪文所說,這三個人連一片菜葉子都沒叫,全是水裡遊的和地上跑的!四個姑娘還稍微懂得心疼我,幾乎全是菜葉子,這讓我稍微寬慰了一些。
席間,朱子敬還給她的心頭肉夾菜、倒水,添酒,甜蜜地像掉進了蜜罐裡。我忍不住問:“小夥子,不要搞得這樣尷尬嘛,你這樣一搞,我們其他人的臉面怎麼擱?”
“我有錯麼?習慣就好,再說,我是疼她,和你們有什麼關係?”經朱子敬這樣一說,張豪文和易兆傑竟然效仿了起來,紛紛大獻殷勤地給各自的女朋友又是夾菜又是喂的,好像還要爭出個第一來。
甄小小似乎是受到了冷落,因爲我始終沒有給她做這些事情,她拿筷子在碗裡亂攪着,神情也是大變,先前的嬉笑嫣然已經毫無蹤跡。
我還從沒給什麼人的碗裡夾過一片
菜葉子,甄小小已經在用眼神跟我討要了,我只好硬着頭皮給她的鍋裡放了幾片青菜說:“小心燙!”
易兆傑酒量十分不賴,一瓶白酒幾乎是他一個人幹完的,他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了,搖頭晃腦地說:“吃得怎麼樣了,我們該回去了吧?”
“你要回去我們不攔,但請不要催促我們的盡興!”張豪文文質彬彬的,不怎麼喝酒,也就是喝一瓶啤酒的量,他紅着臉說。
他的朵兒姑娘卻是個女中豪傑,酒量出奇地好,一個人悶了三瓶啤酒還好像喝了開水一樣。我只感嘆當今世界男人不如女人呀!
單聽朵兒這個名字,文弱地不得了,可拼起酒來絲毫不亞於我們這幫爺們。張豪文似乎很欣賞朵兒的這個優點,更像是看上了朵兒的酒量一樣,在那裡勸說:“今天喝飽!”
此間已經一片混亂,我都聽不清他們交頭接耳地在說些什麼。甄小小擦了擦嘴邊的油汁,看着我說:“你怎麼不喝酒?”
我說:“我怕今晚出事,所以不喝!”
甄小小竟笑了,說:“酒壯慫人膽麼?”
“你要是受得了我就喝!”說着,我將一杯啤酒一飲而盡。
頓時,我感覺一陣頭暈,像感冒一樣的難受,我接着說:“今晚你可別回家啊!”
熟料甄小小竟沒有拒絕,這讓我有點沒明白其中的原由,難不成今晚要交給我了?
張豪文不可思議地看着我說:“你——這是借酒壯膽嗎,難道今晚有行動?”
甄小小害羞地不得了的樣子,一個勁地吃着她的菜葉子。我打出一個酒嗝,壓低了聲音說:“我們都到齊了,要不都不要回去算了!”
朵兒姑娘看我倆神神秘秘的,湊上來想聽聽我們在說什麼。張豪文思忖數秒,同樣小聲說:“這樣不好吧?算了!”
我不禁一陣好笑,我只不過說說而已,想不到這小子能想到那麼遠,還上升到了犯罪的高度!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除了我不高興,大家都有不同程度的高興。我想知道接下來的賬單上幾位數,我暗想,要是超過三位數,我就跑!
想必最高興的要數朱子敬了,我知道他追這個女孩可是下了血本的,動用了所有一切能想到的方法和人際,聽說他們的校長也是媒人之一。
他經常在我們面前提到這個女孩,說什麼,我們不懂,不瞭解她的氣質,今日一見,果真是我們不懂,不瞭解她的氣質——沒什麼不同,漂亮的女孩如出一轍,這個女孩和其他美女真的沒有不同,就是內斂些,不大說話而已。
他嘴裡的所謂氣質也不過是世面上最常見的漂亮,朱子敬也非欣賞到了什麼與衆不同的地方,也就是看上了這個女孩的漂亮,流氓一個!還冠冕堂皇地非要說是緣分的結合。
有機會我得跟朱子敬說——你就是個披着緣分幌子的流氓!
天下的烏鴉有白的麼?我開始
思考人性了。
易兆傑上了趟廁所,回來醉醺醺地說:“我們走吧!”
張豪文已經被我給說動,他十分贊成我的觀點——他反問:“去哪裡?”
“從哪裡來到哪裡去,還用問麼?”易兆傑的身子已經不受思想的控制,但嘴巴尚在思維的控制範圍之內。
幸虧菲菲姑娘也是運動員,才攙扶得起易兆傑如此碩壯的身軀,她扶着易兆傑坐到凳子上,自己在一旁悉心照料着。
我看到如此恩愛的一幕,不禁想到很多問題,其中之一便是——難道這二人已經煮熟了?我不由地看了看甄小小,心想,我也得加快生米煮熟飯的節奏了。
這樣一想,我也慫恿大家快些散夥,忙說:“那我們也吃得差不多了,走吧!”
“等會兒!”張豪文偷偷地拉住我說,“你剛說的事情——”
我看了看張豪文身邊的朵兒姑娘,她似乎沒有留意到我倆的小動作,在和甄小小聊得正歡,我又將眼睛對着張豪文醉醺醺的臉,壓低聲音說:“你說的,不好!”
他突然來了興致,叫囂着說:“我想了一下,還是好的,再說,也是遲早的事,還不如趁早!”
朱子敬也湊過來問:“你倆在說什麼?”
三個人的討論就算不上秘密了,我連忙將二人拉起來說:“我們到外面說!”
易兆傑已經不省人事,他不在我們的計劃範疇之內,故而,讓他自生自滅算了,今晚到亮他也起不來!
到了走廊,我神秘兮兮地問:”今晚什麼打算?”
“回家呀,還有什麼打算,都這樣了,還要去玩呀!”看來朱子敬毫不知情。
張豪文忙說:“你小聲些,我們正在商量這事呢!”
“你說說。”朱子敬忙不迭問。
“是這樣的,剛纔程老闆說,讓我們大家都留下,並且各自爲政,就不要回家了,反正也不是沒有前科!”張豪文將他的想法推諉給我,竟讓我背這個黑鍋。
朱子敬撓着頭皮思忖數秒說:“是吆,這是個好事呀,對,就這麼辦,等會我們回去再喝一點,就說已經醉得不行了,今晚不能回家了,成與不成看我們的演技了。”
我心裡很是鬱悶——這都是些什麼人,什麼事都想得出來,坑的還是自己的女朋友!
這兩人已經將我的意見拋之了腦後,不給我絲毫的機會講一下利害關係,雖然始作俑者是我,但我也就是說說而已,可沒想到就當了真!
一旦東窗事發,我們四個大男人沒所謂,這四個女孩指不定會有什麼過激的情緒,他們會覺得上當受騙,會覺得是我們讓她們顏面掃地,搞不好就分手了。女孩子臉皮薄,估計受不了這樣的欺騙。
既然這兩個壞蛋心意已決,我也勸不住了,隨他們去吧,反正他們等這一天也是等了好久,要怎樣就隨他們了。這樣一想,我心裡舒坦了不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