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綵衣愜意地吐出一團灰色的菸圈，彈了彈菸灰說：“我已經壓得很低了，想必你對附近的鋪面租金也有一個瞭解，要不然也不會貿貿然來跟我談。”
我心裡自然有一個底，但能少一分是一分了，唐綵衣開的價格也不算高的。我說：“唐老闆，您也爽快，我就不跟你扯了，一口價十四萬，我們當場籤合約！”
“這附近的生意怎樣你也有目共睹，生意不會錯到哪裡去，你再跟我磨嘰我真的要趕人了。”唐綵衣的那支菸已經下去大半，她掐滅菸頭說。
“生意好壞我們沒法衡量，人多，不見得消費也就高，我是在賭，十四萬，已經中旬了，我爭取下月初開業！”我臉上露出十分爲難的神色，好像剛纔掉了一升的鮮血一樣的痛苦與難過，但心裡卻是另一番景象了。
“小朋友，沒你這麼壓價的。你附近了解一下，這個價格，這個面積，哪一家有我們便宜？做零食這一塊我們很中意，但房租是不能少的。”唐綵衣毫不退讓地說。
我擡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鐘說：“唐老闆，要不這樣，我回去請示一下，我們再談，十六萬真的很冒險。”
唐綵衣站起身，驅趕道：“那好，你們商量一下，隨時過來，但下一秒被人簽了也是有可能的。”
“好的，我儘快跟唐老闆取得聯繫，買賣不成情誼在嘛！”人家都站起來趕人了，我也沒理由再死皮賴臉地待下去，從凳子上站起來說。
“不送，慢走！”唐綵衣指着門道。
臨走，我回過頭說：“唐老闆，你真的是十足的漂亮，希望我們合作！”
出了門，我並未去找母親洽談此事，而是去了對面的另一家食品店。
此地人流極多，但生意的好壞卻不能由人流的多少枉下定論。進了人家的店裡，我先買了一瓶水，便開始跟老闆扯淡說：“老闆，再來包煙！”
老闆給了我一包煙，我撕開，遞上一支說：“老闆生意怎樣？覺得蠻好麼。”
“馬馬虎虎了。”食品店的老闆似乎不願與我交談，搪塞說。
我卻有與他交談的必要，繼續說：“我打算在這裡開一家飯店，過來到附近看看周邊的鄰居生意怎麼樣。”
“哦，生意還好，過得去。”老闆接過我遞上的煙說，“就是這一帶房租蠻貴的。”
一支菸果然有效果，老闆開始交代行情了。我假裝咳嗽地將半包煙塞進口袋說：“那，房租一年得多少呢，向老闆請教一下唄。”
“你也看到了，我這家店面積不大，租金卻要了我半條命，十多萬呢！”老闆抽着煙說。
我裝作吃驚地瞪大眼睛，饒有所思地說：“那真的蠻貴了。”
沒交談幾句，我又出得店門，心想
，你這點地方就這麼多錢，那真的不是便宜的。站在馬路上，我掏出手機欲要與母親交代一下，由於手機一直是靜音狀態，所以來了很多短信我都沒發覺，全是劉彤彤發來的，我沒細看便退出了出來。
撥通母親的電話說：“媽，在上班麼？”
“沒有，我去買點家裡用的東西，在賣場裡。”母親那頭回到。
“是這樣的媽，我看到一間鋪面，我覺得生意還不錯，就打電話問一下你了。”我小心翼翼地說。
“你自己看着辦吧，上次你的意見很好，生意也較先前好了很多，我家小明就是棒！”母親在那頭欣慰地說。
“那行，媽，我自己看着辦了，你早點回家吧。”便掐斷了電話。
想來母親對我也是放心的，像我自己對自己一樣的放心。母親對我沒意見，我對這家店鋪也沒意見，但不能讓唐綵衣覺察出我強烈的意圖來，得講究策略！
鑑於此，我在這條街上一直溜達到傍晚時分，便再次奔向唐綵衣的服裝店。
做服務行業的大多起早貪黑，估計他們還得好一會兒才能收工，就是不知道唐綵衣在不在了——做老闆的不同於做員工的，他們可就逍遙多了，在不影響生意的情況下愛怎麼玩就怎麼玩！
正巧，我進去的時候唐綵衣正好往外走。
“唐老闆，唐美女，好久不見，好幾個鐘頭不見了。”我滿臉堆笑地說。
“真是陰魂不散，我要下班回家了你就來，早幹嘛去了。”唐綵衣又換了衣服，連鞋都換了——一身青春無限的休閒牛仔服配上一雙大約三十七碼的帆布鞋，使得唐綵衣看起來像十八九歲的樣子。
若不是我對唐綵衣的年紀有一個粗略的猜測，還真能讓她的外表給騙了。
“不好意思，我來得晚，打攪了。”我的眼睛很不安分，四處搜尋着任何一個像唐綵衣這樣的女子，但終歸是在這家服裝店沒找到還有人的身材與臉蛋比得上唐綵衣的。
“說吧，考慮得怎麼樣了。”唐綵衣單刀直入，咄咄逼人道。
“唐老闆，十六萬如果是做餐飲的可以承受，但我們做食品的真的很難承受的，而且，我們都不能保證開業後每天能有多少的營業額，再呢，店面的裝修這些統統算進去，兩年內我都很懷疑是不是能夠盈利，唐老闆考慮一下，十四萬，我們現在籤合約。”我將身子靠在牆壁說。
唐綵衣手裡提着一隻圓形的小包，是什麼拍牌子還真不認識，她攏了攏齊耳的頭髮說：“十四萬真的不行，我們兩個折中一下，十五萬！”
終於有了鬆動，我自然喜出望外，險些撲上去親了唐綵衣。
“既然唐老闆都這樣說了，那就十五萬好了。”我仍舊佯裝大放血地說。
“我們的租金是年付！”唐綵衣猝不及防道。
又該我爲難了，厚着臉皮繼續說：”老闆，不要這樣，我們公司財政吃緊，再說，接下來的裝修必須是現款，你也看到了，我也不像個財大氣粗的主，我們季付，好不好？體諒一下也好嘛，大家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以後還是好朋友呢！”
唐綵衣終歸沒能拗過我的軟磨硬泡，語氣也軟了下來，妥協說：“我喜歡跟臉皮厚的人打交道，但臉皮太厚的人我好像不是很喜歡，我今天就依了你，不過，你也得像我今天對你一樣照顧我們的幾個姐妹，她們若到你們店裡買食品，也得半價！”
“老闆，我們不是做批發的，好不好？快銷產品和你的服裝不一樣啊！”我哭天搶地道。
“鐵公雞！”唐綵衣白了我一眼，扭過身向樓上走去，繼而說道，“那我們籤一下合約吧！”
我連忙跟了上去，將我剛買的香菸掏了出來，抽出一支遞到唐綵衣面前說：“老闆，抽支菸吧，我們合作愉快！”
唐綵衣乜着眼瞧了瞧我伸過來的香菸，說：“拿開！焦油太大，我還想多活幾年！”
“做老闆的就是講究！”我悠悠地道。
“你先坐會，我去打印合約！”唐綵衣沒理我，留給我一美麗的背影便走開了。
不多時，唐綵衣返回，手上捏了幾頁寫了條款的紙，扔到桌上說：“你看一看吧，有什麼不妥。”
我拿起來邊看邊說：“我們籤五年吧！”
“開什麼玩笑，我才籤個八年，還指望跟你在後面漲房租呢，三年，就三年！”唐綵衣靠在凳子上，手指間夾着一支女士香菸，頭揚得極高，霸氣凌人道。
一邊天馬行空地扯淡，一邊掃視合約的條款，我只佩服自己竟然可以一心兩用——既不誤了調侃美女，也不忘了穩抓重點！
合約簽好，一式兩份，蓋章，交押金！在唐綵衣向我遞交生效合約的空隙，我伸出手來說：“合作越快，爭取儘快開業！”
唐綵衣沒拒絕，握着手說：“合作愉快，生意興隆！”
“手這麼柔滑，唐老闆用的大寶麼？”我的手接觸唐綵衣的剎那，不禁脫口而出道！不怪我不着調，只怪世間美女太多，誰能抗拒得了這等大美女呢？即便無法享受她曼妙的酮體，嘴上得一點便宜也是一種心靈的慰藉，說不定十來年後還可以拿出來吹一吹牛！
“呵，人小鬼大！”唐綵衣甩開我的手道。
“老闆擡舉了，我們改日再碰面，今天真是打攪了，再會！”說完，我便率先邁開步子。熟料腦後追過來一句細小的快要聽不見的——滾！我當作沒聽見好了。
就此，合約完畢，先回家同母親商議後面的事宜。
（本章完）